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体任务完成进度超过预期”“解决了一批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问题”——国务院国资委日前召开的一场专题推进会,亮出了地方国企改革三年行动的最新“成绩单”。三年行动主体任务完成进度已超过90%,则是国资委对地方国企改革工给出的基本评价。

对从2020年开始的这轮国企改革三年行动,单纯从速度、数量来看,确实已经达到预期,也可以说已经接近完成任务,省一级如此,地市一级也如此。县一级没有必要考核,因为,多数地方的县一级国有企业,已经寥寥无几,除公益领域还保留一些国有企业,甚至有些地方连公益领域的国有企业也已经引进了其他所有制资本,成为混合所有制企业。真正留在政府手中,且无力向前推进的,是前些年新成立的政府融资平台,现在是转型后的平台企业,由于债务过重,无力向前推进。从企业数量来看,不是很多,一般都是一、两家,但债务负担很重。这个孩子,可能会要求政府一直抱着,送给谁都不会要。是否要改革,重点不在“改”,而是谁会来参加政府平台公司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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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意味着,对地方国有企业改革来说,重心在省级和市级。省级国有企业,大多具有一定规模,很多效益也不错,如果引进战略投资者,难度应当不会太大,甚至可以说是抢手货,关键就看,省级人民政府是否愿意把“靓女”嫁出去,会把“靓女”嫁到什么程度,是招“上门”女婿,还是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将“靓女”嫁掉,从而让她们过得更好些。即便效益不是太好的省级企业,也会因为资产规模较大,不会“烂”在手里。

对市级国有企业改革来说,如果不是国资委为了手中的权力需要,保留下来的国企也已经寥寥无几。只是因为有了国资委这个机构,才使得一些国有企业没有能够顺利地实施改革,而被国资委紧紧地抓在手中。有些企业,甚至已经没有了生命力,国资委舍不得放掉。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推进,市级国有企业也会在上级国资委的要求下,改革的步伐加快,退出的步伐也加快。除公益领域和极少数“老字号”国有企业外,其他的国有企业都会逐步退出,且大多会完全退出。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市级政府能够全面完成国有企业改革任务呢?不能,肯定不能,其难点,也与县级国有企业改革一样,会停留于政府平台公司,且市级政府平台公司比起县一级平台来,数量更多、负债更多、改革的难度更大。按照平台公司自身的能力,别说改革,能保持正常运转,就已经相当不错。

这也意味着,此轮国企改革三年行动完成之后,如果再确定下一轮国企改革三年行动,会不会触动平台公司的改革,是很值得关注的问题,而平台公司的改革从哪里入手,则是地方需要深入思考和关注的问题。按照平台公司的实际资产和债务状况,可以这样说,是“正资产”的,没有几家。多数的平台公司,都是资产水分很大,负债则一点不虚。所谓资产,则都是政府注入到平台公司的土地。更多的平台公司,都是依靠滚雪球应对债务偿还,雪球则越滚越大。因为,平台公司的经营利润远比不上利息,甚至很多平台公司的经营收入还没有利息多,如何去还本呢?

这样的平台公司,如何去改革,确实是一道难题。除非允许平台公司停息,并将债务剥离到一家新设立的公司,统一管理债务。平台公司则将创造的利润,全部用于偿还旧债。否则,只会让雪球越滚越大,债务越拖越多,最终拖不动了,风险爆发。所谓地方国企改革,也就会在平台公司的改革面前,停下脚步,成为一个短期内无解的题,一个谁也没法下手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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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院国资委主任郝鹏表示,要把改革同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更好统筹起来。要把握好改革的时机、方式和节奏,既要以改革防控风险,又要防范化解改革中的风险,更好发挥国有企业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稳定器”“压舱石”作用。这些话说得一点没错。问题的关键在于,地方平台公司的风险不是一点半点,债务也不是一点半点,怎么改,可不是一个“改”字就能解决的。没有极其强大的政策支撑,对地方平台公司的改革,就不要触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