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得太轻了!我都持刀了,怎么才判两年?”2008年,一名古稀老人因不服法官的判决,当庭抗议。

这位叫付达信的老人家, 对法院最终的判决十分不满,虽然他自己就是被告人。但他依然觉得自己被判轻了,像他这样的人,不说判个终身监禁,起码也得有个十年八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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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为什么要铤而走险跑去犯罪?法官明明法外开恩,他为何不知好歹?这背后,是否存在某种苦衷?

这名叫付达信老人,出生在战火纷飞的1939年,是一位地道的中国农民。虽然排行老四,却没有享受到多少独属老幺的宠爱。

在他年仅5岁时,父亲就因病去世。缺少顶梁柱的傅家,过得极为艰难。泡在苦水里长大的付达信,从小就知道,只有好好学习,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很快,他迎来了自己的机会。

14岁时,他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县里唯一一所公立中学,得以免费读书。他十分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向一块海绵般努力吸吮一切知识。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这个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却很快丢失。

1958年,县里的林业中学因为政策调整,宣告停办。而没钱读书的付达信,本打算留在县里工作,却因为户口问题最终错过。不得以的他,只能返回农村务农。

之后,一系列的天灾人祸,令这个原本就极为困难的家庭再次分崩离析。为了求得生存,他们四个兄弟姐妹很快四散各奔东西,只有二哥留下跟他同村务农。

付达信这辈子不是没有努力过,之后他去过西北修铁路、又去到南方砍过树;最后还赶了个“时髦”,跑去深圳打过工。可是不管怎么挣扎,生活都不曾放过他。

困苦了一辈子的付达信,临老了也没娶上媳妇、成上家,只能孤苦伶仃的飘零在这人世间。

50多岁时,因为在云南搞养殖失败,又欠了一屁股债的付达信,只得灰头土脸的返回老家。这一次,他再也挣扎不动了,他认命了。

后来,渐渐苍老的付达信再也种不动地了,只能将村里分给他的土地退还回去。只是这样一来,他也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从此过上了食不裹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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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养活自己,年过耳顺的付达信,批发了一些烤盐丝儿、小鱼虾什么的,做点小生意。但这样也只是聊以自慰,每日收入仅能满足温饱。

为了节省开支,他家甚至没有通电,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蜡烛。可是就这,他还舍不得点,以至于每天傍晚太阳一下山,家里就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2003年,实在过不下去的付达信,找到县民政局反映情况时,县里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就是从这一年起,付达信被纳入“五保户”名单,每年可以领到300元补助。

虽然多了一笔“收入”,但是这对已经完全丧失工作能力的付达信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哪怕从2007年起,这笔补助涨到了600元,划到每天也不过1元6角。

再后来,因为身体日益老迈,很多老年人常见的老年病、基础病,纷纷找上门来。虽然其中的很多药物并不贵,但是也架不住日积月累的花费,很快就耗干了付达信的全部积蓄。

在最艰难的时期,他每天只能吃凉水泡饭、或者盐水面条,就这样还常常吃不饱。

有一次,付达信听说在柳州卖废品可以赚钱,他立刻托同乡带他一同前往。是的,已经古稀之年的付达信为了自救,打算最后再拼搏一把。

2008年,付达信随同乡一起来到广西柳州,充满期待的开始了他的收废品生涯。可是显然,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同他想像的那般乐观。

一方面,他无法和当地已经成片的废品收购“势力”对抗;另一方面,因为老迈,很多大件的废品他都搬不动。以至于,他只能蹬起小三轮,没日没夜的走街串巷。

结果折腾了几个月,钱没赚到不说,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不仅如此,连日来的劳累和睡眠不足,令他原本就已经虚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身体上的疲惫以及心理上的失落,令他几欲崩溃,他不知道路在何方。

一日,他正在街边收报纸时,无意中看到报纸上刊登的一则新闻。同样是孤苦老人,因为去北京上访,最终获得帮助的消息,令他心里一动。

他在心里暗暗作出了一个决定,他也要去北京反映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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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沿着铁路线,一边收废品、一边北上,整整辗转了一个多月,才抵达北京。可是当他终于站在北京站的大门口时,却整个人都恍惚了。

火车站前的人海茫茫、马路上的川流不息、入眼可见的水泥森林,让他的内心惶恐不已。他不知道该去找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来到这里是对是错。

