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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20年10月9日,西安交大研究生牛忠楠,将自己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4岁。

当时,他还有一年就可以提名博士,还有一位正在等他表白的女孩。

更令人泪目的是,没什么文化却淳朴善良的牛家父母,在悲痛之余却私下找到医生,坚定地表示:

“我们想把娃能用的器官捐出去,给有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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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忠楠离世一周后,3名终末期器官衰竭患者得到新生,2名眼病患者重获光明。

而就在整理牛忠楠的遗物时,牛父发现儿子的银行卡里,竟只剩下22元钱。

牛忠楠离世10天后,本该沉浸在失去儿子痛苦当中的牛父,就回到了工地搬砖,他为何如此急切?

拥有令人艳羡的研究生学历,牛忠楠离世前,又为何银行卡里只剩下了22块钱?

请替他活下去

“请替他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去,谢谢你们!”

这是牛忠楠的父亲牛章华,对5名接受儿子捐赠器官患者说的话。

就在牛忠楠离开这个世界后,他的遗体被推进了解剖室,医生将把他的双肾、肝脏、眼角膜分别取下,接种给正在隔壁手术室等待新生的患者。

牛章华和妻子郭金花,就守在手术室的门口,两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二人一会抬头看看彼此,虽不言语,眼神却出奇的一致,悲伤且坚定。

一会看看紧闭的大门,期待手术结束,能再多看儿子一眼。

对他们来说,牛忠楠是自己的骄傲,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虽然以后不在身边,但能让儿子继续帮助更加需要的人,想必儿子自己也是愿意的。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特别是去世后更要保存遗体的完整。至于捐献,是很多家庭所不能接受的。

牛忠楠的父母,没什么文化,做出这个捐献的决定,他们付出了莫大的勇气。

牛忠楠生前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他自己也是一个助人为乐的热心肠,不求回报,积极参与。

特别是当牛忠楠住院这短短几天,他的同学、老师们纷纷伸出援手,让牛章华与郭金花感到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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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儿子能有这么多热心的朋友感到高兴,他们认为应该让儿子牛忠楠,发挥他的余热,毕竟有那么多人在牵挂着他。

所以牛家父母一致决定,让他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围绕在大家的身边。

牛忠楠到底有何魅力,让这么多人为他牵挂?

其实,他也是平凡人,只是将平凡诠释得非常透彻。

超牛的“牛院士”

“寒门出贵子,逆境出人才。”

出生在齐鲁大地的牛忠楠,天生就有着山东人的质朴与踏实。

牛忠楠是山东聊城人,家境贫苦,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平日里除了忙活土地里的庄稼,就是找些零活干。

从小牛忠楠就知道节俭,他懂事比较早,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也明白父母的不容易。

牛忠楠的父母虽没什么文化,但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他们用辛劳的双手给予牛忠楠最大的帮助,让他衣食无忧。

牛忠楠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话,是父母对他说:

“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了,上个大学。”

这句话让牛忠楠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努力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回报父母,是他从小的目标。

学霸一词,伴随着牛忠楠的学生生涯,一路成长。

小学的时候,他就是人见人喜的乖孩子,懂礼貌,学习好,没有因为家境让他变得内向,相反他很是热情、爱帮助人。

中考的时候,他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

进入高中需要住校,牛忠楠自高中起就非常节俭,家里给的生活费除了吃饭几乎不买其他的,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小了,还是那样凑合着穿。

生活的艰辛,培养了他刚毅的性格。

他用更加努力的态度,以优异的成绩被西安交通大学录取,并获得了保研的名额。

上大学后的牛忠楠,更加地拼命读书。

他珍惜来之不易的大学机会,这个机会足以改变一家人的生活状态,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能为家里分担更多的事情。

平日里,他的同学们总发现,只要是课余时间,几乎是看不见牛忠楠身影的。

其他同学在打球、休闲时,牛忠楠正在干着一个又一个的兼职,他想自己赚取生活费,不用家里再给他钱。

有好几次宿舍马上要关门了,牛忠楠的身影才匆匆出现,室友看着他湿透的衣服,由衷地对他感到钦佩。

从小是学霸的牛忠楠,到了大学依旧如此,他将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除了文化课外,大多数时间他是泡在实验室里的。

