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英国政府批准了一项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人体挑战试验”（Human Challenge Trials, HCT）。这是世界上第一个新冠人体挑战试验，因此引起了公众的热烈关注。
近日，这项备受瞩目的新冠人体挑战试验终于被公开了研究成果。
2022 年 2 月 1 日，相关预印本论文以《新型冠状病毒人类挑战实验的安全性、耐受性和病毒动力学》（Safety, tolerability and viral kinetics during SARS-CoV-2 human challenge）为题上线 Nature Portfolio Journal[1]。
图 | 相关论文（来源：Nature Portfolio Journal）
这项实验不仅对低风险人群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详细过程进行了解析，而且为如何防止新型冠状病毒发生传播带来了专业参考。
据悉，该研究由英国帝国理工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皇家自由伦敦国民健康服务基金会和知名生物技术公司 hVIVO 联合促成，并获得了 3360 万英镑（约合人民币 3 亿元）的资金支持。
在该研究中，36 名没有患过新冠肺炎也没有接种过新冠疫苗的健康志愿者，主动鼻内接种了接近于原始新型冠状病毒的毒株，他们的年龄在 18-29 岁之间。
接种毒株后，这些志愿者被各自安排在维持成负压条件的单个房间，以防止病毒传播。
需要注意的是，研究人员在分析结果时，通过血清筛查比较将两名志愿者排除在外。
在这次新冠人体挑战试验中，研究人员希望 50% 到 70% 接种毒株的志愿者被感染，因此他们选择的剂量并不高。
最终，有 18 名志愿者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研究人员对这 18 名感染者进行了多方面的观察与检测。
据了解，研究人员运用 qPCR（quantitative Real-time PCR，实时荧光定量 PCR）检测手段发现，咽拭子最早在志愿者感染新冠病毒 40 小时后检出核酸阳性，而鼻拭子最早在感染 58 小时后才检出。
图 | 咽拭子检测（来源：Pixabay）
在感染过程中，感染者的病毒载量（viral load，VL）处于急剧上升状态。其中，在咽拭子中检测到的 VL 于感染第 4.7 天时升至最大值，而鼻拭子则于第 6.2 天时升至最大值。但是，鼻拭子的最大病毒载量要高于咽拭子。
28 天后，这些感染者均已经不具有传染性，但还有部分人在咽拭子和鼻拭子检测中检出核酸阳性，比例分别为 33% 和 11%。
值得一提的是，感染者体内含活病毒的时间段及其快速抗原呈阳性的时间段基本相同，这表明抗原测试可有效判断一个人是否具有新型冠状病毒传播的能力，也可用来得出其解除隔离的具体时间。
除此之外，研究人员分别在志愿者接种新型冠状病毒两周和四周后采样了他们的血清，并对其所产生的抗体进行了检测。
检测结果发现，志愿者的中和抗体值在两周和四周后分别是 425 和 864，而刺突糖蛋白（spike glycoprotein，简称 S 蛋白）的 IgG 抗体在在两周和四周后分别为 193 和 1549。这表明，感染者体内的抗体水平可能在感染后第 28 天达到最大值。
在症状方面，16 名感染者在接种后的 2 到 4 天里开始出现轻度至中度症状，约占到感染者总数的 89%。不过，这些感染者的感染部位仅在上呼吸道，其肺部并没有受到影响。
此外，有 12 名感染者有不同程度的嗅觉失灵情况。半年后，仍有 5 人表示其嗅觉异常，但并不是很严重。
那么，新冠人体挑战试验为当前在全世界蔓延的新冠疫情带来哪些积极意义呢？
研究人员告诉媒体，“这项研究的成功，为检测治疗效果、疫苗效果和病毒变异情况提供了一种策略，同时或能帮助科学家理解为什么一部分人的免疫防御会被新型冠状病毒破坏，而另一部分人不受影响。”
尽管如此，该研究还是引来许多争议。不少人提出质疑，认为让健康的人冒着风险去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不符合医学伦理。
对此，这项研究的联合研究员、帝国理工学院的呼吸内科医生和免疫学家彼得·奥普肖（Peter Openshaw）告诉媒体，“不做这些研究难道就是合乎道德的吗？需要承认的是，我们通过这项研究获得了独特的见解。我们要做的就是认可和感谢挺身而出的志愿者们的无私精神。”
2020 年，WHO 颁布了面向新冠人体挑战试验的文件，表明了对这类研究的道义支持态度，同时列出了这类研究需符合的条件。WHO 认为，“精心设计的 HCT 不仅可以加速新冠疫苗的研发，还可能使最终广泛接种的疫苗更加有效。”
而且，参与这项全球首个新冠人体挑战试验的所有志愿者均签署了书面知情同意书。
对于此项研究，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彭博公共卫生学院的传染病流行病学家大卫·道迪（David Dowdy）也做出了肯定评价。他告诉媒体，“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没有其他任何一项研究，能够同时追踪一个已知感染时间的病例的症状和免疫情况。”
接下来，研究人员或将进行面向德尔塔（Delta）毒株的新冠人体挑战试验。目前，他们正在规划如何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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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1.Ben Killingley et al. Safety, tolerability and viral kinetics during SARS-CoV-2 human challenge. Nature Portfolio Journal（2022）
https://apps.who.int/iris/bitstream/handle/10665/331976/WHO-2019-nCoV-Ethics_criteria-2020.1-eng.pdf?u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