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期间,女友君可终于答应带我回家,去见她的爸妈家人。这是我们正式交往三年以来,她第一次带我回家,也是她自上大学离开家乡六年来的第一次回家。

君可长相漂亮,温柔可人,我们在大学期间就确立了恋爱关系,我爸妈也很认可她。

大学毕业后,她随我回到我所在的城市工作;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婚事开始提上日程,然后令我们迷惑的是,不管什么假期,君可从来都不回她自己的老家;但我知道她的爸妈都还健在,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已经成家,有一个两岁不到的小侄子。家里人经常给她打电话,有时也会寄一些家乡特产过来。

我曾经向她问起过总是不回家的原因,她说回家太远,容易晕车,所以不敢回去。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可见并不完全是实话。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就向她提出,快要结婚了,应该去拜见她的父母家人,她犹豫了好几天,终于答应了我。

我们一大清早出发,乘坐火车,再转长途汽车,最后又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到他们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君可家所在的村落在大山的深处,山连山、岭连岭,景色秀美,让大都市里出来的我好不开心。但我却又发现,越临近家乡,君可的神情越紧张。忍不住询问她原因,她说那是因为好几年没有回家了,既紧张又激动,这就是常说的近乡情怯。

君可的爸妈家人对我的到来非常热情,毕竟我要出身有出身,要颜值有颜值,他们因我而感到骄傲。杀鸡杀鸭,一家人忙得不可开交。

吃过午饭后,我们逗小侄子玩了一阵,她嫂子带着孩子午睡去了,我提议出去走走。君可的神色又紧张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我们走出院门的时候,她哥哥君豪特地跑过来,说:“小可,妹夫,你们去西山那边走走吧,后面的北山千万不要去,那里最近不安静。”

我没明白“不安静”是什么意思,就问君可。君可笑笑说:“那里有个将军谷,谷中野猪泛滥,十分凶猛,经常伤人,就算是大白天也没有人敢去那里。”

我也没在意,反正放眼望出去,四周全是山野美景,用手机随便拍一幅下来都可以当桌面。我们从村口出来,向着西边的山坡走去,才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远远传来一声“救命啊!”

我大吃一惊,连忙向四处张望,以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君可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君可说:“你应该听错了吧,我怎么没听到?”

“不会吧,我刚才听得很清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的话音刚落,救命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已经听出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忙甩开大步冲了过去。

“千雷,你干么呀?快回来,那是幻觉!”君可急得直叫,见喊不住我,只得跟上来。

救命声还在一声声地传来,随着距离的接近,我听得越发清晰。我循着声音跑出七八百米后,终于发现救命声是从前面不远处的山谷中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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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声越来越惨烈,我担心会出人性命,不顾一切地想冲进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君可的尖叫声,回头一看,发现她跌倒在地上。只得又跑过去,把她扶起来。焦急地问:“小可,你要不要紧?”

君可用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一条手臂,说:“千雷,快跟我回去,快!”她满脸焦急,眼中全是惶恐。

我说:“不行啊,小可,有人在喊救命,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去救人!”

“不要去!那里就是将军谷,快跟我回去!”君可尖声大叫着。我能感觉到她用尽全部的力量抓着我的手臂不放。

我说:“原来那里就是将军谷,会不会是野猪在伤人,那是你的乡亲啊,怎么能不救呢?”

君可失声大哭起来,叫道:“那是幻觉,那是魔鬼的声音,不要去……不要去啊……”

我惊讶地说:“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魔鬼……”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君可的哥哥君豪大步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可、妹夫,不是让你们别来北山吗?你们怎么回事啊?”

君可说:“哥,千雷听到将军谷中传来的救命声,他要去救人,我拦不住他,你快把他拉回去。”

君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妹夫,快跟我回去,回家后我再和你说!”

君可和君豪兄妹俩,死拽活拽把我拉回家。回到家后,她爸妈听我们把事情一说,两老的脸色也变了。

我耳边的救命声好像还在回响,焦急地说:“是真的救命声,我听得很真切的,会不会出人性命啊?”

君豪说:“妹夫,你听我说,乡野山里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现象,不是你们城里人能理解的。将军谷是个古战场,有位大将军曾经带兵驻守在谷中,那边的石壁上还有将军留下的‘剑指天下,舍我其谁’八个大字,称为将军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山谷中总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有时是救命声,有时是女人的欢笑声,也有可能是小孩子的哭叫声,反正不管是什么声音都不要管,否则会惹祸上身的!”

