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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经过这几年的闹腾,抵挡一下宋国鲁国还可以,在强大的齐国面前只能被碾压。

虽然拥有碾压式的优势,齐襄公并没有直接带兵去攻打郑国,而是带兵去了卫国,在一个叫做首止(现河南睢县东南)的地方干了件貌似搞团结的事情——会盟诸侯(齐襄公会诸侯於首止),并且还邀请了姬亹。

在卫国的首止搞聚会,齐襄公想法很简单,首止距离郑国近,挑个郑国的错,方便打郑国。

然而这件事姬亹正如出语文阅读理解题目的专家,人家作者还没有思考那么多引申义,他非要七荤八素想很多,把事情的认识搞复杂。

正是这种复杂,要了姬亹的命。

因为流亡的哥哥姬突在卫国,所以姬亹固执的认为齐襄公想帮哥哥复位,他一定要参加这个会(厉公居栎,即不往,是率诸侯伐我,内厉公)。这是个向诸侯们展示,他姬亹,才是郑国的老大的最好机会。

对于姬亹的想法,两大寡头祭仲和高弥渠再次出现分歧。分歧的原因和原来一样,还是因为利益。

祭仲不支持姬亹参加齐襄公的会议,因为危险,齐襄公有杀其他国君的前科。

杀国君顺带大臣,很正常。

所以,老大你去,危险。我跟着你去,更危险。咱们还是都不去吧!

高弥渠却支持,不是为了忠心,是为了表忠心,祭仲当年就是在郑庄公那里忠心表的好,才成为郑国第一权臣,这是高弥渠超越祭仲的最好时机。

政治,本身就是赌博,高弥渠需要赌这一把,因为赌赢的诱惑太大。

这件事对姬亹也是赌博,越是危险,他越要去,因为权力的诱惑太大。正如郑厉公姬突杀祭仲很危险也要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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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权力被国内这双寡头把持,姬亹必须要表现出国君敢入虎穴的胆量,这样才能体现自己比祭仲更加的厉害,必须通过这次会盟重新把郑国的权力掌握在手中。

当然,在他看来,这也是阻止哥哥姬突复位的机会。

很不幸,姬亹和高弥渠赌输了,齐襄公对谁当郑国国君没兴趣,他的兴趣是杀掉姬亹。

会上,齐襄公使用很老套却很实用的方法——摔杯为号,伏兵四出,顺利干掉姬亹。

姬亹的死是确定的,高弥渠却不确定。

高弥渠的结果,《左传》写的很解恨:高弥渠被车裂,即五马分尸;《史记》说高弥渠跑回了郑国。

左丘明,《左传》作者,讲大义,肯定讨厌高弥渠,文人的笔是特别狠的,讨厌你,让你怎么惨怎么来;至于齐襄公,连你的国君都敢杀,找个惨点儿的方法杀你,很合理。

司马迁,喜欢是和别人不一样,你左丘明说他死,我偏要说他跑,这大概也是汉武帝有点儿讨厌司马迁喜欢奇思妙想又很轴的原因。

不过,这都无所谓,即使跑回郑国,高弥渠的政治生涯也已经结束。不是被祭仲干掉,就是由于不能陪国君赴难,在春秋这个讲大义和节操的年代,在人们的鄙视的孤独落寞中死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的春秋。

姬亹当国君最不开心的是齐襄公,可姬亹被杀最开心的却不是齐襄公,而是祭仲。

经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祭仲人生的重点已经不是山雨欲来,见到满楼的风,提前未雨绸缪。

而是手中的权力,说郑国的好坏他很关心,有点儿抬举他;说郑国的好坏他不关心,也有点儿冤枉他。

不过,政治家变为阴谋家的关键点就是是否在意国家利益。

国家利益高于自己,叫政治家;只在乎自己,为了自己不择手段,叫阴谋家。

祭仲显然属于后者。

郑国的政治形态从三足鼎立再次变成一言堂,祭仲又一次权倾郑国,古人爱说三朝元老,短短几年,祭仲就经历了庄公、昭公、厉公和姬亹四个国君,换国君比他换小妾还频繁。

国君被杀,祭仲不仅高兴于自己在郑国的老大地位,而且自豪,因为他预料的结果成真。

提前装病在家里,躲过了一劫。

当马屁飘来:您老能预知未来(祭仲以知免),祭仲不但不羞愧于不能阻止国君被杀,而是傲娇的说:“是这样的”(信也)

但是这事儿除了体现出来祭仲没脸没皮没下限,完全没有国家荣誉感之外,并不能说明祭仲多高的水平,因为杀国君对齐襄公来说有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