大二学年开始,学生需要完成相应的试验项目,但牛忠楠想要挑战自己,想用优秀的成绩获得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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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大一开始,实验室里就常常看到,牛忠楠在聚精会神地做着实验。

那些复杂冗长的实验,在牛忠楠的眼里,就像是一个个鲜活的符号,需要拼凑、求真。

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牛忠楠就是这样的人,用超出常人多倍的努力,让他的实验项目总能获得嘉奖。

同学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牛院士”。

他认真的态度,拼命地劲头,就像是那些常年研究的科学院士一样。

虽然他还没到那个年龄,也没有取得那么高的成绩,不过大家觉得凭借牛忠楠的能力,成为院士也是迟早的事。

对于“牛院士”这个戏称,牛忠楠只是会心一笑。

这位“牛院士”不仅自己学习好,对于同学们组织的活动,也是积极地参与。

对于别人的请求,他不会说不,热心地帮助他人,这让牛忠楠收获了一大帮的好朋友。

顺手洗洗室友的衣服,帮助他们打壶开水,大家说牛忠楠就像一颗太阳,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大家知道牛忠楠的生活简朴,所以偶尔买回来的小吃、水果,他们会说太多了吃不完,邀请牛忠楠一起分享。

同学们以这种方式帮助他,同时维护他的自尊心。

后来,“牛院士”不光学习牛,他还有一件事让同学们投来羡慕的目光,那就是有一位女生正在热烈地追求着他。

两人是在一次学院联谊上认识的,对这位在活动中接触过,有些记忆模糊的女孩,牛忠楠表现得很腼腆,不知自己哪方面让人家觉得有吸引力。

在一番了解之后,牛忠楠在室友的鼓励下,也准备主动地去试试这段“天降”的感情。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都化为深深的遗憾。

再见来不及挥手

2020年10月5日,正在实验室上课的牛忠楠,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报告老师,觉得是自己熬夜休息不好,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然而就过了几分钟,这种眩晕感越发地加强,就当牛忠楠想要喊出自己不舒服时,他重重倒在了地上。

老师和同学急忙将他送往西安交大附属医院,经过医生初步救治,牛忠楠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造成眩晕的原因是脑出血。

医院当天就安排了开颅手术,为他清理淤血。不过情况不容乐观,学校赶快通知了牛忠楠的父母,远在山东莘县的他们连夜赶到了西安。

当父亲牛章华和母亲郭金花,透过ICU的玻璃看到插满管子的牛忠楠后,二老双双瘫坐在地。

他们没想到,前天还通电话说自己一切都好的儿子,竟住进了医院,生命岌岌可危。

10月7日晚,牛忠楠的病情再度恶化,陷入重度昏迷。

10月9日晚23时08分,经过医生两天的全力抢救,终究还是没能从死神的手中将他拉回来,牛忠楠离开了。

通过医生的介绍,牛忠楠的大脑血管里,有一根先天性畸形的血管。

从小到大,他一直省吃俭用,到了大学更是整天的工作、学习,没有得到营养与身体上的休息,这也是造成他发病的一个原因。

听到医生的话,牛家二老痛心不已,这一年他们的儿子才24岁。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他明年将要继续获得奖学金,还会提名成为博士。他用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荣誉,还没有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牛忠楠的同班同学,这样悲痛地告诉记者。

还有一些同学表示,就在10月3日这天,牛忠楠还告诉他们,自己与那位还没有表白的女生,已经约定好在做完这次的试验后,再正式的约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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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场幸福的降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斯人已逝,首要的是安排牛忠楠的身后事,而他的父亲牛章华,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勇敢的话。

前进的人生

牛忠楠离开了,大家万分悲痛,就在大伙想着怎么举办他的葬礼时,父亲牛章华在思考许久后,找到医院的医生。

牛章华知道遗体捐赠这件事,所以他想问问医生,自己的儿子是否符合捐赠的条件,医生的回答是肯定的。

然而,牛章华和妻子郭金花说了这件事后,郭金花说什么也不同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尤其孩子这么年轻就走了,作为母亲她想自己的孩子,完完整整地下葬。

