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定深入者,的确能够进入非常深沉、宁谧、寂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身心会生起一种安乐的解脱感,功夫纯熟者乃至打不打坐都是如此的。

虽然如此,初学打坐者也不要听说有如此境界,便刻意去追求。因为这种境界的达成,不是通过欲想达到的,而是能够放下杂念自然渐成的。

因此,初期阶段我们应当练习的是放下杂念。但是,一般来说,我们也还是同样很难一步到位放下各种杂念。所以,我们应当再退一步,先练习不受杂念干扰。

也就是说尽管杂念经常生起来,但是我们能够做到不跟着生起来的杂念而进一步异想纷飞。

怎么做到这一点?很多人说,那我们就加强觉观。只要杂念一生起,心念要跟着继续跑时,我只要及时一觉察,心立刻就收回来了。也即所谓“念起即觉”。

道理诚然如此,然而这其实也是已经水平比较高的人才办得到。在过去,这种方法是禅宗已初入门者才修习的。现如今,各种禅修班不管个人条件,都在大讲特讲这种方法,让每个人照此教条训练,以为无上法门。然而事实上,就连教授这种方法的老师,他通常自己都是做不到,他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依然多得是。

道理自然不难明白,方法也很高超,然而实际上那是少有人能够成就的方法,我们万万不可自大,初学打坐就想一步登天。仔细想一想,若这一方法真的人人都能轻易实践得通,其实世间就没有几个破戒修行者了,也就不会总是有各种所谓的大师的丑闻了。所以,实际难度可想而知。

因为人心欲念一旦发动,哪怕你已经觉察,几乎都是随欲而行的。只有较少数的人能通过觉观,真正收拾、降伏住欲念,这是圣人了。而世间有几个圣人呢?

所以,我们切勿好高骛远!

这样说来,我们是不是就因此没有好办法了?并非如此。而是我们练习的方法,得更切实际一些,把自己的身段再降一降。

我们得承认,我们是没办法仅仅通过觉观、觉知就降伏自心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视频专栏及此前的许多文章里,反复强调练习专注力,强调通过数息、随息练习“止”的原因。没有高度专注力,没有止的基础,我可以很明确的说,所谓的觉知、觉观或观照,全部都是风中之烛,很容易熄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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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觉照自心的确是在自己的心灵中点亮光明,但是要使它成为指路灯塔而不是风中之烛,那是很不容易的。我们切勿以为,我们一时能够生起觉照之心,便从此以后安然无忧了。事实并非如此。

为什么通过数息、随息练习修止非常重要呢?因为当你数息纯熟,形成条件反射,只要内心一躁动便开始通过数息摄心,三五组下来,就会自然安定,此时再起觉观才能真正起到内心“明灯”之用,才有把握冷静下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不牢,高台是建立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