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内的城市化有一种不好的倾向,就是GDP数据不够大,拉一堆的县、下辖市,行政上改制为区,以此来凑数,这种拉郎配现象,你只要有关注,就能发现一长串的例子,而这种拉郎配对于真正城市化无任何实质意义。我们知道,世界第一城纽约市面积只有1214平方公里,其中还包含约400平方公里水域面积,一年GDP超万亿美元,世界名城伦敦面积只有1577平方公里,一年GDP6、7千亿美元。人家是世界顶级城市,但并不是靠面积大成就的,而我们的某些城市呢,面积动辄几千上万平方公里,一年GDP千把几千亿人民币,完全是相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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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化的本质是人口、资金、物质等各种要素资源的高度聚集。实际上,某个特定地理单元对要素资源的吸引力是基本固定的,主要由该地理单元的节点位置来决定。而城市是在地理单元位置上聚集各种资源的高级组织形态,在资源总量一定的情况下,城市面积的大小决定了所聚集资源的密度。而我们有些城市为了某些政治目的,在本身要素资源不足的情况下,通过撤县设区、改市设区的方式进行城市扩容,势必把有限的要素资源进一步摊薄,单位面积能聚集的人口、工业生产单元、社会商业组织更加稀缺,最终将不成其为一座城市。打个比方,把城市建设比作做面饼,人家一巴掌大有半斤重,我们的一箩筐大还不到一两重,这还算个饼吗?

与摊大饼模式相反的是都市圈模式,都市圈是城市发展的一种高级组织形式,我们可以用众星捧月来形容都市圈中诸多城市的关联关系:一方面,月亮是一众星月组合体中的最亮点,说的是月亮自身的实力是超群的,另一方面,月亮要成为所有个体中最亮的那一个,需要周围的星星来烘托,暗尘是衬托不出光明,相反会吞噬星空。都市圈中的中心大城市是核心,是圈中的最亮点,是实力最强的结构单元,周围是若干特色各异的中小城市,从不同的功能方向支持、衬托中心城市,最终构成一个星光耀眼、生机盎然的星月共同体。由此而知,东京并不单纯是东京市的东京,而是包括千叶、埼玉、川崎在内整个关东都市圈里的东京,纽约也不单纯是纽约市的纽约,而是纽约-纽瓦克-泽西都市圈支撑出的纽约,也是波士华城市群支撑出的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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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县设区、改市设区,实质上是将原本独立的中小城市纳入中心大城市的统一管治,这一行政改制举措,将改变周边中小城市与中心大城市差异化、互补性发展格局,转而进入同质化扩张道路,这种转变与城市发展的都市圈化目标是完全相反的方向,是一种摊大饼模式,必将导致严重的大城市病,对城市空间发展的危害是灾难性的,因此,盲目的撤县设区、改市设区是极其不合理的,应该摈弃!当然,这里并不是反对所有的撤县设市,对于那些城中县、寄治县的改区设置反而是十分必要的。

从世界城市发展的一般规律、各国城市建设的共同经验来看,城市建成区的面积是有一定的量值范围的,建成区面积太小,要素集聚能力不够,不足以形成人口定居规模而成市;连续建成区面积太大,人口居住、生产、交通的便利性遭到损害,得不丧失。城市建成区面积一般为10~300平方公里范围,再小像某些特色小城可以低至3、5平方公里,再大如一些超特大城市可以达到大几百上千平方公里,建成区1500平方公里应该是个极值。

而就基于城镇建成区设置的行政区划单元——市而言,理当存在有一定的合理边界。我们考察世界各国建制市的市域范围,实际上可以分为三种类型:狭域市、适域市和广域市。狭域型建制市的市域与城市建成区范围相同,甚至是前者略小于后者;适域型建制市建成区与市域范围相近,两者面积比一般不超过1:2;而广域性建制市行政区域面积比较大,要远大于建成区面积,包含大量乡村地带,但是,既然广域市行政名称还叫市,就不可能在辖区人口属性上是大部分的农村居民,也就是城镇人口比必须超过50%,不然叫市就是指鹿为马。人口比例最终反映到建成区与市域面积对比上,一般不会超过1:10。我们以韩国名副其实的广域市为考察对象就能看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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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10~300平方公里作为城市建成区面积作为常值,那么10(10×狭域市面积比1)至3000(300×广域市面积比10)平方公里就是城市行政面积的正常范围量值。这一量值适用于世界上几乎所有叫市的行政单元,但中国除外。如在美国,地方政府主要是指县和市镇。县是广域型行政建制,3040个县覆盖了美国的每一寸国土,划设的是“面”,市镇则是“面”上的“点”,全美居民超过3万人的市有1050个。除纽约、洛杉矶和休斯敦三个市域面积超过1000平方公里外,一般在30~300平方公里,超级的都市繁荣由核心大城市与周边的卫星城市共同创造。日本统计有667个市,和14亿人口的中国建制市数量差不多,面积最大的是静冈县滨松市,1511平方公里,81万人;面积最小的是琦玉县厥市,51平方公里。东京市人口793万,面积只有618平方公里,与之相对照,北京市的面积是1.68万平方公里。日本大部分市的市域与建成区的面积比为一点几至十倍,人口比则不会超过两倍,尤以二者接近的为多。

那么回过头看我们的状况,广东省的中山、东莞两市在建立时,市域与建成区的面积比分别为73倍和145倍,两座单县改设的地级市尚且如此,那些地区改设的市域面积与建成区面积之比更是高达几百、甚至上千倍,农村人口占所谓“市”人口的绝大部分,这能算作真正的城市吗?这难道还不是现代版的指鹿为马?

面对当前的困局,我们的出路是必须改革,将市制回归到真正的城市建制轨道。摈弃撤县设区、改市设区模式,采取更合理的都市圈化道路,圆满地完成我们国家城市化的伟大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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