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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小孩儿玩起了核酸检测主题的游戏,倏地被提醒新冠疫情已经持续了3年半了。

要说人类文明史几乎可以看成一部躲避瘟疫的跑毒史

一、马尔萨斯陷阱

马尔萨斯还是草率了。

这位18世纪末的政治经济学家对人类命运坚定看空。

他悲观地认为:人口增长远大于资源承载能力,人类终将不可避免灾荒与战争。

马尔萨斯陷阱无疑是人类扑朔迷离的命运上的一个大坑。

然而人类也确实有理由对着这个陷阱大言不惭:想毁灭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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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文明存续的大部分时间里,几乎还没摸到马尔萨斯陷阱的边儿,就被瘟疫强制重启了,其夺走的生命的数量远远超过饥荒和战争的总和。

二、开始跑毒

史前时期,人类开始走出非洲,从结果上摆脱了人类摇篮里的众多传染病,开启了人类第一次跑毒。

狩猎-采集阶段,每个智人都要占据大量土地才能填饱肚子,且居无定所造成了单位面积人口密度极低。

这时的细菌、病毒几乎鲜有作为。要么没找到备胎跟宿主同归于尽;要么被一个喷嚏送去寻找远方;要么尚处跟现任温和相处的进化中;

很久以后,农业文明曙光乍现。人类开始蓄养家畜,密集的村落或者城市俨然成了病毒天然的培养皿。

公元前430年,正当鼎盛的雅典帝国,莫名其妙地遭遇了一场瘟疫,折损了近1/3人口,直接导致了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被斯巴达打败。

即便是在当时,地理空间的结界让诸如天花、鼠疫以及霍乱只能为祸一方。

三、欧亚大陆

武德充沛的汉朝跟匈奴打了近130年,逼着匈奴西迁,一路把毒带到了欧洲;丝绸之路的贯通,使整个欧亚大陆的瘟疫开始群魔乱舞。

同时期的罗马帝国直接中招。公元165年,“安东尼瘟疫”暴发,15年间近800万人口死亡,繁盛一时的罗马帝国再不复往昔。

在取得了一血之后,瘟疫又来了个“double kill”。拜占庭帝国于公元541年暴发了“查士丁尼瘟疫”,直接造成了地中海地区1/3的人口死亡,挖坑都赶不上死亡的速度。

彻底浇灭了查士丁尼一世熊熊燃烧的扩张野心,宕机重启的拜占庭帝国就此走向衰败,间接导致了一直在东边猥琐发育的伊斯兰教崛起。

1347年,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蒙古西征大军饮马黑海,在围攻热那亚贸易港卡法的时候,军中暴发瘟疫。

作为有据可查的世界最早的生化武器,蒙古人直接将染毒尸体投向卡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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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城中的意大利商人直接开始跑毒,黑死病就这样坐着意大利商船大面积在欧洲肆虐,陆陆续续300年间收割了欧洲5000万人口。

拿破仑可能是最后一个怀揣踏平全球野心的皇帝,然而同样被微生物小拳拳捶胸口。打到莫斯科门口的拿破仑军队被伤寒一波带走,同时带走的还有帝国的未来。

四、地理大发现

进入地理大发现,跟随着欧洲人的脚步,旧世界的病毒直接让美洲的伟大帝国化为齑粉。

为了获得美洲的巨额财富,仅有数百人的西班牙军队在天花的助攻下,直接推平了代表美洲文明的阿兹特克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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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伦布踏上美洲大陆之前,美洲大陆总人口大约有1亿,100多年锐减了90%,许多印第安人部落就此消失。

在欧洲人攫取美洲财富的同时,也带回了梅毒。为了补充原住民的不足,非洲的奴隶贸易又激活了人类最古老的一系列传染病,其中最致命的就有疟疾。

瘟疫对人类文明的编辑作用远不止此。

要没有瘟疫,送信人也不会因为管制而耽搁了送信,罗密欧与朱丽叶这对苦命人也不会阴阳永隔;

牛顿不会被迫离开剑桥,在老家的苹果树下悟道,开启物理世界的奇迹之年;

大明的国祚也许能扛过小冰期造成的寒冷与饥荒,崇祯的履历不会止于景山的歪脖树。

有一种解释是说,黑死病对中国和欧洲接下来几百年间的命运沉浮起到了一定作用:

在黑死病暴发的那个世纪,世界科技得看中国。

然而,随着鼠疫在18世纪销声匿迹,即便蒸汽时代还没有到来,但西欧的城市人口比例与人均收入,已经远超中国。

中国和西欧的经济命运之所以发生逆转,有可能是因为在中医的守护下,受瘟疫影响较小的中国直接触发马尔萨斯陷阱;而欧洲则被鼠疫摧残得更为彻底。

五、医疗革命

公元前400年,希腊科斯岛的赤脚医生希波克拉底,冲破魔法、咒文的禁锢,为西方医学指明了道路,被后世尊称为“西方医学之父”。

他的“体液说”深刻影响了西方医学理论2000多年。

他坚定地认为,人体健康与否取决于体液之间的平衡,如果失去平衡,疾病就会接踵而至。

基于该理论,放血疗法的诞生也就不足为奇,它当时可是欧洲最先进的治疗手段,几乎不论什么病就是挨个放血。

可以想见,当时的病患要么被吓到自愈,要么只能失血而亡。

乔治·华盛顿作为美国国父,曾侥幸挨过天花,又曾数度在战场浴血而毫发未伤,却偏偏没能躲过犀利的手术刀。

因喉咙感染而发烧,他就被医疗团队放了近2升的血(几乎是身体一半的血量)。

如果当时华盛顿老爷子但凡有一口气在,也一定是一边MMP,一边摇人要突突了这个几个庸医。

足见面对疾病,当时的西方医疗技术几乎是两手一摊,爱咋咋地。

实际上直到19世纪,对瘟疫最有效、最广泛的应对措施仍然是努力奔跑自由是方向。

20世纪人类终于迎来了一场医学革命,包括疫苗和抗生素,让全世界在面对瘟疫似乎有了一战之力。与狂飙突进的生产力相配合,顺道也跨出了凶险的马尔萨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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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世纪以来,以SARS、MERS和新冠为代表的冠状病毒闪电三连鞭,则时刻提醒人类要摆正位置,存在亿万年的微生物也许才是地球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