君可嫂子更是夸张地说:“妹夫,幸好你听话回来了,否则会出大事的,记住,千万别去那里,我们村子里的人谁也不敢去将军谷;而且听说石壁上的将军贴已经变红,有人要倒霉了。”

我好奇地问:“将军帖变红又是什么情况啊?”

君豪说:“将军贴的八个字本来是黑色的,但如果这几个字变成红色,就会出事。”

我说:“哥、嫂,这些传闻都是骗人的,人吓人,当不得真,就算那几个字真的变红了,可能和气候有关!”

我老丈人说:“小可的爷爷曾对我说过,他十几岁的时候,将军谷中的将军贴变成了红色,大家都说会有怪事发生,一时人心惶惶。村子里有个姑娘,长得十分漂亮,谁知有一天夜里,突然一个人跑到将军谷,幸好她爸妈及时发现,把她拉了回去;但她像中了邪似的,只要她爸妈稍不留意,就会往将军谷中跑,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问:“那后来怎么样?”

“她爸妈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事,就四处托人做媒,最终在山外找到一户人家,谁知在她出嫁那天,天上电闪雷鸣,迎亲队伍竟然走失方向,来进了将军谷;幸好那个新郎挺厉害的,一个人抱着新娘冲出将军谷,并把新娘平安带回自己的家中。从那天一起,谷中的将军帖变回了黑色,直到这一次变红,算来也有好几十年了。”

我笑了,说:“有些传闻总是越传越离谱。”

君豪说:“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尽管我心里对这种神神怪怪的传闻很不以为然,但看到君可的家人都紧张成这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同时在心里寻思着,在将军谷中喊救命的那个人肯定是村子里的人,如果没有人去救他,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到吃晚饭的时候,村子里并没有不好的消息出现,反倒是君可家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吃过晚饭后,我看到丈母娘一副预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啊?”

我心里想着,可能他们这里女儿出嫁需要彩礼什么的,这是可以理解的。在我出门的时候,我爸妈都悄悄叮嘱我了,如果君可的家人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只管答应,以我家的条件应该问题不大。

丈母娘尴尬地笑了笑,说:“千雷,你能来家里看我们,我们真的很开心,只是我们家的条件太差,可能会让你住得不习惯,你和小可就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天你们就回去吧。”

我愣住了,这句话不管怎么听,都是急着把我撵出门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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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豪连忙笑着说:“那个妹夫,我们都很喜欢你,小可跟着你,我们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妈让你们明天就回去的意思,不是赶你们走,而是舍不得你们在这里吃苦。”

我笑了,说:“这里也是我的家,回家住怎么能说吃苦呢?而且我觉得这里非常好,我已经喜欢上了这里,我刚刚发短信对我爸妈说,我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呢。”

老丈人马上跳了起来,说:“不行不行,你们明天必须走!”

我惊呆了,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就被嫌弃成这样,让我好不尴尬。还说全家都喜欢我,既然喜欢,不是应该留我多住几天吗?

君可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这时笑了笑,说:“要不等到明天再决定吧,如果没……对了,千雷,我们可以一边游玩,一边回去,就当是出来旅游。”

丈母娘连连点头,说:“这个好、这个好,你们年轻人就该在外面多走走,家里也就这样,呆久了会闷坏人的。”

我无奈地笑了,总感觉他们并不希望我在这里住太久,这让我有点不太自在。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女友家是一幢两层三间的小楼,前面有个小院子。她哥嫂和孩子住在楼上,她爸妈的房间在楼下东侧,我们的房间安排在楼下西侧,楼下中间那间屋子,就是农村人常说的正间屋,一扇对开的正大门。每天早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正大门,表示一天的开始。

洗好澡后,我躺在床上,在朋友圈里发我今天拍到的照片,忽然听到外面嘭嘭几声,好像有人在敲门似的,连忙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发现君豪正在将一根粗壮的木料,用铁钉子钉在院门上,把整扇门都给钉死了。

我好不奇怪,走出去问:“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君豪哈哈一笑,说:“那个……妹夫,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就要把院门给钉起来,是把新女婿留下来的意思。”

