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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B站员工加班猝死”的新闻冲上了热搜,而这家上海互联网公司,面对员工死亡这样重大事件,却展现出了自己非常神奇的操作——否认员工加班,删除工作记录,面对家属不闻不问。这样的做法,不禁让人引发联想,到底是B站管理者的冷血无情,还是互联网公司的基因所致呢?而有统计显示,互联网公司加班文化,虽然争议颇多,但却依然是普遍现象。

B站员工春节期间加班猝死,年仅24岁,官方称“做五休二”没毛病

来自多位网友爆料称,“B站(即哔哩哔哩)武汉AI审核组组长,因过年期间被要求加班,在晚上9点到早上9点的工作强度下,初五凌晨脑出血猝死,而公司光速把此事压了下来,现在企业微信上已查无此人”。

而随后,B站向员工发布内部邮件,承认员工“暮色木心”不幸去世,却否认存在加班的问题。这个官方邮件称,“做五休二,在事发前一周内未存在加班等情况”,且宣布“成立专项小组,正配合警方和家属处理后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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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真的是这样没毛病么?我们从这名不幸去世的员工的家属、多位B站员工爆料中整理发现,或许真相远非如此。

B站四个神奇操作:屏蔽员工信息,先写公关回应,销毁加班证据,对家属不闻不问

首先,踢出企业微信,屏蔽员工信息。据多位B站员工爆料,“企业微信上已查无此人”,官方的这种做法,目的可能是让员工在内部也无法查到此人。

其次,官方否认加班猝死,先忙着写公关文回应。在出现员工加班猝死事件后,有B站员工爆料称,“B站审核管理层原来都没把这个人去世当回事,刚发了内部公关文,写的时候还在旁边问,管他加没加班,反正就是没加,别人又查不到”。而从上述B站的内部邮件中我们也发现,对于此事B站一直否认员工加班了。

好家伙,自己的员工加班劳累过度去世了,官方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家属的慰问,以及给出处理措施,而是祭出了公关招数,否认和掩盖。

另外,从B站的官方描述来看,将该员工的工作时间描述为“9:30-18:30”,这与该员工实际的晚9点至早9点完全不同。

第三,总经理出面,却带头销毁各种加班证据。B站官方的第三个神奇操作是,高管出面做的第一件事,可能是在销毁加班证据。有网友爆料称,“B站内容安全中心总经理删除逝者加班记录”,甚至是,“本来每个月加班组长统一发邮件的,申请调休,结果她说不敢发了,过两天再说,不能留下加班的证据”。这不是在掩盖加班的事实么?

甚至还有B站员工称,“把员工值班表都改了”。真的不得不感叹,为了销毁加班证据,B站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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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暮色木心”生前记录的企业微信的工作状态来看,这位员工在2021年“有321个深夜在使用企业微信”,11月12日凌晨4:42依然在工作。这些记录无疑是狠狠地打了B站官方的脸了。

第四,员工去世后至少三天几乎没有任何反应,随后却报警处理。最后,B站对于家属的神奇操作是,去世至少三天后几乎不闻不问,而却选择报警处理。从B站官方邮件和“暮色木心”表姐的爆料中,我们了解到,这位员工是在2月4日不幸去世的。而过了三天时间,2月7日才有网友爆料让我们知道了这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在这三天时间里,B站审核组的管理人员,B站的管理层都在干什么呢?我们不得而知,但他们肯定没有考虑到这位去世员工家人的心情。来自“暮色木心”表姐透露称,到2月7日,“没有任何一个慰问电话以及后续的处理方案”。

而在“暮色木心”去世当天,B站只有三个人在医院,从家属的描述来看,这三个人也没有任何做决策的权限。

到了初五员工出殡的前一天,家属描述称,“他们公司看是安排谁来表示对死者的慰问,过来参加,结果那个负责人说公司没有这样的规定”,这真是“公司连个最起码的对死者的尊重都没有”。

而我们从B站官方邮件中能得到的消息是,2月7日,警方已经开始了调查取证。B站这到底是什么操作呢?在一位员工因加班去世后,没有对该员工的家属进行沟通,没有任何解决方案,甚至连参加葬礼和进行慰问都懒得做,却采取了报警处理。B站的这种神奇操作,真是想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了。