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苦捱了几天后,随着身上的钱渐渐花完,思来想去的付达信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要去抢劫,他要入狱。只有在那里,他才有可能吃得上饭、穿得上衣,不用为了生计苦苦挣扎。

可是作为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又怎么可能抢劫的了别人呢?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慑性”,他特意跑去一家废品收购站,找到一把看不出刀口的“刀”。

可是当他持“刀”行劫时,却依然把抢劫目标笑弯了腰。

任谁看到一个颤颤巍巍、连站稳都费劲的老人家,用非常业余的手法、颤抖的声音要求对方将背包交出来时,都会有同样的反应。

要不是付达信再三催促“受害人”报警求助,而他自己又站在原地等待抓捕的话,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人把这场“抢劫”当真。

当付达信终于如愿被警方拘留后,不同于其他人的愁眉苦脸,他脸上的笑容简直就像是要溢出来。毕竟,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入监狱“养老”。

不仅如此,在审讯过程中,付达信更是多次插口,反复强调自己在案件中的“恶劣行为”。再三要求办案民警,将他的罪行写得严重些,令民警们哭笑不得。

2008年11月24日,就付达信的案件,北京铁路法院作出以下判决:付达信本人因身体原因,并未完成抢劫,属于犯罪未遂;且鉴于其认罪态度良好,有悔过表现,因此仅判处两年有期徒行。

当付达信听到自己的判决后,原本老实待在被告席上的他立刻表现的十分激动,大声嚷嚷着判得太轻了!

原来,他在拘留期间,就已经通过看守所里的“朋友”了解过,就他的“罪行”起码也能判个5年。结果现在大失所望,一时情绪激动,这才没忍住。

按理说,他这样大吵大嚷,法官怎么的也得给他来个警告。可是法官压根没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做陈词、收拾东西准备结案。

而法官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完全是因为他对付达信的所做所为早有耳闻。审案这么多年,这样的“奇葩”也是闻所未闻,加上对方已经年近古稀,实在是再难苛责什么了。

审判结束后,付达信也从看守所转去了监狱。也就是在这里,他过上了自己将近70年的人生中,唯一一段“幸福”生活。

付达信入狱后,不但三餐规律、每顿都能吃饱;甚至活到一大把岁数了,还第一次看了电视,洗上了热水澡。连同监室的犯人都笑称,“从未见过有人把坐牢,坐出了度假的味道。”

在这里,付达信每顿饭都吃的极其仔细。每一粒米、每一滴油水、每一根菜叶,他都吃的干干净净。每当有肉菜时,他总要把肉抿在嘴里,一点点“享受”它们的味道。

久而久之,其他监室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

有时候,当他们的家人给他们寄一些小零食、泡面什么的时候,他们还会特意邀请付达信一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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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付达信“享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体检,虽然体检结果不尽如人意。不仅患上了前列腺炎、心脑血管硬化这种常见的老年病,甚至还有比较危险的骨质增生、双肾结石。

但是这些病症,监狱统统有得治。当情况复杂时,监狱甚至会带他去北京的大医院治疗,费用完全由监狱承担。

不仅如此,监狱方面还给付达信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70大寿。不仅吃到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蛋糕,还有很多人陪伴他一起,高唱生日歌,令他的内心感到无比温馨。

他多么想,可以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啊。

但是现实很快又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因为他在监狱中“表现”良好,所以监狱方面特批减刑,他被提前出狱了。

出狱后的付达信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该回老家等死,还是再搏一把,把北京火车站找个人抢一抢?好在,当地政府给了安排了一个“好去处”,那就是敬老院。

就这样,他前脚刚从北京出狱,后脚就去了老家的敬老院。

可是在这里,他待的并不开心。每每闲暇时,他总是向周围的院友分享他在北京“坐牢”的日子,毕竟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其实,幸福究竟是什么?恐怕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想法。

有的人认为,幸福就是沙漠中的旅人,终于获得的清水;但也有的人认为,幸福就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分享每日的饭菜;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认为,幸福是开豪车、住豪宅、夜夜做新郎。

但是我认为,幸福其实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当你觉得你不幸福时,就看看比你更不幸福的人,你就会觉得,“啊,原来我已经很幸福了。”

虽然难免有些阿Q精神,但我认为,这就是幸福的真谛。

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