我如梦方醒,叫道:“你们这里的习俗真是有趣,我第一次听说,等下我要再发个朋友圈。”

睡觉的时候,我发现君可的身体一直在颤抖,连床也吱吱地响,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山里的气温比外面是要凉一些,但才国庆节,总不至于冷到发抖吧。

君可笑着说:“不是冷,而是不习惯。说真的,家里我已经好几年没睡,闻着这里的空气,感觉像做梦似的,心里激动啊。”

我笑着说:“以后放长假,我们就回来住几天,我挺喜欢这里的。”

山里的夜特别宁静,没有喧嚣的汽车声,也没有恼人的路灯光,让我有点不太适应。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将睡非睡时,听到一声轻轻的开门声。

我一下子就醒了,伸手往身边一摸,发现君可已经不在床上,连忙打开灯,发现房里没人,但房门开着。我以为她口渴,喝水去了,谁知我又听到打开正大门的声响。

这一下,我好奇起来,连忙起床,追出房间,刚好看到君可从正大门出去。而且我看到她身上穿得并不是睡衣,也就是她起床时,已经换过衣服了,看她的样子好像要出门似的。

我连忙返回房间,换好衣服,再冲出正大门时,竟然看到君可正在爬围墙。

由于院门被君豪封起来了,君可打不开院门。恰好西侧的围墙边堆放着一些柴草;她就先爬到柴草堆上,再爬上围墙。

我惊讶到极点,本想冲过去阻止她,猛然间想到他们一家人今天的奇怪表现,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肯定和君可有关;我决定静观其变,把事情弄个清楚。

君可爬到围墙上后,向外面跳了下去,我连忙也爬上柴草堆,当我爬上围墙时,看到她已经到了围墙的转角处。我连忙跳下围墙,跟了上去。

君可走路的速度奇快,出了村庄,在村外的田野间奔走,急匆匆的样子,好像前方有人在召唤她似的。

月亮已经升起,明晃晃地挂在天边,天地间没那么暗了。但我心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浓,因为我发现,君可竟然是向着村北的将军谷去的。她在田野间快速移动的身影,在月光下看起来,竟然像一个午夜出没的幽灵。

我远远地跟着她,直到走进将军谷。

令我惊讶的是,将军谷中并没有我预料的那样荒芜,或者长满了怪树,谷中只有野草和一些低矮的灌木,更多的是大块大块的岩石,突起在地面上;也没有发现野猪,连叫声都没有听到。

君可向着谷中走了三四百米后,停在一块大石前。这块大石四四方方,有半间屋子大小,凸起地面有一米多高。她趴在大石上,手脚并用,奋力爬了上去。

我的心中诧异到极点,连忙躲在另外一块大石的后面,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君可在大石上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扭动身体,竟然跳起舞起来。她的身姿轻柔的像杨柳,舞姿曼妙的像一个精灵。

我却是毛发倒竖,自我和她认识以来,从没见她跳过舞,而且还是古典舞。难道她在梦游吗?可是我和她已经同居两年多了,她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月光洒在山谷中,也洒在君可的身上,她就像一个在月光下舞动的精灵,明明没有音乐伴奏,她却跳得富有节奏。我越看越害怕,刚想出声呼叫她。刚好她转过身来,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我惊愕地发现,她笑意盈面,眼中华光流转;看她的样子,竟然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舞姿之中。

已经冲到喉咙口的叫声被我生生扼断,我不敢出声,担心把她突然惊醒会发生意外。

君可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快,跳到最后,根本不像在跳舞,倒像是有人拿着一根青竹棒,在不停地抽打着她的双脚,她不得不跳起来躲避似的。

我同时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她已经累得不行,身形摇摇晃晃,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可她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忽然明白了,君可的意念可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如果她一直这么跳下去,会累到脱力而亡的。

“君可,快停下!你在干什么?”我一声大吼,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君可猛地一震,身体一下子就僵在那里,却是摇摇欲坠。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在她从大石跌落下来的一刹那,将她抱在怀中。

“君可,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君可满头满脸全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像从水里刚刚捞起来似的。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句话来:“千雷……我好累!”

