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4月16日,俄国防部对外发布消息称,其已剿灭马里乌波尔市内全部乌克兰军队、“亚速营”、雇佣兵等力量,以及自其在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开始以来,共消灭23367名乌克兰武装人员的报道。两者结合在一起,不免给人一种马里乌波尔已被俄军全部攻陷,城市内乌克兰武装力量全军覆没的感觉,因此在国内舆论中引发了堪称爆炸性的效果。而事实上,俄国防部在发表这两条战报之余,还公开对马里乌波尔亚速钢铁厂的残余乌军喊话,表示将在4月17日6点至13点(莫斯科时间)停止开火,呼吁被包围乌军投降,与一开始的战报形成了强烈反差。那么,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俄军发布的战报,对于其在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又有怎样的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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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媒体的相关报道

事实上,自俄乌交火以来,由于双方在发布战报时,不可避免会出现的一些模糊措辞,以及在翻译时出现的一些意外,使得此前就已经多次出现过,外界转发报道与实际情况有一定出入的情况。而此次俄军在马里乌波尔战报的表面矛盾,其实也是一种有些尴尬的误解。俄军战报中很明确地表明,已经完全清除了马里乌波尔市区的乌克兰武装力量。而按照之前外界的划分,双方在马里乌波尔的战斗,主要是分为伊里奇冶金厂、马里乌波尔市区和亚速钢铁厂三个区域。

卫星拍摄的马里乌波尔战火

其中,围绕伊里奇冶金厂的战斗已经在4月15日结束,规模最大的市区战斗按照俄军战报也在4月16日进入尾声。不过,之前就因占地面积广,建筑复杂,并且藏有较多乌克兰武装力量,而引起世界关注的亚速钢铁厂,其周遭战斗仍然没有结束。但由于其本身并不属于典型的马里乌波尔市区范围,因此,在精细的推敲下,俄军战报其实并没有问题,只是一种宣传上的技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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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速钢铁厂占地面积高达11平方公里

至于乌军在马里乌波尔损失的作战人员,按照俄国防部近期发表的报道,其先后共俘虏1464名乌克兰武装人员,并在战斗中消灭了超过4000人,按照乌军实际总数约8100人来推算,目前在亚速钢铁厂大约还有2000-2500名乌军。换句话说,在传统意义上的马里乌波尔地区,其绝大部分战斗已经结束,仅剩下最后的亚速钢铁厂仍然有成建制乌克兰武装人员战斗,双方的交火仍然将继续持续。

向俄军投降的乌军部队

在解释清楚第一个问题后,第二个问题,也就是马里乌波尔之战对俄乌军事冲突的影响,其实是不言而喻的。在双方交火之前,甚至是交火早期,几乎没有人会想到,俄军进攻马里乌波尔的战斗会进行得如此残酷,更没有想到会花费超过6周的时间。而在实战中,俄军多款性能优异的重型武器受到种种限制,很难发挥火力优势的尴尬,更是使得俄军只能放弃自身装备优势。以俄军最不愿意见到,也是最代价最惨重的巷战方式,去解决城市每一栋建筑物中,都可能存在的乌克兰武装力量。

被轰炸后的马里乌波尔

在这一点上,俄军与美军认知和实战表现,确实有相当大的差距。在上世纪60年代的越南战争中,美国军队一开始在大意轻敌之下贸然进入越南,获得早期地面正规战争的胜利后,随即陷入越南军队的地面游击战泥潭之中,整场战争美军虽然没有任何连级战斗单位被越南军队一次性消灭,但前后总计死亡人数却接近6万人,这种噩梦般的遭遇,使得美国军队在越南战争结束后,一直极力避免介入大规模地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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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战争是美国内心深处的巨大痛楚

即使是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本身占据道义制高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又集结了自身及盟友近百万现代化正规军队,还调动了2000多架战机、6艘大型航母、上百艘军舰参战的情况下,仍然是先进行了30多天的高密度轰炸,才出动地面部队将伊拉克军队赶出科威特。并且,美国军队深刻意识到,当时伊拉克军队仍然拥有较为顽强的战斗意志,因此,在当时很出乎意料地,没有选择进一步攻入伊拉克本土。

在海湾战争中名声大噪的F-117A隐身战斗机

反而是以科技、军事及外交封锁的方式,进一步消耗伊拉克军队的战斗意志和装备实力,即使是在2011年“911”事件爆发后,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进攻,而是又一次耐心完成了足够军事、政治,最终才在2003年向伊拉克发动全面进攻。而在实战中,正是凭借之前十数年的封锁和自身强悍的装备优势,美军一路势如破竹,甚至在进攻伊拉克军事重镇时,也没有陷入外界所预测的惨烈巷战,堪称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典型。

美军为伊拉克战争进行了长期准备

相比之下,俄军在此次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中,则可以说是既没有进行充分的军事动员,各项战斗物资的准备也相当有限,甚至战略战术、进攻方向的规划都比较仓促,以至于在开战后出现,空中打击强度不足,精确制导武器储备数量有限,使得推进速度缓慢的尴尬。再加上乌克兰军队经过多年小规模战斗的磨砺,又有其他国家提供各种支援,其战斗力早已不复8年前一触即溃的状态,而从近日俄情报部门传出的消息来看,这是俄方并没有意识到的事情。而自身的准备不足加上对乌军的轻视,最终使得俄军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这在马里乌波尔之战中已经展示得淋漓尽致。

因缺乏精确制导武器而被击落的俄军苏-30SM战斗机

可以说,在马里乌波尔的战斗中,俄军虽然目前处于绝对优势,但考虑到其为了在这座城市中占据优势,而在其他战略方向放弃的主动权,以及所消耗的时间与资源,这个代价显然有些过于高昂。事实上,乌克兰官方近日已宣布将基辅莫斯科友谊广场,改名为马里乌波尔英雄广场,在国际社交媒体上,也出现将马里乌波尔之战,与一战中的凡尔登,以及二战中斯大林格勒等经典战役相提并论的观点。考虑到俄乌双方的交战规模,以及俄军仍然占据优势的现状,这种比喻虽然还有些过于夸张,但局势对俄军来说并不算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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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为马里乌波尔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

更重要的是,既然进攻一座缺乏足够准备的马里乌波尔,俄军都花费6周以上的时间,并投入大量地面、空中部队。那么,在如今乌克兰其他大型城市防御准备更加充分,并且往往得到像“毒刺”“星光”野战防空导弹、“标枪”反坦克导弹等,西方先进武器支持的情况下,俄军想要在未来继续进攻乌克兰其他大城市,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加高昂。从这一点上来说,当俄军将占领马里乌波尔市区的战报,进一步修改为全面占领马里乌波尔时,可能并不是其新一轮攻势的开始,而是战场局势新变化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