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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藕汀(李群力摄于2001年)

吴藕汀(1913-2005),浙江嘉兴人,画家,诗人,曾任浙江省文史馆馆员。号药窗、小钝、信天翁等。幼年受金蓉镜等前辈影响,酷嗜昆曲及书画。弱冠前拜名画家郭似勋为师,长者仅教以文学,不使入画室斤斤临摹,教学方式奇特,有助于先生自由发挥,冶铸个性。建国后先生以版本学专家身份,受浙江省嘉兴图书馆委派,去南浔著名藏书楼刘氏嘉业堂整理古籍。著有《词名索引》、《近三百年嘉兴印画人名录》、《烟雨楼史话》、《嘉兴词征》等。新时期,重挥画笔,抒写山川灵逸之气;所画蔬菜瓜果,带露飘香。先生之画风格突出,见重艺坛。晚年在嘉,吴藕汀完成了回忆录《猫债》《郭家与我》以及四十万字的《戏文内外》。

吴藕汀曾说自己不会画画,这实际上是不希望他人把自己与靠卖画为生的画家一样看待,他断断续续的画画,纯粹是抒发心性,是为了消磨时间。因此,在深厚传统文化功底滋养下的吴藕汀绘画,画风突出,有灵逸之气,所写蔬菜瓜果,带露飘香,见重艺坛。

二十四节气·立夏 1996年 69×37cm

吴藕汀谈艺

画法:用笔要正,用墨要浑。画理:以形写神,以神化形。画道:空间宜略,时间宜合。

绘画要有文学性的渲染和戏剧性的夸张。说起画,我总以为要去其‘巧’而留其‘拙’。中国画的关键,且看谢赫的‘六法’,他的‘气韵生动’还在‘骨法用笔’之前。因为‘骨法用笔’可以传授,而‘气韵生动’是无法传授的。这种‘气韵生动’在戏剧界里的术语就是‘台风’。什么叫‘台风’,那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的,实在也是‘不可知论’。

所以欣赏一种艺术非要多读书不可,否则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也不知,怎么可以来欣赏呢?”

对于艺术‘守旧是没出息,创新是发神经’。艺术的境界是要在其基础上稳步前进,才是正真的道路。不跑也不行,乱跑也不行,是要在跑与不跑之间,才能提高和突破。标新立异,都是骗子。循规蹈矩,如同木偶,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艺术不艺术呢。

宾老有几张画,难免上了真山真水的当,做了山水的奴隶。我现在要奴隶山水,不被山水奴隶,这是我几年来绘画的体验。

二十世纪中国画只有一个半画家:一个,黄宾虹;半个,吴昌硕。其余都明显留有前人的痕迹。

我的一生十八个字:读史、填词、看戏、学画、玩印、吃酒、打牌、养猫、猜谜。前四项是主要生活,后五项是多头。我是专力则精,杂学则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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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梅图 2002年 68×46cm

江楼晤言图 2001年 70×46cm

湖山泛舟图 2002年 36×3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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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图 1984年 67×34cm

黄宾虹的学术是现实主义,不顺利中过于顺利;藕老是浪漫主义,不顺利中过于不顺利。黄宾虹的画进入宋元,藕老进入自己的心灵。藕老的砚就是他的心,笔就是他的麦克风。藕老清空淡远,时有灵逸的境界,又关怀着人间烟火;黄宾虹是传统中国山水的总结者,二十世纪的开山祖师,是桥,从古典走向现代,明一而现万千,是观察研究古典遗产、自然与白内障视觉奇妙结合的结果,他会聚的气浩瀚、博大,体现中国知识分子和民族性格阳刚之美。藕老的画外阴内阳,热情似火,烈骨如霜,在难以保存个性的氛围中,远离小市民趣味,保存读书人的内在火种,其实就是独立思考的人格,处境比黄宾虹艰难得多,也穷困得多。黄宾虹由小众化画家逐渐变成大众化画家,藕老的画难以被大众所接受,因为他画的不是画,是词,表达着抗战以后他的压抑人生,正好为健忘者所拒绝。人是健忘的。被拒绝就是藕老画的价值,而这些是黄宾虹画中所没有的。黄宾虹对山川有父爱的成份,藕老对山川是赤子的成份。黄宾虹靠长期积累与临池操练,越画越黑、越黑越厚,浑厚华滋;藕老的画更象雪地上的长虹、深秋的雁啼、梅花的微笑。黄宾虹的画鼓舞人,藕老的画抚慰人。黄宾虹的画给人更多视觉的冲击与自豪,藕老的画给人净化的力量、战胜困难和自我,在艰苦中自塑塑人。黄宾虹的画的是看到的美,藕老的画代表着他渴望出现的美。一个歌颂山河,力能扛鼎,一个自我完善,偶然也有知音少的寂寞、与睿智者的苍凉。”

