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一向专注于电信设备业务的华为，决定把智能手机当做下一个战略产品，从此华为进入了消费零售市场。彼时大众也不会想到，10年之后借着新能源的风口，华为的触手开始向汽车领域进发。从手机到商用终端，再到新能源汽车的探索，华为的终端业务实现了华丽转型。在大势转变之下的门店经营者们，正在销售终端环节经历一场手机和汽车的冰与火之歌。
据市场调研机构Counterpoint公布的数据，2021年中国智能手机市场份额排行中，华为位列第6位，而就在一年前，华为还是名列榜首的位置。相对于手机市场，华为凭借其技术强势进入汽车领域，在深度赋能之下的问界M5、M7成为新能源车领域新晋的“搅局者”。余承东在华为发布会上曾透露，问界M5在6月交付了7021辆，大定超过1万个，M7发布后，同样实现了4小时订单量2万台的成绩。
和汽车赛道的火热相比，手机门店的经营者们却感到市场的寒意。
店面小卖不了车 hi nova和nova成主推机型
北京青年报记者近日走访线下多家华为门店，不少销售人员都认为，问界M5、M7近期销量持续攀升，单月单店预定量最高超100台，M7上市后，交1000元“小定”的人尤其多，不过最终成交量要以交付量为准。与此同时，华为很久没有发布新的旗舰系列手机了，手机销售人员直言负责汽车销售的店员“赚的更多”，目前这些人都在期待Mate50的上市。
7月14日，在北京朝阳一家购物中心一层的华为手机专卖店内，北青报记者看到，一位消费者拿着自己的Mate40手机前来贴膜，另一位老年消费者刚刚购买了一部nova手机，在向店员学习如何使用。这家店里不卖汽车，也没有展车，店员表示，这是因为店铺的面积不够大。
一位店员表示，华为的Mate旗舰系列已经停产，下一代Mate50的发布时间还未知，目前旗舰系列只有P系列和Mate系列的折叠屏手机有货。
“买手机的话，推荐我们最新出的nova10系列。但是这个只有4G版本，如果想要5G版本，可以买华为智选系列的合作机。”一位店员表示，华为智选是华为和运营商等合作推出的品牌，许多配置与华为手机类似，价格也更便宜一些，比如麦芒是华为和电信推出的手机系列，NZONE是和中国移动合作推出的手机系列。
其中一款“hi nova”最引人注意，这与店员推荐的华为“nova”品牌非常相似，且配置也基本相同，唯一的区别在于二者分别使用了5G、4G芯片，以及nova搭载了鸿蒙系统，而hi nova搭载的是安卓系统。
智选手机卖得好么？店员表示，目前还是nova系列卖得更好些，“售后渠道有所不同，华为品牌的就在华为做，许多人看重这一点”。
M7发布当天超100人“小定” 卖车比卖手机赚钱
在海淀的一家华为专卖店里，营业面积明显比前一家大了一倍，店内一侧是手机展区，另一侧则是汽车展区，就连销售人员都是“泾渭分明”——穿白色T恤是负责车辆讲解销售，穿蓝色T恤衫的只卖3C产品。
虽然是工作日的上午，但前来看车的人并不少。在一小时内，就有五六波人进入车内试乘，一位中年男士当场表示，自己已经决定要在App内交订金。“我开了10年燃油车，跑了18万公里，加上保养，这台车售后就花了快20万了，现在想试试增程式电车。”
现场销售人员告诉北青报记者，问界M7发布的当天，店内交“小定”的用户就超过100人了，这批客户在App上操作交1000元抵5000元，在“大定”前随时可退款。这位销售人员表示，问界的销量一直不错，上个月，店内问界M5的销售量就超过40台。
另一侧的手机销售柜台也不时有消费者光顾，他们中问的多买的少，很少有人直接购机。
“卖车的小伙伴赚得比我们多”，一位手机销售员坦言，销售的薪资均和业绩有关，近期华为的车卖得比手机好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也是因为最近没什么可卖的，我们都在等新款，最好是Mate系列的”。
从传统车企跳槽到问界 店员称交付量更大
在海淀另一家华为专卖店内，一位销售人员正在热情地向前来咨询的消费者介绍问界M5，他说，问界M7目前展车不多，在北京想见着真车不容易，需要到巡展的门店去看。他表示，店内M5、M7卖得都不错，M7预订量有二、三十台了，还有人直接“大定”，交了5000元的定金，只等试驾后交全款提车了。
