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州石斛村小教师李茂山最近对朋友吹嘘,教育局卢局长曾经是他的发小、同学,他要找局长办事那是轻而易举的。局长现在就住他家楼上,所以他更洋洋得意。

可听说局长早就在哥们圈子里放了话,熟人别给他添堵。因此他就没好意思去局长家敲门。

这天儿子哭丧着脸,要他去找卢局长。儿子大学毕业找工作,参加了本县招教师考试,笔试成绩第三,还有面试。这是儿子工作的大事,他决定试试。

他左思右想,该怎么找局长呢?可不能两手空空,一般的礼物局长能瞧上吗?他冥思苦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天晚上局长回到家,妻子焦急地问他:“你看见妈了吗?”

“怎么啦,到处都找了吗?”

“嗯,我围着小区找了三圈,又在外面找了两遍,还是不见妈。”

“那赶紧给姐姐哥哥联系,看去他们那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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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打了电话,还是没消息啊。”卢局长想着有点老年痴呆的母亲,也着急起来,然后夫妻一起出去焦急地寻找。

两天过去了,卢局长的兄弟姊妹都在找。大家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筹莫展,大伙商量报不报警,怕母亲有个意外,每天工作都没心思。正当大家疲惫不堪的时候,母亲却在李茂山的陪同下,手里提着两袋礼物,提着一只漂亮的野鸡,笑呵呵地回来了。

卢局长问母亲究竟到哪去了,母亲微笑着盯着李茂山。卢局长赶忙把李茂山让进家里。

李茂山说:“在车上遇上伯母,顺便就把伯母一起请回乡下去耍,想你们该着急了,可我没带到手机,因此我办完事就赶紧和伯母回来了,顺带给你捎了点山货。”见机会难得,他就把儿子的事说了,请卢局长帮帮忙。

卢局长说:“你不要担心,认真准备让他放心面试好了。礼物你就提回去吧。”

“不不,我家还有,不值几个钱的,就给伯母补补身体吧。”

“呵呵,那就谢谢了,改天喝酒。”

李茂山见局长终于收下了他的礼物。心放得特别宽,回家就对儿子说:“小子,这回该你认真准备,轻松去面试。你看老爸不是吹的嘛,局长还是卖了点薄面给我。”

两爷子信心满满,一个喝酒一个哼歌。可到公布成绩的时候,李家儿子却榜上无名。儿子对他一通牢骚:“咋个办的事哦,不是说局长是你发小,铁板钉了钉么?你还送了礼啊?”

“哦,会不会坏在送礼上,而是没有送红包呢?”

“爸啊,这啥时代了,你就拧那点东西还好意思送出手?没个几万你想都别想要办事。”

“哦,你别着急,我再想办法。”

听儿子这一唠叨,他想只有出血本了,买了房子本不宽裕,东拼西凑了三万元,在卢局长母亲上楼的过程中,他等在电梯外面,把鼓鼓的信封夹在礼品中让她带回家去。

一连五天都送一些礼品。

晚上十点过,李茂山接到一个电话,异常兴奋,高兴地出门了。

来到河边的小广场上的烧烤摊前,卢局长要了几碟小菜和几串烤鱼,来了几扎啤酒,就给李茂山满上。

李茂山局促得手都不知道咋放,受宠若惊,与卢局长喝酒那是二十年前同在村小时的事了。

卢局长开心地说:“来来,兄弟敞开喝,今晚我请。”

“哪能要局长你请呢,你能记得起咱就不错了。”

“哪来啥局长,山娃子,私底下你就还叫我林子哥,别那么多客套。”

“那怎么要得呢?”

“咋不可呢?这么多年了,我也忙,虽楼上楼下却很难与你一起喝酒聊天,总记得以前,工作之余我们一起开心娱乐,有了钱吃好的,没了钱吃豆瓣,你炒了菜端给我,我也把好吃的给你留着,那个患难的日子我感觉过得舒心啊。”

“是啊,那咱就喝,我来请。”

“婆婆妈妈,这点事还争。请你吃烤鱼,我就想起有年涨大水,那时太穷,为了捕捞鱼填肚子,一个新簸箕被水冲走,我急得跳下去,差点也被冲走,好在你不顾一切抓住我。后来我们把抓来的鱼选了几条烤着吃,尽管少油缺盐,但那种香味至今都还留在齿间。”于是两人喝了个大醉,搀扶着回屋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