B站为何暗中继续推行加班文化:996虽然成为过街老鼠,但难以处罚

从B站员工加班猝死事件,我们能看到一个非常明确的现象,互联网公司正在回避各种加班文化,但依然在推行这种存在了很久的互联网固有文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首先,“996工作制”确实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了。尽管“996”似乎已经成为互联网公司文化的一部分,甚至成为了一些互联网上市公司CEO的硬性要求。比如2019年初,媒体报道称,杭州有赞CEO在年会上就公开宣布实施“996工作制”——正常工作时间为早上9:30到晚上21:00,遇紧急项目时,一周工作6天。但随后就遭到了杭州西湖区劳动监察部门立案调查。

但在2019年,一些程序员们自发创办了996.icu网站对互联网高强度加班制度进行声讨。而在社交媒体上,每一个与加班有关的热搜话题,都被很多网友及互联网员工声讨,那些互联网加班的危害影响。可以说,深受互联网加班文化侵害的员工们,已经逐渐觉醒,开始对这种严重违反《劳动法》的方式进行抵制了。

其次,互联网公司已开始推行双休制,加强员工关爱。2021年6月,快手宣布从7月开始取消大小周安排,而字节跳动虽然并未取消,但也取消了隔周周日工作安排。腾讯光子工作室则要求强制员工18点下班,试点取消“996工作制”等等。

此外,腾讯、阿里等互联网巨头们,纷纷提高了对员工的关怀。比如阿里在去年年底宣布延长产假、新增育儿假,还推出7天全薪陪伴假等;腾讯则连续推出“法定退休腾讯专属福利”,并升级员工“职业里程碑”关怀方案。因此,无论是B站、拼多多等互联网公司的疯狂加班模式,起码在表面上已经不能过度宣扬和被接受了。

第三,B站也好,阿里拼多多等电商巨头也罢,有时却不得不996。作为许多互联网公司的特定人员,比如视频网站的审核人员(B站加班猝死的员工),电商平台每年两次的大促的工作人员,都需要在春节、双十一、618等重要的节日或活动中进行加班。这种高强度的加班,有时候甚至可以持续几个月的时间。

因此,当大部分员工都抵制加班文化,诸多大厂纷纷推行关怀员工的时候,诸如B站这样的互联网公司,可能只能暗中要求员工加班,或者想尽办法销毁加班“罪证”了。

但需要注意的是,对于互联网公司的过度加班风气,目前国内管理部门因为取证困难,很难进行处罚。因此,我们也很少见到因为加班而被惩罚的中国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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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7月,南京市江宁区人保局对西门子数控(南京)有限公司进行了一则违规加班处罚,根据处罚信息显示,该公司14人超时加班54-72小时,按每人200元行政处罚;13人超时加班72小时以上,按每人400元行政处罚;还有共49人超时加班36-54小时。但这次处罚也总计为1.29万元。

从这个案例及以往处罚数量来看,我们也很容易得出结论,对于企业违反《劳动法》过度加班的行为,不仅处罚较轻,也处罚数量很少,这也是很多互联网巨头们,依然存在普遍过度加班现象的原因之一。

来自媒体的不完全统计显示,2020年大厂加班TOP10公司中,拼多多、华为、蚂蚁金服、字节跳动、滴滴、快手等纷纷上榜。特别是拼多多和华为,员工每周工作时长都超过了60小时,即便是6天工作制,每天的工作时间都超过了10个小时。

正是在这种表面上提倡双休制、员工关怀的氛围下,如B站、拼多多等互联网公司们,依然在实际工作中推行“996工作制”,也还可能会出现加班猝死现象。而这些互联网公司表面害怕却在暗中依然坚持的“996”,或许现阶段我们只能通过舆论声讨而已。

B站员工加班猝死事件的原因,可能来自于一家上海互联网公司对“996工作制”的提倡,以及管理层对员工的冷血所致,但互联网加班文化的彻底改善,将是相关法律的完善,从行政处罚制度的推行,以及互联网企业自觉推行等多方面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