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因“试睡直播”而受到舆论关注的苏州“凶宅”成交后,“凶宅试睡员”也正式走进大众视野。据悉“凶宅试睡员”都是按分钟收钱,熟手一晚能挣2000元,而他(她)们的任务就是“向雇主证明凶宅不凶”。

一般来讲,凶宅主要指发生过“非正常死亡”事件的房屋,但是对于“非正常死亡事件”的定性,却又比较依赖事实陈述。这种情况下,搞清楚触发“非正常死亡事件”的原因,生发的过程及结果就显得至关重要。因为这些事实会决定凶宅可怖感的强弱(世俗审视)。

因此我们就能理解,为何雇主会特别要求“凶宅试睡员”在凌晨不开灯去卫生间、地下室、床底等等角落勘查情况,就在于世俗的鬼魅叙事里,热衷将“非正常死亡事件”重构,而对于卫生间、地下室、床底等等角落,本身就是鬼魅叙事的惯用场景。

只是矛盾的是,如果“凶宅”真有问题,那么“凶宅试睡员”还真敢去试睡吗?可要是“凶宅”没有问题,那么花这种钱的雇主们又是为了什么呢?在这个事情上,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雇主以“凶宅试睡员”试睡没出问题,从心理上给自己安心的暗示。不得不承认,雇主只为买个寂寞。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凶宅试睡员”的作用跟乡间葬礼仪式中阴阳先生的存在差不多,主要是以仪式感的方式对可怖感进行消解。实际上人们都很清楚,即便没有阴阳先生在场,也并不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

不得不说,“凶宅试睡员”的作用就是在场,但是从根本上讲,“凶宅试睡员”只是给雇主提供了新的事实陈述,在其中也只不过是扮演着对照组的角色,并且主要以想象的意义而存在,也就是雇主想到“凶宅试睡员”曾在屋子里睡过并安然无恙,自己也就能坦然接受了。

就此可知,“凶宅试睡”就是“消解可怖感”的作用。这其实也跟民间“丧房不空”的习俗一脉相承。“丧房不空”指逝者走后屋子里不该空着,作为家人最好继续住下去,要不然空一段时间后再住,就会有莫名的可怖感存在。

就事论事地讲,“空和不空”只是无人住和有人住的区别。但是人们普遍认为,只要逝者待过的地方生者继续存在,那么就意味着所谓“阳气”会把“阴气”(死对应着阴,生对应着阳)驱散。

在这个事情上,即使撇开鬼魅色彩,其实也是可以讲圆的。因为无论是否受世俗层面鬼魅叙事的影响,人对于同类的死亡都存在既定的畏惧。毕竟从心理学层面讲,这也是符合常识的。

另外有人强调“凶宅试睡”是伪需求,支撑理由是:“一般来讲,“凶宅”在没达成交易时,上一任业主不一定让意向买主找试睡员试睡,但要是已经买下来,也就不需要再去让试睡员试睡了。”

在一定程度上,苏州“凶宅”中试睡员的直播跟严格意义上的“凶宅试睡”还有一定的区别,因为房主自杀后,妻子和小孩一直正常居住。因此试睡员的直播主要在于为司法拍卖预热,跟“向雇主证明凶宅不凶”关系不大。

只是就舆论层面的围观指向来看,却主要在于对鬼魅氛围的好奇,甚至从人们强调“凶宅试睡员一晚能挣2000元”的叙事中,我们也能读出既定的神秘色彩,就好像“凶宅试睡员”钱挣得越多背后的故事越凶险。

正如赖特·米尔斯所称:“许多个人的不安未被表述明确。”就此也就能理解,无论是人们关注“凶宅试睡员一晚能挣2000元”,还是强调“雇主只为买个寂寞”,更多是基于标签叙事展开,至于背后的细节,貌似不太关心。

可真正的事实是:“凶宅试睡员一晚能挣2000元”,跟月薪60000元并不是一回事儿(凶宅试睡员多是兼职,接单也不是连续的,凶宅交易频次低,有这方面需求的雇主更少);而“雇主只为买个寂寞”主要是基于逻辑而言,回到雇主的个人考量上,只要自己觉得钱花得值就行。

至于对有鬼和没鬼的讨论,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因为在很大程度上,认为和绝对认为是有区别的。这使得,即便有人认为自己是无鬼论者,但真要是让他(她)去凶宅睡觉,应该也不见得愿意。不得不说,牵涉凶宅的考量,它本身是个非常综合的事情,并非只是胆大胆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