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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据福布斯实时富豪数据显示,日本电子传感器制造商基恩士创始人滝崎武光财富达370亿美元,超过347亿美元身家的优衣库老板柳井正,成为新晋日本首富。

疫情冲击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走传统实体销售的优衣库业绩大幅下滑实属常态。尽管有违常识的是,自2020年3月福布斯榜至今,优衣库老总柳井正身价已经上涨了150亿美元,足足翻了近一番。但他还是意料之外地退下了日本首富的王座。

更为古怪的是,继任的新王却不是耳熟能详的,常年占据日本富豪榜第二的软银老总孙正义,而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滝(读音同“龙”)崎武光。滝崎的“印钞机”,正是一个叫基恩士的制造企业。

滝崎武光何许人也?柳井正为何走下神坛?他的基恩士又是如何从创造疫情下新的财富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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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士,主要生产自动化传感器,被誉为“工业之眼”之一

1.飞来横祸,优衣库的“疫”外

论起优衣库的成功,创始人柳井正至关重要。

柳井正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名校毕业后没去光鲜亮丽的大公司,反而回老家接手了自家的小零售店。

在日本经济繁荣的时代,柳井正这一举动不亚于如今清北毕业生回县城开小卖部。

不过,柳井正一直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当个普通零售店店员。1984年,他自己注册了一个品牌,取名优衣库。

1991年,日本经济泡沫破裂,楼市暴跌,无数人倾家荡产,从黄金时代瞬间陷入大萧条。

大萧条之下,日本人也在一夜之间跌入一穷二白的窘境,生活拮据,都“勒紧了裤腰带”过苦日子。大萧条当前,柳井正当机立断从西装转为廉价的休闲服装,并将公司改名“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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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柳井正也算是“二代”,他的父亲柳井等在1949年开了一家男装店“小郡商事”,主要卖的是西装。1964年,这家店由个人持有改为小郡商事股份有限公司

1998年,优衣库著名的口号“1900日元一件休闲服”深入人心(相当于13美元买一件衣服),在经济持续低迷的日本开创了一种平价的快销服务模式。同时还开创性的推出了仓储式购物模式,让顾客拥有更多的购物自由。

这些措施让优衣库一夜爆火,从1999年到2001年,优衣库的业绩连续三年翻倍的增长,创造了日本服装史上的奇迹。

正在优衣库事业发展的上升期,中国带着自己十多亿人口的市场,于2001年进入世贸组织,以更加开放的姿态吸引全球商品。

优衣库瞧准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当时,优衣库进军全球,依然主打“低价良品、品质保证”的经营理念,果断打入中国市场,门店数甚至直逼日本,一度接替日本成为其增长最快市场。

但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发,让优衣库的增长神话,彻底破灭。据财报显示,2020年上半年多数门店暂时歇业,同时海外所有主要市场的营收、盈利也大幅下降。

疫情刚刚暴发的2020年3月到5月,日本优衣库813家门店中,单季同店销售净额同比下降34%。

不过在全球寒冬下,中国市场的快速复苏救了优衣库一命。但情况也仅限于此了,海外业务的大量损失让优衣库整体运营情况再也不复往日,虽然疫情导致的投资渠道匮乏让热钱流入股市,给柳井正的资产充实了一笔。

但这终究不足以弥补实体业务的缺失,新王基恩士的盈利远大于优衣库,柳井正也只能被迫屈居第二了。

那第一又是什么来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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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井正在2021年损失了97亿美元的财富,缩水约22%。并且迅销股价在2021年3月创新高的102美元/股后一路回调,跌至69美元/股,总市值8万亿日元。而基恩士近来股价从年初3月低点的450美元/股涨至目前684美元/股,创历史新高,总市值为18.48万亿日元(约合1636亿美元),成为仅次于丰田汽车的日本第二大上市公司

2.低调的王者与风口的猪

柳井正和孙正义的名字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但此次登上日本首富的滝崎武光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陌生的名字,原因无他,太低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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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士创始人滝崎武光

基恩士成立于1974年,创始人滝崎武光。其前身名为Lead电机公司,1986年更名为Keyence,意为KeyofScience,这个英语名称可以理解为:科技之钥匙。