我大声说道:“你这么跳舞怎么会不累,走,我带你回家!”我把君可横着抱在怀里,转身向着山谷外走去。

突然,头顶掠过一道阴影,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涌来。我惊愕地停下脚步,问:“这是怎么回事?月亮怎么突然不见了?”

君可惊恐地叫起来:“千雷你放下我,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为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的话刚问完,就看到山谷一侧的石壁竟然亮了,同时出现八个血红的大字:剑指天下,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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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呆了,月亮都不见了,这块石壁上的字怎么像通电似的会亮起来。叫道:“这就是将军帖吗?”

君可用力挣脱我的怀抱,望着石壁上的八个大字,惊恐万状地叫道:“滴血的将军贴!千雷,你快走,有危险,快啊!”喊到最后一声时,是大哭着叫喊出声来的。

我刚想说话,就听到耳边响起惊雷般的男人声音:“来都来了,还能走吗?”

我大吃一惊,同时也大声喝道:“你是谁?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好汉?”

黑暗中的那个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阵爆笑,说:“竟然有人说本座不是好汉,本座倒要看看你算不算好汉?”

我喝道:“我起码没有像你这样躲起来装神弄鬼!”

“哈哈,好!那就让本座见识一下吧!”

随着一声大吼,山谷中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只得闭上眼睛,并把君可紧紧地抱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风沙才停下来,等我睁开眼睛时,意外地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山谷中,而是身处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脚下全是松软的黄沙,放眼望出去竟然全是望不到边际的沙子,以及连绵起伏的沙丘。

我已经震惊到极点,叫道:“这是沙漠吗?我们怎么到了沙漠里?”

君可从我的怀里探出脑袋来,望着眼前的漫天黄沙,她也惊呆了,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千雷,你为什么不逃啊?”

我拉着她的手,说:“不要怕,这应该是幻境。”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响起,一匹黑马,驮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由远而近飞驰而来。到了足够近的时候,我惊愕地发现,马背上坐着一位金盔金甲,手握长柄大斧子的中年男子,有点像古装剧中的大将军。

那男子脸似黑炭,下巴处飘着半尺长的胡子,瞪大的双眼确实像铜铃似的。他用手中的大斧子朝我们一指,厉声喝道:“君可,你竟然敢背叛本座,和这个男人私奔,你不要命了吗?”

我也厉声喝道:“你干什么啊,唱大戏还是拍电影啊?”

君可微微愣了下神,竟然向那男子施了个礼,说:“大将军,您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找到愿意为我而死的男子,您就给我自由之身,将军可否还记得?”

大将军仰天长笑起来,叫道:“你只是本座帐前一个小小的舞姬,仗着本座对你的宠爱,竟敢恃宠而骄,跟本座谈条件,你以为这个男子肯为你而死吗?还不快跟本座回去!”

我抢身在君可的身前一站,大声说:“我当然可以为君可而死!你又是什么人?君可才不会随你回去呢!”

大将军冷哼一声,喝道:“一个手无缚鸡无力的没用男人,你有什么能力来保护君可?”

我大声说:“用生命!只要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君可!”

大将军哈哈大笑,将挂在腰间的佩刀解下来,随手一甩,佩刀化作一道银光,突的一声插在我身前的沙地上。

“拿起这把刀,只要你能挡住本座的全力一击,本座就放你们走!”

君可叫道:“不要,大将军,这天底下没有谁能挡得住您的全力一击,您就放过我们吧!”

大将军看着我,满脸鄙视地说:“连拿起刀的勇气都没有吗?还说什么拼命!”

我也彻底恼了,一把将地上的刀拔了起来,这才发现,这把刀挺沉的,我得用双手才能把刀举起来。

大将军怒喝一声:“你接招吧!”催动坐下黑马,双手高举着大斧子,挟雷霆之势向我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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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可吓得直叫:“千雷,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你会死在他手中的!”用力把我拉到她的身后。

我大吼:“君可,你闪开,我才不怕呢!”我也已经豁出去了,如果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大将军犹如急风闪电,大斧子寒光闪闪,从空中劈下来时,天地变色,那不是我能阻挡的。我绝望了,但也彻底愤怒了。抢身挡在君可的跟前,大吼,“来吧,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我挺直胸膛,高举着刀。

“哈哈,不知死活的家伙,还不快闪!”大将军的大斧子朝我当头劈下,犹如泰山压顶。

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君可尖声大叫:“千雷快闪!”