不少销售人员表示自己均是从传统车企跳槽到问界的，“当然是因为这边好，一方面新能源车是未来趋势，一方面交付量大，赚的也多一些。”也有销售是从手机业务转过来的，“因为喜欢车，所以就过来了。”
问界销量增幅超200% 华为手机跌出前五
在7月初的发布会上，华为方面介绍说，上一款问界M5自3月开始交付以来，创下了87天交付破万的最快纪录。目前，全国已经有600多家华为门店可以销售问界，到2022年年底将拓展到1000家以上门店。全国已经拥有122家AITO用户中心。而M7也是当天预订量破2万。
作为问界合作方的小康集团，已更名为“赛力斯”，以此来证明其全力投入新能源车的决心。7月14日，赛力斯发布的最新业绩预告显示，上半年公司营业收入120亿元到126亿元，同比上升62.50%到70.63%。截至6月30日，其新能源汽车今年累计产销分别为47714辆和45622辆，同比增幅达到255.12%和204.51%。其中，赛力斯汽车销量增长迅猛，贡献了2.16万辆销量，占公司新能源车销量近50%。乘联会统计数据显示，问界M5在首销的3月份销量数据为3045辆，一举进入新能源汽车20万-30万级别销量十强。
与之相对，华为手机的销量确在下滑，市场份额也同比下降。2022年一季度，根据IDC公布的数据，华为手机市场份额已经跌出前五，并在了“其他”内，与其他小品牌共享13.7%的市场份额；Canalys的数据也类似，前五排行中并未见“华为”； Counterpoint的数据则更详细一些，华为排名第六，市场份额6.2%，和去年一季度的15.0%相比，跌了近9个百分点。
华为年报显示,2020年底,华为全球零售点近6万家,其中体验店5000多家，2021年门店总数减少约4000家，但体验店数量略有增加。据此计算，目前只有约1%的店铺拥有问界汽车的销售资格。
消费者章先生已经2年没换手机了，作为之前手机一年一换的华为“铁粉”，他现在还用着一款Mate40手机。2020年10月，华为发布了Mate40手机，当时余承东就表示，这款搭载华为自研麒麟9000芯片的旗舰机，“可能是华为最后一代华为麒麟高端芯片”，原因是受到了第二轮的制裁。这款手机一直处于供不应求，在不少非官方渠道加价供货的状态。
此后，华为改变了此前每年两个旗舰系列分别于春天和秋天各发布一个新款的节奏，而是零星又推出了折叠屏手机Mate X2等高端手机。此外，华为推出的P50系列、nova系列均搭载4G芯片，消费者无法使用5G上网。华为尚未解决芯片供应问题。
经销商：问界M5是汽车界的Mate7
一家华为授权经销商负责人丛女士（化名）告诉北青报记者，自己负责的店铺是区域最大的店面，扩店后刚好满足了华为的要求，所以有汽车进驻。“卖车卖得好是双刃剑，我知道有的店铺卖手机不行，靠卖车赚钱，那可能也会被华为淘汰，因为3C是华为的主业，你3C都做不好，后续可能会被砍掉。”
丛女士自己从2014年4月就做了华为的实体，“电信定制的8816、8817第一款D1，白色的智能手机，我们当时就卖那个。第一批做市场的华为业务是真的很认真。之前我做了10年波导，后来看到华为的努力，就觉得可以做，所以加入了华为，确实我们也做起来了。但是现在的市场人，真的没有那么勤奋和有眼色了，觉得很可惜。”
她表示，目前各店都等着Mate50的上市，“卖车还是比较艰难，一台一台拼命卖。手机到后期是加价都买不着，货还没到店里，早上刚知道能分到几台，就都被预定出去了。那肯定还是做手机容易，毕竟华为的品牌已经在那儿了。”她说，刚开始卖车的时候，一个月只能卖出去几台，现在一个月平均都有20台以上了，也慢慢稳定了。
“M7的预定量和M5持平，整体的势头还是很好的，我自己也换了M5，华为的产品做的真的好，口碑相传”，丛女士说：“我们都觉得这就是汽车界的华为Mate7，一鸣惊人，相信未来也会越来越好的”。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温婧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