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羊小暖。
喜欢一朵花,就会忍不住想凑近了看;
喜欢一只小狗,就会想要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头;
喜欢一个人,就会下意识地想要亲近。
可是,情到浓时,只想亲亲,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记得大二那年,我在南城的姑妈家过完周末,坐公交车返回学校。车上异常拥挤,我又拎着大包小包姑妈硬塞给我带回宿舍解馋的吃食。司机突然来一脚急刹车时,我没站稳,差点摔个狗啃泥,幸好身旁有人及时扶住了我。
我感激地抬头:“谢谢。”
对方是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高个子男生,长得算不上帅,但是看起来干净舒服,穿一身白色运动服,很阳光的感觉。他冲我淡淡一笑:“不用谢,你也是在附近上大学吗?”
“嗯。”我点点头。
换作是平时的我,肯定不会向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那天许是对他的出手相助心存感激,我不由放下了防备。
接下来,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他叫陈军,是体育大学的学生,读大三。他说话语气很温柔,行为举止也得体,我对他忍不住生出更多的好感。
下车前,陈军有些羞涩地问我可不可以交换联系方式,我犹豫了两秒,随即痛快地答应了。回校后他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还约我吃过几次饭,我发现我对他挺来电的。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我们的第一次接吻,是在确定关系的一个星期之后。那是个初冬的晚上,他送我回宿舍,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直接霸道地搂住我,不由分说低头吻了下来。没想到看似斯文的他,还有如此野性的一面,我当场愣住。那个吻很激烈很销魂,我被亲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心服口服。
此前我也谈过几次恋爱,并非白纸一张,但不可否认,陈军是我所有男友中吻技最棒的那一个。自那以后,每次约会我俩都会趁着天色暗下来,往各种人迹罕至的小公园里钻,各种亲亲抱抱。即便如此,我和陈军迟迟没出去开过房。
原因在于我,从小我就特别怕疼,始终不敢迈出情侣间的最后那一步。况且还在上学,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愿太早尝试那方面的探索。所以,说是陆陆续续交往了几个男友,我却始终没有过真正的性经验。
闺蜜调侃地说我恶趣味,是个渣女,只会享受“前戏”,对方一想动真格,就临阵脱逃。幸好我遇到的都是“绝世好男人”,没有一个人对我来硬的,逼我就范。这次的陈军也是,对我的“任性”毫无怨言。我一开始觉得挺愧疚的,可交往一阵后,我和他之间的其他诸多问题逐渐显现了出来。
我和陈军成长环境相差很多,学的专业也牛唇不对马嘴,基本没有共同话题。加上兴趣爱好大相径庭,导致说也说不到一起,玩也玩不到一起。我家境尚可,逛街买东西很少看价格,喜欢就买,去饭店也是爱吃什么点什么,不会刻意为了省钱委屈自己。我知道他一直看不惯我的这些所谓“臭毛病”。
他家是农村的,条件不好,学费和生活费都要靠他自己做兼职才能解决,压力比较大。这也导致他课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打工挣钱,我们一个月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嘴笨,又大男子主义,既没时间多陪陪我,也无法在陪我的有限的时间里哄我开心,我们经常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有一次,我刚好去体大附近办事,结束后没提前打招呼就进学校找他,想给他个惊喜,不料发现他的一个师妹正好也在他宿舍。他和师妹依偎在一起看电脑,屋里没有其他人。师妹上身穿着黑色吊带,他宽厚的肩膀几乎紧贴着她袒露的肩膀,两个人亲昵的模样异常惹眼。
那个师妹我也认识,叫琪琪,长得妩媚又不失可爱,平时说话嗲嗲的,我一个女生见了心里都会有点酥了的感觉。我一直隐隐觉得她喜欢陈军,如今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忍不住阴沉着脸,问道:“陈军,你干吗呢?”
“你怎么来了?琪琪有不会的作业,让我给她看看呢。”陈军一脸无辜地看向我。
“你给我出来一下。”我压低声音,尽量平静地说,不想当着琪琪的面发作,让她看笑话。
“我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我师妹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有那么难么?”陈军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你跟你师妹挨那么近合适么,天天说自己做兼职多忙,那你有空帮她写作业,没空来陪我?到底是你师妹重要,还是我重要?”我把他拽到走廊的尽头,忍不住问道。
他瞪了我一眼:“你别无理取闹了,行吗?琪琪只是和我关系要好的师妹而已,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得多,要有事早有了。去年我出了点事故崴了脚,是她天天去食堂帮我打饭,比我亲妹还贴心,她需要我帮忙时我帮她也是应该的。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反问:“那是你单身的时候,你现在有我了,我希望你跟异性保持点距离,这个要求很过分么?”
