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曾经领教过乌鲁木齐凌晨的街头,寒冷已不足以表述体感。

在离2020/2021跨年钟声敲响不足72小时的又一个凌晨(2020年12月29日1点30分),一位1988年出生的白领倒在了这个城市的街头,六个小时候被医生宣布救治无效。她所在的公司总部,远在4000公里外的上海,不知道那时的总部管理层是否第一时间了解这一情况,但肯定的是大部分网民还沉浸在新年倒计时中。

直到元旦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也就是事情发生后的第六天,1月4日早上8点19分49秒,拼多多的官方知乎账号突然发了一段话,尽管其在8点20分17秒立刻删除,但已经晚了,手快的用户已经完成截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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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张截图的刷屏,该事件演变成一起公共事件。那位倒在乌鲁木齐街头的女白领是拼多多派驻乌鲁木齐负责该区域“多多买菜”业务的工作人员之一,当天加班至凌晨,在和同事下班回家的路上倒地。在拼多多的内部办公软件里,她最后一条签名是:“为多多夺边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为之夺边疆的公司官方账号居然发出了这样的评论。逝者已去,但作为旁观者的网友却无法平静了。知名互联网公司、996、猝死、冷血,种种因素足以将这件事顶上热搜。

但没想到这只是开始,面对汹涌的舆情,拼多多官方居然连出昏招,一边称该截图为谣言,一边利用逝者父亲的朋友圈内容试图平息舆论。第一时间否认和利用家属,两个动作瞬间激情更大的批判,而随后知乎官方“盖章”认证截图内容确系拼多多官方账号所发,让拼多多再次贴上了“撒谎”的标签。

此时,舆论的焦点已经由猝死转向拼多多的公关,官方账号的“无情”和公关的“撒谎”已经注定拼多多陷入塔西佗陷阱,即使接下来再真诚,也难以获得认可,果不其然,整个舆论由那张截图而起,总要给外界一个交代。似乎毫无悬念的,这不是组织所为,而是个人行为。但意料之中的同时,还有一个意料之外,这次“背锅”的不是拼多多自己的员工,而是拼多多的供应商员工“李某”,并且还晒出了李某的手写证明。

至此,互联网新贵、996、猝死、无情、撒谎、背锅,一个热点事件的全部要素集齐,拼多多成为2021年第一个网络热点事件的主角。值得注意的是在此事件中还延伸出一个小圈子枝节,拼多多目前的公关实际负责人为竞争对手阿里前公关负责人周桓,因规避竞业协议,两三年前,就以供应商的身份实际执掌拼多多公关部,并引入了多位前阿里公关人员。

作为一个旁观者,八道认为,从去年11月份开始,互联网公司即使面临和以前同样的舆情,也需要用新的方式应对,因为整个社会对互联网平台的情绪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阿里和它的灵魂人物马云,从创新领导者到吸血鬼,从马爸爸到万恶的资本家,只在一夜间,而背后原因,你懂得。经历了2020年的国际关系变化、疫情,国内的经济结构以及与之对应的群体利益都在发生深刻变化,房地产、互联网平台这些曾经风光无两的行业正在逐步降温,在某些力量一锤定音之后,舆论会马上扒出它们身上的脓疮,如果说以前的高速发展和财富飙升能够转移这些矛盾,那么如今,不仅无法转移,连基本的掩盖也做不到,并且其本身也成为被质疑的焦点。

在这样的背景下,拼多多所遭遇的舆情极具代表性,弱势群体即使付出生命,也无法换来互联网巨头的温情,反而是处处龌龊。气愤的可能不是逝者的家属,而是那些依然在996和负重前行的人们,他们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倒在街头的人,谁也不想成为拼多多们高速成长的垫脚石。

21世纪已过去20年,互联网的高速发展也已10年。2021年,新的10年开始,如果非要为接下来十年选一个关键词,八道认为是“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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