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雪糕刺客”的幕后主使：厂家还是商家？

近日，随着天气日渐炎热，“雪糕刺客”一词突然在网络上流行起来。“雪糕刺客”是指那些隐藏在冰柜里面，看着其貌不扬的雪糕，但当你拿去付钱的时候会用它的价格刺你一下的雪糕，是“天价雪糕”的代名词，多款知名雪糕榜上有名。

主流经济学认为，价格是由供给与需求共同决定的，供给方所花费的成本决定价格的最低值，需求方所得到的效用决定价格的最高值，供需双方经过讨价还价之后，确定商品的最终价格。由此可知，生产成本是商品价格的重要影响因素。那么，“雪糕刺客”的“天价”是源于其倚高的成本吗？

任何一件产品的成本都是由原材料、人工、制造费用和装卸运输费构成的。就雪糕而言，原材料主要是砂糖、奶粉、鸡蛋、香精、淀粉、麦芽粉、明胶等，而冰淇淋的原材料主要是水、乳、蛋、甜味料、油脂和其他食品添加剂，因此严格来讲，雪糕和冰淇淋二者是有区别的。为简化起见，本文对二者不进行区分。制造费用主要是生产雪糕的机器折旧。

雪糕生产厂家生产一支雪糕的平均成本是多少呢？目前我国市场上畅销的冰淇淋品牌主要有哈根达斯、明治、冰雪皇后、伊利、雀巢、八喜、蒙牛、钟薛高、五羊牌、和路雪等品牌，这其中一些是国际品牌，如哈根达斯、明治、冰雪皇后/DQ、雀巢、和路雪等；有一些是我国品牌，如钟薛高、五羊牌等，其生产商不是上市公司；只有伊利、蒙牛、八喜等品牌的生产商是我国上市公司，其中蒙牛在港交所上市，其他在A股上市。

我国A股上市公司中有3家公司经营冰淇淋冷饮业务且在年报中单独披露了其冰淇淋业务的收入、产销量、成本数据，这使得我们可以据此计算得到一支雪冰淇淋的生产成本。

冷饮是伊利股份的主营业务之一，其冰淇淋品牌主要有巧乐兹、甄希、冰工厂、妙趣、须尽欢等，虽然为主营业务之一，但是伊利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液体乳业务和奶粉及奶制品业务。2021年冷饮业务收入为71.6亿元，仅占伊利营收总额的6.5%。尽管如此，伊利冰淇淋所占市场份额为19%，位列各大品牌之首。

根据年报披露的信息，伊利冰淇淋业务的营业成本是42.76亿元，销量为47.31万吨。据此，可以计算得到伊利冰淇淋的生产成本为9040元/吨。假设每支冰淇淋重70g，则其生产成本为0.63元/支。年报还告诉我们，伊利冰淇淋的毛利率平均为40.27%。

三元股份是一家以奶业为主，兼营麦当劳快餐的中外合资股份制企业。冰淇淋是公司的主营业务之一，“八喜”是其冰淇淋的主要品牌，2021年的营收达到13.2亿元，占公司营收总额的17.1%。其生产成本与伊利股份几乎完全相同，均为0.63元/支（70g），但是毛利率比伊利更低，只有30.7%。成本相同，毛利率更低，说明三元冰淇淋的定价更低。

燕塘乳业是位于广州的一家乳制品企业，是华南乳业的“领头牛”，冰淇淋也是其业务之一，但是与伊利和三元相比，营收规模较小，2021年只有不到700万元，仅占营收总额的0.5%。其生产成本较高，每支（70g)达到0.91元，比伊利和三元高出0.28元。这也导致该公司的冰淇淋业务亏损，毛利率为-12.74%。

表1 四家上市公司的冰淇淋业务销售与成本数据

注：生产成本和出厂价为本文作者根据各公司年报数据计算得到。蒙牛乳业未披露冰淇淋业务的毛利和成本数据。

三家A股冰淇淋上市公司中有两家（伊利股份、三元股份）披露了冰淇淋产品的生产成本的具体构成（如图2）。对比分析两家公司冰淇淋成本构成可知，原材料是冰淇淋的主要成本，占比超过67%以上，其中三元股份的冰淇淋原材料占比更是高达84%，比伊利高出16个百分点；人工成本占比较低，三元的人工成本仅占到2.25%，而伊利的人工成本是三元的近三倍；制造费用的主要来源是机器折旧，伊利要比三元更高。伊利还披露了装卸运输费用，占到总成本的近10%。

从上面三家将冰淇淋作为主营业务之一的上市公司数据分析来看，伊利、三元和燕塘三家公司的冰淇淋业务毛利率分别为40.27%、31.7%和-12.7%，平均出厂价分别为1.06元、0.83元和0.81元。

总体来看，生产厂家的毛利率在30%-40%左右，出厂价在1元左右，与“雪糕刺客”基本上沾不上边。至少本文所分析的三家冰淇淋生产厂家的平均出厂价不能冠以“雪糕刺客”的称号。至于诸如“钟某高”之类的雪糕天价定价是源于生产厂家的高出厂价，还是经销商或零售商的高定价，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