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哥哥，我是你今天的女朋友哦~”
对面的女生笑着跟我打招呼，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双马尾搭配白色的衬衫，下半身是浅蓝色的JK裙。
“你就是，李小胖给我找的那位，一日女友？”
“不好意思哟，哥哥，我无法得知雇主的信息呢。我只知道在这里等你，然后你会给我打电话，不过你一进门我就猜到是你了哦。”
她这么说着，又非常自然地靠近我，抱住我的胳膊，那饱满圆润的触感让我有些不适。
我把手抽出来，尴尬地说道：“那个……你别叫我哥哥，瘆得慌。我叫方海，你直呼我本名就行，或者你叫我海哥也可以。”
“哥哥是觉得我不好吗？”她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泪盈盈的，我见犹怜。
我哪见过这种世面，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你很好！特别好！真的！就是我不习惯人家那样叫我。”
“真的嘛？”
“真的！”
“那……”她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不过这次克制了一些，“那，哥哥，我们现在就去玩吧！”
（一）
我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每天996，钱没挣多少，身体倒是出了不少毛病。
母胎单身了27年，有一天实在受不了，辞职了。
发小李小胖见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劝我上点心，找个妹子早日成家。
我看了看银行卡里刚过6位数的存款，想了想，在这个城市找个妹子，那不是成家，是败家。
李小胖实在看不过去，便在网上给我找了个一日女友，我原本以为是那种虚拟的网友，每天发个晚安之类的。
没想到他说不是，是真人，而且女友感，比真人还要好。
我笑他疯了，什么时候，女友感这种词都出来了。
感情应该是自然地发生，女友感这三个字，总让人觉得是一种虚假的伪装。
我根据李小胖说的地址，来到了这家咖啡店，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人群里走过来一个小姐姐，于是便发生了前面的那一幕。
“对了，还没问你你叫什么？”
“哥哥叫我小梦就好啦，做梦的梦。”
“小梦。”我念着这个名字，依稀记得，我的初恋名字里，好像也有个“梦”字。
“那我们先去哪里玩呢？”小梦问我。
此时正是炎热的7月，冒着大太阳出去玩不太靠谱。
“不如，我们去看电影？”我提议。
“好呀，都听哥哥的！”她仍是牢牢抱着我的胳膊，好像那是她的战利品。
我打开了某买票软件，发现热门的好电影早已座无虚席，而不好看的电影，场次寥寥，无人问津。
看了半天，竟没找到一部合适的。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主动说道：“海哥，要不我们去私人影院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环境不错！”
“私人影院？”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对啊，就是那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小电影院，也能看电影，不过都是老片，你要是介意的话……”
“好啊，那我们去看看。”我说道。
她轻车熟路地带我到了一家私人影院门口，我们订了两个小时的一间房，花了120块钱。
我又给她买了点薯片和矿泉水。
那影院在商场的三楼，藏得挺深的，不过装修不错，简洁大方。
我们进了包厢，门被轻轻地关上，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我跟她。
说起来是电影院，其实更像宾馆，房间里带床，床前有一个超大的投影屏幕，用的竟然还是老版的DVD，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放着很多很多的光碟。
“海哥你想看什么呀？”小梦一边找电影一边问我。
“我都行，不难看就行。”
“一代宗师怎么样，王家卫诶！”
“可以。”
“要不还是卧虎藏龙吧，一直想看来着。”
“也行。”
“不好不好，要不咱还是看龙猫吧，治愈一下！”
“好，你觉得可以就看呗。”
“不行不行，我再找找。”
我看着她认真地在找电影，那侧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美感。
这时，从隔壁忽然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伴随着抑扬顿挫的床板晃动的声音，异常刺耳。
我看了一下小梦，她正好也回头看我。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像是熟透的番茄。
“那个，应该是看电影的声音吧。”我尴尬地笑道。
她只是埋头找电影，不停地在盒子里翻着，有些慌乱：“就看这个吧！”
她举着一盘DVD跟我说道，因为太过匆忙，有其他几盘光碟从篮子里掉了下来，她又赶紧蹲下去捡光碟。
我也蹲下来，帮着一起捡。
沙发和桌子之间的空隙并不大，我们离得很近，我能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我们就在这样一种旖旎的气氛里，将DVD都捡了起来。
我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盘，有些惊讶：“你确定要看这个？”
她笑着道：“对啊！一直想看来着，但是一直没机会看，今天想尝试刺激一点的，嘿嘿~”
她拿着的那盘是《咒怨》，我一直想看但是又不敢看的一部日本恐怖电影。
“行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好了。”我也笑着说。
终于隔壁的声音消停了下去，我们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看起了电影。