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半天,叹气道:“她那么好看,追她的男生很多,她看不上我的,你放心吧。”
“你真是气死我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俩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个话题最后不了了之。
那会儿我已经察觉到,我跟陈军在精神层面上进行不了什么交流,他长得不帅,更没有太多时间和钱带我出去玩,我俩在一起时我花钱比较多。他不会哄人,无法提供情绪价值,我都是自己生气,自己再消化坏情绪。
即使如此,我仍舍不得跟他分手。原因无他,只因我极度贪恋他的吻。
旁人恋爱要么图对方有钱有颜有才华,再不济图活好,或能提供情绪价值。可我却只图他吻技好,这样的理由我自己都能被气笑,觉得自己太没追求了。
其实早在与初恋男友王宇博的交往中,我就察觉到了自己是个妥妥的“接吻控”。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同班同学王宇博突然向我表白。他长得高大帅气,还是个学霸,班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我也未能免俗,早就对他芳心暗许。
结果意外等到意中人的主动表白,我心情很激动,生怕他反悔,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见状,他笑得很甜很好看。我俩就这么成为了男女朋友,接下来几乎天天约着见面玩耍。
有一日晚上,王宇博突然把我约到一个小公园,磨叽了半天才问我能不能亲我。我心里怦怦直跳,羞涩地点了点头,他青涩的吻随即落到我的唇上,凉凉的,又甜丝丝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那是我的初吻,也是他的,当时我就发现我很喜欢被人亲吻的感觉。可我分不清自己是单纯喜欢接吻,还是喜欢他才会感到莫名的愉悦。后来每次见面,他都会变得更大胆一点。他喜欢握着我的手,轻轻抚摸,有时会放到嘴边,假装要咬我。趁我大笑时突然抱住我,吻过我的眼、我的唇,他还在我的脖子上留下过属于他的印记。
那日我被亲得面红耳赤,王宇博在我耳边低语道:“走,一起去开房吧,我忍不了了。”
我顿时清醒了不少,有些厌恶地推开了他:“太晚了,我要回家。”
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虽然不排斥情侣间的身体接触,甚至对接吻很痴迷,但是对上床毫无憧憬。不是因为我保守(我一直未曾有过非得把第一次留到婚后这种思想,毕竟身体是我的,我不欠谁的),就是单纯地怕痛怕不舒服,继而产生抗拒心理。
上大学后我和王宇博在不同的城市,相隔千里,是妥妥的异地恋,感情自然而然变淡。王宇博为了挽回这段恋情,某个周末打飞的来找我。我早已对他没了感觉,很平静地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最后请他吃了一顿饭,当是散伙饭了。
吃完饭出来天色已晚,王宇博坚持要送我回学校。于是我俩叫了辆出租车,肩并肩坐在了后排。王宇博挨我很近,不知怎的他忽然扭过头开始吻我。明明说好了分手,还突然来这么一出,我有些反感,可是身体很诚实,推了他两下就软软倒在他怀里,配合地接受了他长长的法式深吻。
他吻得很投入,我也热烈地配合。我跟他分开不是因为有了“男小三”,其间一直没有与其他男生有任何亲密接触,所以当时一下子没把持住。下了出租车后,他趁势又提议一起去开房。我终于缓过神,直接拒绝,落荒而逃,把一脸懵的他留在原地。
当时我也觉得自己简直太渣了,前一秒还跟人家亲得热火朝天,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他肯定觉得我是在耍他。回到宿舍后,我懊恼不已,赶紧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了声“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的癖好后,我很苦恼,因为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比较传统的。我不希望别人察觉到我的“另类”。以至于每次谈恋爱时,我会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所以陈军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身上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吻技好。
明知跟他不合适,却迟迟舍不得分手,直到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我才下定决心彻底放手。
说来陈军生日时,我送过他一件两千多块的名牌衬衫,是他一直想要,自己却舍不得买的那一款。我心疼他的不易,偷偷帮他买了下来。这样的礼物,对于当时还在上学的我们来说算是比较贵重的了,所以他显得很吃惊,也很感动,信誓旦旦地说会在我的生日,也送一份“大礼”给我,绝不让我失望。
两个月后就是我的生日,那也是我们在一起后我第一次过生日。他的经济状况我太了解了,因此并没有指望他会准备同等价值的贵价礼物,心里想的是他足够用心就好。礼轻情意重,只要是他认真准备的我都会接受。
当晚,陈军在我们学校附近披萨店给我过生日,这家店出了名的性价比高,符合他一贯的消费习惯。在餐厅里,当他献宝似的、将带来的某一线运动品牌购物袋在我眼前摇晃时,我不由愣了一下。
随即他一脸骄傲,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该品牌休闲包,说这是他省吃俭用在商场专柜给我买的正品,虽没有我送的衣服贵,但近千元的价钱对他来说已经是大手笔了。我不经意瞄到包包边角处歪歪扭扭的针脚,一眼看出是个假的,不由干笑了两声。
我内心的第一个想法是陈军被骗了,把假的当成了真的,可专柜不太可能售假,那只能是他找别人代买的,他也是受害者。想到这儿,我有点凌乱,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真相,只好先去趟洗手间,理清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从洗手间出来返回座位时,我无意间听到陈军在通电话。因为他的座位背对着我,他没注意到我已走近,得意地说:“还是琪琪你有办法,帮我买了个不到两百块的假包,还送专柜的手拎袋,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真会替我省钱。我这个月兼职挣的钱刚到账,改天请你吃大餐,犒劳你……哎呀给你花钱当然不心疼了,我女朋友哪能跟你比。是她死缠着我,还倒贴,我跟她在一起是可怜她。”
他越说越起劲:“你别说,我这公交车上随便捡的女朋友也是个奇葩,这都在一起快半年了,摸摸亲亲抱抱都很配合,就是死活不去开房,假正经,我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儿,我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往下听了,便默默地转过身离开,但心情却突然变得有点轻松。他一直包容着我不想过早交付自己的“任性”,没在这方面向我施过压,令我觉得他即便有万般缺点,可至少不是个伪君子,是真心尊重我的意愿的。未曾想背地里他居然是这么想我的,看来这段感情确实该放下了。
回来的路上陈军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冷冷地回道:“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我们好聚好散吧。”然后挂掉了电话,并将他的手机号拉黑。
想到因为自身的隐秘癖好,给了对方轻贱我的机会,我羞愤不已了一阵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释怀。
人生在世啊,有点癖好没什么丢人的,重要的是不要伤害到自己,更不要伤害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