的确,基恩士的产品真称得上是科技产业的关键钥匙。基恩士专攻的工业自动化领域的传感器、视觉系统、读码器、激光打标机、数字显微镜等系列产品,是自动化领域的绝对龙头。

其实早在夺冠之前,基恩士就已有王者之象,创始人滝崎武光已经连续数年登上日本财富榜并稳居第三。在2019-2020年度日本财富榜中,滝崎武光更是为数不多资产正增长的一位。

而如果将时间跨度拉长,基恩士的盈利能力也是无可匹敌的,在过去十年的成绩十分漂亮,年均增长率接近15%,股价也在这段期间呈现出指数增长的态势,目前基恩士公司的市值已超千亿美元。

尽管受全球经济增速变缓、东西方贸易摩擦和新冠疫情的影响,2020财年度(至2020年3月)基恩士的销售额较2019年总销售额有所回落,降幅达到6%,总销售额为50亿美元。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疫情的影响反而可能会加快全球生产制造业提高自动化程度的速度,歪打正着让基恩士的业务进一步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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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士位于日本大阪的总部,也是研发中心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这句被说烂的话用在基恩士身上再合适不过。尽管现在已有所谓“工业4.0”的说法,但其实就自动化来说大多数企业和国家依然没完成工业3.0的改造,在产业更新缓慢的日本就更是如此了。

更何况基恩士自70年代起便积攒了深厚的传感器、测量仪生产经验和平台,发展自动化也自然是得心应手,始终站在第一梯队。

不过基恩士成功的秘诀并非只是强大的研发能力,更重要的是,它比其它企业更能“卷”。

3.日本卷王,守旧的创新者

日本职场一向以死板和“勤奋”著称,从上世纪发明了“过劳死”这一名词便可看出一二。而新任王者基恩士,在某种程度上把这种日本职场“传统”玩出了新花样,卷出了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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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十分之一的自杀原因是因为工作,论起内卷他们才是“祖师爷”

基恩士并非一成不变的老顽固,它的内部有诸多不同于传统日企的特点。比如传统日企讲究科层化管理,上下有序等级森严,而基恩士采取所谓“扁平化”管理,以减少沟通成本。

同时基恩士也不采取“大包大揽”的生产模式,不追去一家企业掌握全流程生产,而是将生产制造委托给认证的供应商。

其中,20%产品由旗下全资子公司基恩士工程公司(原名CREVO)生产,其余则委托给25家中小合作企业生产,生产管理由公司产品管理部负责。产成品物流则由旗下的生产管理中心负责,该中心的物流合作公司负责产品出库等程序。

没有高昂的固定资产压力,或许是基恩士拥有日本最高毛利率的原因。2020年结算里显示2兆日元资产里只有200多亿日元的固定资产。

减少了公司的重资产投入,整体的生产能力也更加灵活。基恩士只作为平台式企业,从成本、质量和产品一致性等多个层面对供应商体系施行管理。

但另一方面,基恩士也始终抛弃不了日本企业的底子,透露出某种奇怪的“拧巴”感,将日企的特色加以放大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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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企业乃至社会的保守也体现在传真机上,目前其仍是日本企业、政府最主要的通讯方式之一,有“传真机治国”的戏称

“人尽其用”是基恩士的指导思想。“干一年顶三年”、“拿两份钱干三份活”,这些都是基恩士员工的真实写照。

高工作强度和长工作时间,平均工作时间12小时是标配,并且秉持着日企的“专业”态度,工作时间就必须拼命工作任何别的事都做不得。作为一家市值六百多亿美元的公司全球员工仅有不到六千,足以说明它的员工“利用率”。

同时基恩士还追求员工的“专业”,换而言之就是只深入做某一环节,并且基恩士拥有一套独立且可快速切换的数据系统,如果员工离职,下个任职的人可以在一周内接管所有的工作。

这就让它在保证企业稳定性的同时,可以相对其它日企更不注重员工的需求,因而省去了大量杂项成本。

换而言之,基恩士的成功在于建立了一套自己的管理、生产体系,在这个体系运转下的一切都是可以替代的,供应商、员工都是如此。在这种“生产要素利用最大化”的模式下,基恩士又怎能不卷成日本第一,滝崎武光又怎能不成为日本新首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