牛章华

牛章华却对妻子说道:

“孩子生前爱帮助人,也受到了特别多人的帮助。这次碰上这件事,有特别多的人伸出手帮助他。”

“咱们来到医院,什么事都有人帮着张罗,我相信孩子也会同意咱们的想法。”

“况且,器官捐了,救了人,这样儿子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继续活在我们身边。”

牛章华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郭金花,是啊!孩子是我们的骄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就这样,在学校领导、医院负责人的见证下,牛忠楠的父母,颤颤巍巍地在器官捐献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牛章华用他一生最勇敢的决定,让儿子以另一种方式留在大家的心里,让牛忠楠的人生继续“走下去”。

牛忠楠离世一周后,3名终末期器官衰竭患者得到新生,2名眼病患者重获光明。

在举行完儿子的遗体捐赠仪式后,牛章华就跟着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来到了儿子学习生活的地方,为萦绕在心头的一个疑问解惑:

在整理儿子物品时,牛章华从行李箱里发现了5张银行卡,他们通过银行查询,发现只有一张卡里面还有22块钱。

一直以来,牛忠楠给家里打电话,都说自己生活得很好,打工赚的钱也不少。那儿子的身上怎么会只剩下22块钱?

当牛章华坐在儿子实验室里的座位时,那个代表牛忠楠身份的名牌,让牛章华擦了擦,缓缓地装进了口袋。

这是牛忠楠的遗物,同样是他们做父母的念想。

在牛章华问起儿子银行卡余额一事后,同学们都说这几年也没看见牛忠楠买一件新衣服,去食堂吃饭永远是菜多肉少,他基本都超不过10块钱。

有时,牛忠楠甚至就买两个馒头充饥,然后匆匆跑进了实验室里。

听到这里,二老抱头痛哭,他们第一次知道了儿子口中所说的“生活好”,背后所带来的种种隐瞒。

“他从来都不要钱,每次开学都是他爸爸不等他要,直接给他往卡里打钱。”

郭金花表示,就在儿子离世两个月前,她跟儿子打电话,儿子还高兴的告诉她,自己接了一个新的兼职,一个月能多挣600块钱。

参观完儿子的学校后,在校领导的帮助下,学校也为牛忠楠举行了追悼会,同学们对他的离开表示了沉重的哀痛。

大家知道牛忠楠的家境不好,想要帮助牛忠楠的弟弟,一直资助到他考上大学。

不过牛家二老拒绝了,他们为牛忠楠能拥有这么多好心的朋友感到高兴,大家已经帮助的够多了,不应该再麻烦大家。

10天后,二老回到了莘县老家,在当地为牛忠楠举行了隆重的下葬仪式。

棺木和仪式等加起来花了2万多,这是这个家里仅有的存款,也是牛家二老最后一次有机会给儿子花钱。

牛章华说他们这个小村子,一年也走不出几个大学生,他的大儿子却以超本科线60多分的高考成绩考上那么好的大学,所以回来了也要风风光光。

唯一让牛家二老感到欣慰的是,他们的小儿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对于哥哥的离世,这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第一次表现出了大人的成熟,在下葬仪式开始后,就跟在郭金花后面不哭也不闹,看护着母亲。

看着长大了的小儿子,郭金花还经常恍惚间,以为是大儿子牛忠楠回来了。

而为了小儿子的未来,为了这个家继续生活下去,牛章华在回来之后,就没有休息。

在丧子的第十天,牛章华重新工作了,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工地继续搬砖。

值得一提的是,回到老家的牛章华,还不时地收到西安同学发过来的信件。

牛章华识字不多,每当这时他都找到村里有文化的人念给自己听,其中有几句话是这样说的:

“牛哥啊,你是我们大学里最佩服的人,到了最后,你还在以这种方式帮助别人。”

“你常说没关系,我们应该互帮互助,你是我们的榜样,用正能量,永远激励我们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