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身边有个小厮叫茗烟,最是个得力的,他很会揣摩主子心思,所以也深得宝玉喜欢,无论去哪,基本都带着他。

但茗烟在红楼梦的批者脂砚斋眼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奴,为什么?我们看看茗烟干的几件事便知。

第一件是学堂闹事。我们知道,贾宝玉根本就不喜欢读书,他去学堂纯粹是因为结识了秦钟,在学堂里,两人可以自由相处而不受外界干扰。

结果因为金荣发现了秦钟和香怜情事,宝玉也就很自然地被卷了进来,茗烟这些小厮在贾蔷的挑唆下,为了救主,便大闹学堂。好好的一个贾府学堂,结果被一群顽童闹的乌烟瘴气。

我们仔细分析这个事件,你觉得茗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子吗?显然不是!他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呢。

你看曹公是怎么写他的,说他“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也就是说茗烟仗着是宝玉心腹小厮,平时也没少作恶。这俨然是一个典型的豪奴、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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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怎么骂金荣的“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这话出自一个奴才之口,而且他骂的人,怎么说也是个小主子,且与贾府沾亲带故。茗烟为什么敢这么骂?还不是仗着主子宝玉是贾府的金凤凰吗?

他这是在给主子争脸面吗?当然不是,他的行为是在为宝玉惹事,如果不是李贵及时出面制止,这场学堂闹剧可能就不可收拾了。

可恨宝玉不懂人情世故,还以为茗烟这样是向着他,其实是在帮倒忙,无形中更助长了他的某种仗势欺人的心理。多亏了一个李贵,虽然其母李嬷嬷倚老卖老,但李贵却是个懂事的。

茗烟不只是骂金荣,还仗着人多势众,揪住金荣一顿辱骂,还不忘显摆显摆自己的身份,“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茗烟的这一番话,“唬的满屋中子弟都怔怔的痴望。”

一个奴才,就因为深得主子宠爱,敢大闹贾府学堂,在贾府太爷们为子孙们设立的用以读书学习的地方,当着贾府的这些子孙亲戚,大放厥词,骂出各种污秽的字眼,这不是恶奴又是什么?

茗烟干的第二件事,就是鼓动宝玉出城。元春省亲后,宝玉在宁府听戏,闲着无聊,要去看看小书房的那轴美人,结果抓到了茗烟和一个丫鬟私会。

别的不说,单是茗烟的这种行为,如果被发现,轻则一顿打,重则被赶出去,是板上钉钉的了。但他为了脱罪,就顺着宝玉之意,带着他出城去了袭人家。

表面上看,是宝玉以此事做胁迫,逼着茗烟带他出城,实际上茗烟作为小厮,不仅没有尽到本职,还擅离职守与人私会,且在主子表达出要出城时,他不仅没有劝止,还扮演了引路人的角色。实在可恨。

大家细想,如果是李贵,他会由着宝玉的性子来嘛?如果是贾母、王夫人知晓了此事,又该如何处置茗烟呢?

茗烟因为自己被宝玉抓了现行,心里发虚,怕宝玉说出去,事情败露,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就一改常态,完全顺着宝玉之意。说好听点,他很机灵,很能领会主子意图。说难听点,他为了保全自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如果这还不算是恶奴,那么茗烟干的第三件事,直接让脂砚斋给他贴上了一个恶奴的标签。

宝玉搬进大观园后,忽一日静中生烦恼,不自在起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出来进去都是闷闷的,作为宝玉得力心腹的茗烟,素日最能讨主子欢心,他看到宝玉状态不对,于是就打起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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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书坊,把古今小说与传奇角本买了许多回来,引宝玉看。宝玉从未见过这些书,一看见便如得了珍宝一般。茗烟还嘱咐他不要带进园子里去,因为他也知道后果。“若教人知道了,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由此可知,这些书是见不得光的,在古代应该属于禁书之列,最能移人性情的。这些书里就有那粗俗过露的,大家可以细思这“粗俗过露”这四个字。

脂砚斋在这里对茗烟有两句评语,很是中肯。他说:读书伴房累累如是,余至今痛恨。又说:自古恶奴坏事。也就是说,他对于茗烟买禁书引宝玉看的行为,是十分痛恨的,因为他也曾有相似经历。

毫无疑问,茗烟的这种为了讨好主子,引着主子往下流走的行为,是一种恶奴的行为,不是一个称职的奴才应该做的。茗烟如果是个称职的奴才,不应该为了讨主子欢心便不择手段,而应该时刻安守本分,忠于本职,劝主子走正途才是。

即便茗烟没有那样的口才,但至少也不能处处生事,给主子找麻烦,甚至把主子往邪路上引。我们知道,宝玉本就不喜读书,性情多变,不能太顺着,否则做出什么事来,谁也无法想象。

茗烟之恶,就在于利用主子名号在外狐假虎威,惹是生非。为了讨主子欢心,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只要主子开心。这样的奴才,对宝玉来说,虽然表面上是得力的,但其实贻害无穷。

作者:夕四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