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树集团开直播了。在直播带货大行其道的当下，一家椰汁企业紧随潮流尝试直播，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新鲜事。然而，椰树集团的直播却出人意料地引发了巨大争议，甚至因此上了别的企业想上而不得的“热搜”。
原来，引发公众热议的是直播间里那几位身材傲人的女主播，她们时而扭动腰肢起舞，时而走一走模特步，走到镜头前还不忘向观众展示一下手中的椰汁产品。客观来说，她们的衣着并不暴露，相比起许多所谓“才艺”女主播甚至略显保守。
我以为，见多识广的网友们早已对此见怪不怪，没想到仍然有许多人对这样的画风大惊小怪，直指其营销低俗、有伤风化。孔老先生说他从来没见过像好色一样好德的人，他要是活到今天，一定会感到惊讶。
当然，也有网友为椰树鸣不平，认为别人做得凭什么椰树做不得？相比起椰树直播这件事本身来，这些为椰树式营销辩护的声音的出现，倒是一件值得让人惊讶的新鲜事。不知道您听出来没有，这样的声音实际上指向的是“公平”二字。
在这件事情上，过去舆论对公平的要求是：凭什么别的品牌都规规矩矩的，唯独你椰树搞特殊？而现在变成了：凭什么别的直播间能做的，椰树直播间就做不得？我估计椰树自己都想不到，舆论的天平有一天竟然会向自己这一边倾斜。
不过，椰树集团的直播风格被指低俗却不是因为公平问题，而是因为“尺度”问题。众所周知，椰树向来以“擦边式”营销见长，而所谓“擦边儿”则是对“大尺度但又力图不突破尺度”的形象表达。但稍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而“尺度”则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把握的事。
尺度之所以难把握，是因为尺子握在别人手里而不是自己手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衡量标准，就等于没有衡量标准。椰树的直播画风在有些人眼中是低俗的、有伤风化的，而在有些人眼中反而是正常的、无可厚非的，甚至有人可能觉得是保守的、平平无奇的。单纯肯定其中任何一种标准都是对其他标准的否定。
公众的意见总是莫衷一是的，因此在类似事情上就需要一种公共的标准。但遗憾的是，任何试图为低俗建立一种量化式标准的努力多半会失败。
为什么呢？如果你翻一下现有相关规范就会发现，直播间的言行规范已经十分详细，不能说什么、不能做什么，甚至对动作幅度、着装尺寸都做了规定。不过，相关规则越是详细，主播就越是能够做到巧妙规避，进而在明文规则之外“恣意妄为”。如果椰树直播间主播的言行举止完全符合规范，那就没什么可指责的。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是对规则漏洞的一种不太道德的利用，没错，所有的规则都有漏洞，而漏洞的价值就是被利用。所谓“其政察察，其民缺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规则越是全面、细致，人们就愈发容易变得狡黠。
那么，有关低俗的问题究竟应该如何解决呢？我的建议是，停止一切为低俗制定标准的努力，包括不限于将低俗标准进行量化。但仍然有必要对主播进行相关提醒和引导，疏而不堵地遏制营销的低俗化倾向。其实，在品牌和主播不清楚具体标准的情况下，反而更容易形成一种有效的约束力。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只讨论营销中有关低俗的部分，如果涉及到夸大宣传、虚假宣传等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说，如果椰树在直播间中公然宣传其产品的丰胸功效，或者其承诺的“零添加”不属实，那就属于违法犯罪的问题，实在没什么可争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