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29日,历经艰辛,上沙东村终于宣布解封。这一天距离2月22日上沙东村开始封控,过去了整整3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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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作为深圳过半数人口的落脚点,在打工人中有着“野生安居房”的称号,今年开春却成为疫情发生的重点区域。

封控、核酸、领物资、转运…经历疫情洗礼之后的城中村,如今怎么样了?

解封后的城中村,有人回来有人离开

4月8日下午,带着疑问窗妹来到上沙东村。非本村的居民,已经可以凭核酸码进出。

刚走进村口,就看到了疫情作战指挥部的帐篷。站在帐篷前,过去35天里各方力量汇聚在于此攻坚抗击疫情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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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上,一排排蓝色围墙整齐倒放在路边。巷道里,工人正在拆除剩余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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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解封过去一周,村里的餐饮商户近七成已经恢复营业。部分门店门口,贴着完成消杀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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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偶尔有外卖员骑着电瓶车穿梭而过,居民们坐在店门口闲聊晒太阳,路上偶尔能碰见穿着防护服的“大白”在进行消杀。这一切,都让人感觉到上沙东村正在恢复往日的生活氛围。

穿过上沙东村来到塘晏村,眼前的景象比东村还要热闹。

作为本次疫情后期的重点区域,塘晏村于4月3日宣布解封。4月6日下午,村里还有大批支援抗疫的医生和志愿者们留守。

村口的核酸检测点,居民正在有序排队进行核酸检测。工作人员向完成检测的居民发放贴纸。

村里的商户,约莫5成已经开门营业。有商户推着小货车备货,路上还能看见居民推着行李箱回家。

餐馆门口,一位大叔朝窗妹的镜头开心比“耶”。大叔说疫情前他就经常帮衬这家餐厅,隔离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他家吃饭。‍

忙碌中的志愿者,看见窗妹的镜头也停下脚步:“来支援了22天,一天都没有休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村里的超市、水果店等大都恢复了营业;理发店里,托尼小哥在给居民剪头发;猪脚饭、麻辣烫等小饭馆里,炊烟袅袅。

“4月3号解封以后,村里的商家都在陆续恢复经营。但此前有围墙拦着,不能堂食只能打包。4月6日是拆除全部围墙的日子。”塘晏村一位咖啡店老板娘同窗妹说道。

尽管此刻村里的人们都还沉浸在解封的喜悦中,但老板娘仍难掩担忧:

“这几天陆续有租客回来搬走,现在外面的车子进不来没法运走大件家具,过些日子可能搬走的人更多吧。如果之后大家都搬走,生意怕是会更难做了。”

没想到,好不容易打赢了疫情攻坚战的城中村,租客们却要搬走了。

疫情后的城中村租客:怕再隔离准备搬走

在小范眼里,从塘晏村搬走实属无奈。“不搬走,我怕再被隔离。”

24岁的小范来深1年,之前住在水围村,去年年底搬到塘晏。

“2月底到现在,经历了14天封控陪跑、解封隔天查出本村确诊、重新封控人心惶惶、集中转运隔离等等一系列事情,太魔幻了。

塘晏村居民这些天面对的不仅是感染风险,还有诸如怎么吃饭、去隔离的话宠物怎么办等生活难题,以及网络上各种无法分辨真假的流言带来的恐慌。

这段时间,我在深圳第一次感觉到孤独和恐惧。

拖着行李回来那天,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我还算幸运的,有个朋友刚搬来没几天,3月中旬她和她男朋友都确诊了。

疫情期间政府、医护人员、社区和志愿者们的帮助我都能切身感受到,也很庆幸自己生活在深圳。

但隔离回来之后,我还是决定搬到附近小区的合租房。

城中村人员密集,一旦发生疫情很难管理。这些天鬼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了。”

