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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我自知(三)

——邓斌编年体自传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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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考试答题

姐姐上小学,我也哭着闹着要上学。小学离家并不算远,翻过一个山嘴就能看见树林里一抹灰黑色的瓦脊。瓦脊覆盖着的四合天井屋,就是姐姐读书的学校。

姐姐征得父母亲 的 同意,带着我到学校去跟着大孩子们玩耍。

临近校门,满脸温情的周老师拉住四岁的我,给我出了有生以来第一道考试题。他指着大门上的木牌匾问我:“这几个字你认得不?”我定睛看了看,一字一顿地念道:“棉、绣、村、小、学”。刚一念完,学生们轰地一声大笑起来,有人还把食指勾在唇边吹几声尖厉的“口哨”。

老师没笑,温和地拍着我的后脑勺,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好样的,还没进校门,就先得了个80分!你再看看第一个字,左边的偏旁是‘金’,不是‘木’,这字不应该读 mian( 棉 ) ,要读 jin( 锦 ) 。咱们的学校是‘锦绣村小学’,记住了吗?”

周老师用双手托起我向大门里走去,嘴里喊着“一、二、三、……”,一次 一 次将我抛向空中,又一次 一 次将我接在臂弯里。我就是在老师温情的抛掷下穿过校门与 长长的 廊道,一直进入到姐姐读书的那间教室,首次尝试了 坐在长凳 听课的滋味。我记得在课堂上,周老师教我们唱了一支歌,其歌词仿佛是:“大红花呀开满地,小朋友拍手来游戏。采来红花坐飞机,一同飞到北京去。飞呀飞呀飞呀飞呀快快飞呀,最美的花束献给毛主席……” 通过唱歌,我知道了有一个很远很美的地方叫北京,有一个很亲很了不起的人叫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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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家的拆迁

邓家垭那幢我出生的老木屋也许是过于老朽,终于被父亲与伯父一股脑儿地拆掉了!

从此,我出生之所的家成了一片乱石历历、荒草萋萋的平地,一式三间烟尘蓬蓬的木屋子及其两端的牲口棚,在我记忆中仅剩下朦朦胧胧的影子。伯父一家迁到离此两里路的周家老屋,我们一家迁到离此不到一里路的秦家湾。

秦家湾的户主并不姓秦,而是姓郭。我们所居住的那一头,则是从一户谢姓人家手中购买过来的。一间火炕屋,一间内房,半间堂屋。外加用杉树皮苫盖而成的灶屋和牲口棚,当地人称为偏偏屋。与我们先前的老屋场相比,房子明显地“年轻”一些,但门前并无青石板铺成的场坝,而是一道两三丈高的吊坎。稍不留神,人与家畜就会滚落下去。

五岁的我,也积极参与搬家的劳动。我用小竹篮提着五片瓦出门,觉得很累,于是每走几步,就取出一片加放在外婆的背篓里,待到抵达新居,篮子里仅剩 下 一片瓦。但我还是得到了外婆的夸奖,因为我每走一趟,终于为新屋成功地运送了一片瓦。

住进新屋,父亲常在劳动之余摆上一张方桌,命 令 姐姐与我随他读书识字。姐姐已上小学二年级,但她背古诗、算算术与认识生字的数目总难以超过我。父亲曾上过三年私塾,他是我与姐姐最早的也是最称职的启蒙先生。我们跟着他,读熟了《百家姓》《千字文》《农民三字经》与《新编增广贤文》,还用算盘打会了“六百六”。我那时的任务是:早晚 跟 随大人放牛,中午必须写20个毛笔字或 者 200个铅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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