现在回想起来，是真的不太记得电影情节了，只记得一到比较恐怖的地方，她就抱着我的胳膊使劲捏，估计是怕影响到其他人，她也不大声乱叫，就是捏我的胳膊。
一部电影看下来，我感觉我的胳膊都被捏红了。
眼看着电影就快结束了，我在想下一站去哪里玩，便打开了手机，开始搜索。
没想到电影的结尾异常刺激，伴随着“卡擦卡擦”的声音，女鬼从楼上爬了下来，小梦“啊”地大叫一声，扑倒了我怀里，把我手机都扑掉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动了一下，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好像还是高中的时候。
当时和一个女生做同桌，夏天午睡之后，我把她叫醒，她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你真好”。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莫名的预约充斥在心头，我感觉我似乎，有点喜欢上她了。
屏幕里的女鬼离镜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靠我靠得也越来越近，双手捏着我的衬衫，让我也有些紧张起来。
又“哇”的一声，整个屏幕上都是女鬼的白色眼珠，我也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抱紧了她。
然后，电影结束了。
她从我怀里挣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哥哥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复，毕竟，我才是那个吃豆腐的人？
“没事，不过这电影确实挺恐怖的，刚刚那个镜头我也吓到了。”
“哈哈哈，是吧，日本人的恐怖电影氛围感真的太足了！”
我们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对电影瞎聊起来。
我看了看手机：“两个小时快到了诶，我们该出去了。”
“好呀好呀，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嗯……我刚查了一下，这附近有一个摩天轮，要不我们去玩摩天轮吧？”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提议道：“摩天轮不刺激，要不，我们去蹦极？”
好家伙，这小姐姐一上来就拉我去蹦极？我在心底暗暗吐槽着李小胖，哪里找来的神人，一方面又想着，看来今天我只能舍命陪美女了。
“好！那就去蹦极！”我果断答应。
“好耶！”她开心道。
于是我们又一起坐地铁去蹦极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很多事，比如最近流行的剧，上周她在漫展的经历，父母希望她快点找个男朋友之类的。
我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忽然问她：“做……你们，这个，是不是挺挣钱的？”
我一问出来就后悔了，毕竟这不算是很伟光正的职业，虽然也不违法。
“就还好吧，普通人嘛，混口饭吃，我又不是那些头部小姐姐，她们一天能挣好几千。”
“唔，我有个问题很好奇啊，感觉有点敏感，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说。”我又问道。
“哈哈，哥哥我知道你要问啥。”
“嗯……那实际情况是？”
“反正我肯定不会啦，不过我知道圈子里是有人会那样做的，只要钱管够，对方小哥哥长得不差，你懂哒，一切都有可能。”
果然，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是吧，其实我之前只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这次是我朋友帮我找的你。”
“是嘛？那证明我们很有缘分诶！”
“嗯。”
她又笑着说了些什么，一下子就转移了话题，我也识趣地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很快，我们就到了蹦极的地方。
签了那什么身体健康知情同意书啥的，买了票，我虽然心里有些慌张，但还是不好意思丢了面子，和她一起走上了蹦极台。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蹦极，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跳下悬崖，这事本身还挺刺激的，要是搁以前，我肯定不会来做这样的事。
但不知怎么，看到她一点不害怕，我也就有了勇气。
我问她：“小梦，为啥你要来蹦极啊？”
在前面那个小姐姐“啊！！！！！”的尖叫声里，她回复我说：“因为，想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
这句话充满着一种哲学的意味，我几乎难以想象这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我只是笑着附和：“哈哈，你的胆子真大。”
她笑着道：“其实开玩笑的了啦，我就是喜欢刺激的感觉啊！看恐怖电影，蹦极，包括认识陌生人，都很刺激又有趣哇！”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整天我都非常熟悉的笑容，但我分明察觉到，这笑容背后有着一丝苦涩。
蹦极的过程中还是比较刺激的，为了凸显我的勇气，我选择比她先跳下去。
看着脚下几百米高的高台，我心里非常恐惧，倒是她，站在那边大声喊着“哥哥加油！”“哥哥别怕！”惹得旁边一群人看着我。
那蹦极的工作人员估计看我不太爽，还未等我完全做好心理建设，问我是自己跳还是他帮忙，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就把我推了下去。
“CNMD！”这是我跳下去之前，心里最后一句台词。
