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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枯中毒换肺女孩萌萌首次发声竟是致谢。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可预料的进程。萌萌躺在病床上面对镜头说:“我是萌萌,感谢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对我的帮助,是你们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出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要坚强、所以我要上学,我要坚强地活下去。以此来报答所有的恩人,谢谢大家。”

要知道,对于萌萌的致谢来讲,最主要的作用在于回应“好心人”的帮助:其一、它是互助秩序中必要的结构性设置;其二、“好心人”透过被帮助者的回应,也能再次确认帮助的意义。

普遍而言,被帮助者都能做好“其一”。因为对于互助秩序来讲,如果连基本的结构性设置也完不成,那么就意味着互助行为必将中断。尤其对于人命关天的大恩,很多时候“好心人”并不在意实质性报恩,但是被帮助者态度上的回应却是必须要有的。

至于“其二”也比较好理解,如果把萌萌的“第二次生命”完全归于“好心人”的成全,那么重获新生的萌萌便可以算是“好心人”帮助意义上的孩子。这种情况下,但凡提到“孩子的高度”,“好心人”肯定也觉得萌萌活下去是他(她)们最大的心愿。

不得不承认萌萌在首次发声中,除了致谢,更为重要的是表达活下去的态度:告诉“好心人”自己不会放弃未来,告诉“好心人”不会辜负大家的恩情。因为在这场善意很足的守望相助中,“好心人”也需要被反向慰藉。

我们很清楚,人性并不是永远前进的,它是有进有退的。如果萌萌不及时致谢,虽然人们也不会太过苛求,但是就互助氛围而言,就会产生疏离感。甚至有部分“好心人”会因此失去继续做“好心人”的想法。因为“好心人”也是有境界区分的,有些“好心人”确实需要最世俗的回应,以此进行自我确认。

之所以要掰扯这个细节,并不是说“好心人”有这种潜在的需求不好,而是我们在面对既定的互助事件时,只有最大限度地让善意可持续,那么才算互助行为走向闭环。要不然,一头热、一头冷,善意越多,寒意越重。

帕斯卡尔说:“没有一个人不是把自己置于世上其余一切人之上的,没有一个人是不爱自己的财富、自己的幸福以及自己生命的延续有甚于世上其余一切人的财富、幸福与生命的。”换言之,每个人对于自己就是一切。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强化“自己就是一切”的过程中,我们又必须通过跟他(她)人产生联系才能落实这种想法。比如“我们帮助过别人”、“我们被别人帮助过”,这些虽然看起来跟“自己就是一切”在形式上是背离的,但是回到根本性上,就算帮助者强调“自己就是一切”,也是建立在帮助实践中的,并非是凭空就可产生“自己就是一切”的意念。

另外,人人都寻求幸福,这一点是没有例外的。但是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对于每个人却都不一样。萌萌在被姐夫投喂百草枯前,她所认为的幸福显然不是“坚强地活下去”,甚至那个时候她要是如此表达,会被认为精神出了问题。

毫不夸张地讲,真实的人生总是挤走豪气,甚至连本能都是迷失的。有的人身体健康,却因为生活暂时不顺便一蹶不振,甚至走向死路;而有的人,连活下去都需要拼尽全力,但是却想坚强地活下去。

在这个问题上,世俗中常以承受力强弱来阐释。可事实上,决定一个人要不要积极面对困境的核心力量,往往是他(她)如何看待自身处境和幸福设定。就以萌萌来讲,如果她总拿健康时的自己作为幸福的基底,那么她注定会走向悲观,但要是她以此刻的自己作为幸福的基底,那么自然活下去就是幸福的。

与此同时,感恩是被帮助者最基本的品质,但如何认识并理解感恩却透着不可低估的智慧。很多时候,被帮助者之所以走不出困境,就在于他(她)们总认为世间的人情不可亏欠。当然能认识到这一点,其实也算有良心的体现。

但是当把人情看作为人生枷锁时,感恩的姿势就会扭曲,直到将“好心人”想象成给自己施压的对立面,所谓大恩如大仇。就此我们审视萌萌的致谢词,会发现她对帮助恩情与自身处境的理解很准确,尤其是就她“活下去便是报恩”的想法,属实难得。

一方面,萌萌很清楚“好心人”对自己的帮助属于难以回报的大恩;另一方面,萌萌知道自己无法以实际回报进行报恩时,再结合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及未来命运,显然积极乐观,坚强地活下去便是“最好的报恩”。在这个事情上,结合她是“好心人”帮助意义上的孩子,便更能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