如果我闪开,势必会伤到我身后的君可,所以我不能退,那就只能咬牙面对。

大斧子呼啸而来,“当”的一声巨响,大斧子重重地磕在我的刀上。我只觉得有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山呼海啸般袭来,刀已经脱手飞出,我双手的虎口也已经被震裂,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同时发出钻心的疼痛。

大将军的大斧子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长驱直入,直奔我的前额,他怒吼一声:“你死定了!”

劲气如有实质。在这一刹那,我也认定自己必死无疑。

大斧子在离我额头半尺开外的空中骤然停下,斧刃上的凌厉锋芒仿佛已经割开我的皮肤,痛入骨髓。

大将军怪声怒喝:“你为什么不闪?”

“千雷!”君可大叫着再次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我。我将她拥在怀里,低头看了她一眼,朝着她笑了,今生今世,不管是生是死,我都绝不离开她。

君可明白了我的意思,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展颜一笑,说:“只要和你在一起,纵然死了,那又怎样?”

“可恶!”大将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他铁塔般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然后竟然像气体一样一点点地变淡。“君可,本座那么宠爱你,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非得离开我吗?”

君可大声说:“您身边美女佳丽无数,不缺小女子一个。大将军,肯为我而死的男人,我已经找到,请大将军兑现承诺,给我自由!”

大将军长叹一声,说:“本座不会食言的,你赢了,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痴情男子……”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说话的声音也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见。

我和君可惊魂未定,天地间又暗了下来,同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我俩连眼睛也睁不开,只得抱在一起,蹲下身抵御狂风,沙子像雨点一样打在我们的身上。等到狂风平息,我们再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回到将军谷中的大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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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亮了,霞光万道照亮了山谷。

我和君可相互对视,劫后余生的喜悦渐渐从我们的脸上绽放开来。

“千雷,你的手!”君可想起我的手受伤了,抓起我的手掌一看,完好如初,疼痛感也已经消失了。

我问:“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幻觉吗?”如果真的幻觉,为什么刚才我的手会痛彻心肺?

君可说:“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我们牵着手,才走出没几步,就看山谷外跑来一大群人,冲在最前面的是君可的哥哥君豪和我老丈人,后面跟着我丈母娘和左邻右舍。

君豪看到我们,长长地松了口气,叫道:“小可、妹夫,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了,还好你们没事!”

我把君可半夜出门的事说了。

君可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个人一直在呼叫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来了。”

老丈人说:“肯定是将军谷中的将军魂在作祟!村子里的老人说过,将军谷中的将军贴变红以后,附近未出嫁的女孩子最好外出远行,继续留在村里容易出事。”

我恍然大悟,问君可:“所以你好几年都没有回家,就是因为这个吗?”

君可点头说:“是啊,你看我们村子里,根本见不到年轻的女孩子;但我没法和你说,说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

怪不得我们昨天到家后,她的爸妈哥嫂一直都很紧张,原来有这样的传说。如果在今天之前,君可跟我说这样的事,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但现在我信了。

我问:“将军贴变红以后,要怎样才能变回黑色?”我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石壁上的那几个字。

君豪突然大叫起来:“你们快看,石壁上的将军贴正在起变化!”

众人连忙望向石壁,只见石壁上“剑指天下,舍我其谁”这八个大字,本来鲜红欲滴,这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最终变成黑色。

村民们惊异不定,有人小声叫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

村民中有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心地叫道:“好了好了,危机解除了,将军贴变回黑色,应该可以保我们几十年的太平日子,村里的女孩子们可以回家啦!”

“真的吗?女儿们真的可以回家了吗?”村民们欢呼雀跃起来,纷纷跪在地上,向着石壁磕头。

我和君可相视一笑,我们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君可的前世应该是大将军宠爱的舞姬,她的每一世轮回都会受到大将军的纠缠,除非有真心待她的男人肯为她而死,因为像大将军这种不可一世的男人,心中只有自我,是绝对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而死的。刚才我为了君可,不惜一死,让大将军心生愧疚,也就不好意思再出来闹事了。当年那个抱着新娘冲出将军谷的男子,也是凭借着一股勇气挫败了大将军。

我不由地感慨万千,人力有时会穷,唯有真爱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