人在蹦极的前3秒，大脑开始是恐惧，然后是习惯，3秒之后，就完全开始享受了，不过随着你离地面越来越近，你又会开始恐惧，直到你被绳子拉住，你的心才会放下来，然后便是非常无聊地在空中飘荡的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我心里想的唯一一个人，就是小梦。
安全员把我拉了上去，小梦还在那里等着我，我问她怎么没跳下去，她说想让我看着她跳。
她说她是第一次蹦极，不过却非常地淡定，绑好了安全绳，她看着我，背对着高空，跳了下去，很像电影里主人公自杀的场景。
好玩的是，蹦极的那地方竟然有专门卖衣服的，不然她那JK裙可上不了蹦极台。
等她蹦极结束，我们去衣服店里，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她把那件蹦极的T恤装进了袋子里，说要好好保存。
蹦极结束，我们一起吃甜品，逛街，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我知道再过不久，这一天就结束了，所以心情有些低落，她似乎完全察觉不到我的不开心。
只是挽着我在商场里转悠，临近饭点，她指着一家店跟我说道：“哥哥哥哥，那家店好像不错，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我看着那家日料店，带她走了进去。
其实我不爱吃日料，尤其是刺身，总让我觉得不安全，而且芥末的味道我也受不了。
不过看她开心，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们走进店里，店员将菜单拿给我们，又给我们倒上了茶水，明明是饭点，但店里人似乎不多。
我把菜单给了小梦，她开心地翻着菜单，倒是我心事重重，有些贪恋这样的小美好。
翻了几分钟，她忽然低声跟我说道：“哥哥，要不……我们换一家吃吧。”
“啊？怎么啦，这家不好嘛，服务员都把我们的茶倒好了诶。”
“不是不是，你看。”
她把菜单转交给我，我扫了一眼，好家伙，刺身拼盘998，寿司58一个……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挑战。
“是不是，这家店太贵了，不值得。”她吐了吐舌头说道。
“额，来都来了，要不今天就奢侈一回吧，反正我请客，没事的。”出于男性的尊严，不想丢了面子，我这么说道。
“不好不好，真的太不值得了，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她出奇地坚持，站起身，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看她这么坚持，也觉得这家店确实有些超过我的消费水平，在店员尴尬的“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里，我们走出来这家日料店。
“那我们去吃啥？”我问她。
“嗯……刚刚这家店是我找的，这回应该哥哥你做决定啦！”
她这么说着，便眼巴巴地看着我。
作为一个死宅，我很少出来吃饭，外卖我倒是吃得多，我看着旁边一家烤肉店，说道：“要不去吃烤肉？”
她两眼放着光，说道：“好呀好呀！我最爱吃烤肉了！走吧走吧，我饿了都……”
于是我们最后就去吃了烤肉，吃完烤肉，已经接近晚上9点。
我问她，今天啥时候结束，她说只要是在0点之前，都没有问题。
她提议道：“哥哥，我们去看灯光秀吧，这里离外滩很近，今天晚上有非常好看的灯光秀。”
我同意了。
我们出了商场，慢慢散步到外滩，大约因为周末的原因，人挺多的。
她挽着我，不着边际地说着话，本来很有兴致的我，意识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心情有些低落，她似乎也察觉到这些。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看着我的眼睛，我一时也愣住了。
问她：“怎么了？”
她用手摸着我的脸，跟我说道：“别难过啦，哥哥，把握当下吧！现在不是很开心嘛！”
这话似乎击溃了我的心房，我惊讶于她敏锐的洞察力，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另一个灵魂唤醒。
经过一天的相处，我确定，我真的喜欢上她了。
外滩的灯光适时地亮起，美得难以形容，周边的人群拿出手机，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
远处的情侣抱在一起大声呼喊着，一群外国人手舞足蹈，小朋友们惊喜地蹦蹦跳跳。
但在那一刻，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我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似乎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哥哥，对不起。”
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脑袋上，我又用力了一点，她却一点一点地从我怀里挣脱。
她看着我，表情有些哀伤，又有些无奈：“哥哥，你别这样。”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情绪的不对，冷静了下来，也说了一句：“抱歉，对不住。”
她马上就笑了：“没关系啦，哥哥，你看，这个灯光秀是不是特别好看！”
我们站在江边，看着对岸的灯光璀璨，闪耀得令人难以直视。
“哇，要是每天晚上都能有灯光秀就好了！”她这么说着。
“哥哥，我们拍一张合影吧！”她忽然提议。
“好，好啊。”
“把你的手机给我！”
她把我的手机要过去，找了附近的一个大叔，背靠着外滩，我们站在了一起。
“男生靠近点女生。”大叔这么说道。
我其实非常不会拍照，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倒是她主动挽着我的胳膊，靠近了我。
“3、2、1。”那大叔似乎非常专业，按下了快门。
“呐，小伙子啊，你这拍照表情太僵硬了，完全比不上你女朋友啊。”那大叔把手机递给我们，顺便还吐槽了我一番。
我一阵无语。
“谢谢大叔！”小梦接过我的手机，看了一下刚刚拍的照片。
“呐，哥哥，这个你要保存好哦~其实你的表情挺可爱的，别听那位大叔的。”