——柯文辉

重九贯桥图 1973年 34×45cm

荷亭瀹茗 1979年 68×22cm

花与蛇 1977年 70×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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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沽酒 1992年 34×76cm

事实上,直到今天,虽然知道吴藕汀的人已越来越多,但就像今天我们依然不能读懂黄宾虹一样,我们也并没有读懂吴藕汀。可以说,十多年来,对吴藕汀先生绘画的认识是与我对笔墨的理解相伴随的一个漫长而奇妙的经历。我并不赞成将吴藕汀的画称为“文人画”。近百年以来,“文人画”在某种意义上带有着贬义,所谓的“逸笔草草”、“随心所欲”已成为“文人画”堕落的一种借口。有人认为,吴藕汀以一杆秃笔,不求工拙,颇有文人画随心所欲之风。实际上,他的每一笔都饱含着对笔墨心性的深切体验,纯以书法出之。他的每一根线条都彰显着对金石的古意的追求。当然这种古意并非今之刻意的“古典主义”腔调,它融入了画家真切的情感,从心而外化。吴藕汀的笔墨虽然没有像黄宾虹所谓“五笔七墨”之丰富,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他独特的用笔个性,徐疾不羁,顿挫有度。柔内含刚,虚中运实,在空灵与朴拙之间呈现出优雅的矜持,所谓静水涌流,蕴藉内美。

正如吴香洲所言:藕画,味之越久,越觉其趣。事实上,他的墨色的丰富性往往也是以纯净的形态来表现的,在他的山水画中,少见积染,勾勒点厾,一气呵成,苍茫清润,古朴沉厚的气息扑面而来。吴藕汀一生足不出江南三百里,笔下的山山水水自然是一片江南。他从来不主张对景写生,以为“江山如画”,而非“画如江山”,所谓胸中丘壑,写心是也。我曾经问他:“你不要写生,也不摹古,你的画从哪里来?”先生笑道:“词中来!”,如果说吴藕汀的画洋溢着人文的情怀,那么这便是一个词人心境和学养的自然流露,同样,也是对笔墨的高度纯熟和对自然的深切体验。和他的词学主张一样,欲从庙堂而走向民间,以此而审视宋元绘画传统,这正是吴藕汀的“后现代”姿态。他的画,充满着生活的气息,格高而趣新,古意满溢。这种古意便是格调,它并不是源于画面陈旧的图式和画面所表达的内容,更是笔墨间的气息和风骨,以简劲见朴茂,以枯淡见鲜妍,以散逸见谨严,恪守笔墨之正脉,融入词人之情怀。十年后,再看他的画,突然觉得他与我们这个时代非常的近又非常的远。近的是他的这种真实的人文情怀,远的是他笔墨间所隐喻的那种与世寡谐、超拔时流的审美格调。

——许宏泉

写意榴花 1987年 104×33cm

宋人词意册之三 1989年 29×45cm

宋人词意册之五 1989年 29×45cm

王者香 1989年 69×47cm

重阳登高图 1991年 41×25cm

简笔四季山水之一 1994年 24×34cm

锦绣山河 1995年 95×179cm

栀子花 2001年 35×35cm

古人诗意山水册之三 2004年 35×35cm

宋人词意山水 无年款 35×46cm

来源:私享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