深圳城中村,1300万打工人的落脚点

没在这里住过的人大概很难想象,这次疫情期间住在上沙城中村的小伙伴经历了什么。而这次上沙疫情的爆发,也让深圳城中村防疫管理的难点暴露出来。

根据小程序城中村助手显示,截止2022年深圳城中村总数超过1700个,占地面积13383公顷,常住人口约1300万。

(资料来源:城中村助手)

全市总人口大约2000万,按照这个数据推算深圳大约有65%的常住人口居住在城中村里。

其中70%左右集中在宝安区和龙岗区,但就人口密度来说,福田梅林、南园、华富是人口最密集的街道。

(素材来源:珊瑚数据)

珊瑚数据的另一份统计显示,深圳城中村平均楼栋密度为24.6,相当于一个操场的面积容纳了24栋楼。(资料来源:珊瑚数据)

在此之前,深圳城中村就因为“握手楼”现象而多次被吐槽。疫情期间,城中村楼栋密度大,人口众多流动性强,成为防疫管理的难题。

除了“握手楼”以外,城中村常常被诟病的还有环境复杂、阳光稀少等缺点。但尽管这些问题存在多年,落到现实中,1300万人还是选择居住在城中村。

最根本的原因,是租金便宜。

一位去年租住上沙村的租客透露,上沙村20平左右的单间租金在2500元左右,25平左右的一房一厅则在2800元-3200元之间。这个价位相比起动辄4000元以上的小区一房一厅来说,要友好太多。

而根据DT财经的一项数据显示,2020年应届毕业生租金占工资比重中,深圳应届生平均租金3000元/月,占收入比重43%。尤其对于刚毕业的打工人来说,住在城中村已经是条件允许下最好的选择。

(素材来源:DT财经)

“撇去环境因素,住在城中村其实挺好的。

大多数城中村距离地铁公交站近,交通便利。而且村里小超市、水果生鲜还有各种小吃都很多,平时下班回家吃饭也很方便。如果不是因为疫情,我可能会在城中村住更久吧。”

尽管准备搬走,但小范对于这几年住在城中村的便捷仍然念念不忘。

后疫情时代的城中村租客,何以为家?

最近疫情好转,上下沙城中村慢慢恢复往日的状态。但因为这次疫情,也让深圳城中村遗留的难题浮出水面。

第一大难题,是疫情期间的人员管理。

从2020年开始,深圳各个城中村就长期实行围合管理,每个村只留一个出入口。但由于人口多且流动性较大,一旦疫情突袭,城中村非常容易成为病毒传播的重灾区。

另一方面,还有与城中村租客们息息相关的民生问题。

随着这几年“二房东”越来越多渗透到城中村,使城中村租房水电费、燃气费虚高等乱象频发,也让租客们苦不堪言。

4月11日,媒体报道深圳城中村瓶改管有房东乱加价的新闻。根据深圳燃气公开收费标准,居民生活用气第一档收费标准是3.5元/立方米,而部分城中村燃气改造后收费则高达6-7元/立方米。

(来源:微博@南方都市报)

燃改管引发的乱收费现象还是最近的事,不少城中村租客都表示,房东私自加价水电费的情况此前一直普遍存在。

按照相关规定,深圳民用电收费标准第一档为0.68元/度;民用泵售自来水收费标准为2.46元/吨(0~22吨);但部分城中村电费要价到1.5元/度,水费则去到7~8元/吨。

有的房东甚至开发出冷热水分开计价的标准,冷水5-7元/吨,热水25-30元/吨。一个月下来租客水电费溢价2倍不止,就更不用说污水费、垃圾处理费等杂费了。

猪脚饭喂饱肉体,城中村容纳灵魂。对于1300万深圳打工人而言,城中村不仅是在深圳的“落脚点”,还是让大家得以安身立命的小家。

就像企盼这个迟来的春天一样,后疫情时代深圳城中村遗留下来的难题,青年们正殷切地企盼一个答案。

文案 / db 摄影 / 夜阑 设计/ 二三

本文由深圳之窗原创发布

部分资料素材来源于城中村助手、珊瑚数据

DT财经、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