“嗯……”我接过手机，看到那张照片上，她笑得非常可爱，我一脸严肃，一点不像在拍照。背景里，一束灯光在夜空中闪耀着，像是一颗硕大的流星。
我忽然想到，我似乎还没有她的微信。
于是我说道：“把你的微信给我吧，我把照片发给你。”
她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说，只是淡淡地说：“哥哥，我们不能给客户微信的，有风险，这张照片，你自己留念就好啦。”
原来如此，我这么想着，原来要一个微信也是不能给的。
“哥哥，灯光秀要结束啦！已经很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她的这句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额，好……这么快？”
“哈哈，我们今天已经在一起，我数数，1、2、3……13个小时啦~”
“行，你去哪里，我给你叫个车吧。”
“不用啦，哥哥，我去那边，自己叫车就行。”
“好，那再陪我走一会儿？”
“嗯……”
我们一言不发，走出了外滩，街道上车水马龙，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感谢哥哥的陪伴呀~”她笑着跟我道别。
“好~也谢谢你。”我回道。
她忽然抱了我一下，不到2秒钟，然后坐到了出租车里。
“再见~”
她跟我挥手道别，我也跟她挥手。
这漫长又短暂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李小胖，我问他：“昨天那个小姐姐的信息，你能给我吗？”
李小胖在电话那头偷笑：“咋？你小子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我苦笑着说“是”。
李小胖又笑道：“兄弟，人家那是逢场作戏，都是假的，我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恋爱的感觉，不是真让你跟人谈恋爱。”
我说不是，这姑娘我是真动了心，而且她很懂我，跟那些一般的女生不一样。
李小胖难得听我说了那么多，末了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人家段位比你高多了，像你这种风格的估计也见过不少。肯定懂你啊！”
我发现他根本不懂我的意思，有些生气：“你TM到底给不给我她的信息。”
李小胖拿我没办法，问我：“我真给不了你她的信息，这小姐姐可火了，你知道昨天一天我给你花了多少钱嘛？”
“她说她不是什么顶流，500？”
“500？我跟你说，2000！她确实不是顶流，但是也是第一梯队了，估计每天档期都是排满的好吧。”
李小胖又继续说着啥，我没听清，但是这话还是在我心里掀起了波澜，她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我想着。
“算了算了，你小子要是真想知道她的信息，我帮你问问看，让你死了这条心。”
“哦，好。”
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结束的电话，但老实说，我有些害怕起来，我害怕真如李小胖所说，我见到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胖就把我叫起来。
我问他怎么这么早来烦我，他说：“还不是你小子要那个姑娘的信息？哥我昨天晚上帮你问了，正好群里有一兄弟约了她，我今天带你去看看，啥叫逢场作戏。”
于是，他驱车带我到了一个咖啡店门口：“诺，这是那哥们约好的地方。”
过不了多久，我果然看到了她，她这次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连衣裙，搭配小碎花，稍微成熟了些，我一时几乎没认出来。
“你看，根据客户不同的需求，有不同的打扮，这就叫专业啊。”李小胖感慨着。
又过了一会，她挽着手跟一个男人从咖啡店里走出来，我顿时愣住了。
她那脸上的笑容，和昨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小胖看着我一脸懵逼，又说道：“这就受不了了？走吧，继续看。”
那个男人开车带着她走了，我问李小胖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李小胖说：“那就看今天这哥们喜欢啥了，要不就看电影，要不就看漫展之类的……你懂的，制造两个人在一起的独处空间，让男方享受心动的感觉嘛。”
我一时语塞。
果然，他们真的去了一个画展。
不过后续的剧情跟我不太一样，他们没有去蹦极，而是直接去了一家书店。
李小胖又跟我解释：“对你这种死宅男，带你们去感受刺激；对那种文艺青年，就带他们去感受小资；对待中年大叔，就去唱歌吃饭。针对不同需求，创造不同的服务，明白了吗？”
我已然不知如何回复。
“早跟你说了，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你还不信，就这小姐姐，老实说，以你的工资水平，你也养不起啊。她的衣服都是几千块一件，顶你半个月工资了吧。”
看着他们从书店走出来，李小胖打算还继续跟下去，我摇了摇头道：“算了，兄弟，就到这吧。”
李小胖似乎看出我的失落，难得安慰我：“害，你要是真喜欢，我再帮你约出来一次嘛。”
“不用了，可以了。”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正好跟那个男人从我对面走来。
周围人潮涌动，我就那么看着她，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也看向了我。
她的视线大约在我脸上待了三秒，然后像不认识我一般，面无表情地转到了别处。
她挽着男人的胳膊，从我身旁走过。
“珍惜当下不好嘛，哥哥。”
我好像听到她这么跟我说道。
“确实，珍惜当下就好了。”
我拿出手机，找到昨天拍的那张照片，犹豫了几秒，点击了删除。
转身回到李小胖的车里。
“走吧，去喝酒。”我跟他说道。
“对嘛，这才像你，喝酒去喽！”
后视镜里，我看到他们，也走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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