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认识”潘金莲时,大多数是从《水浒传》里得知的。

这时的潘金莲的人设是一个恶毒的偷情者、不要Face的小三;

壹、历史上真实的武大郎和潘金莲

而历史上真实的潘金莲和武大郎却并非如书中所写,武大郎历史上是明朝人,名为武植,家境并不富裕。但是武植本人好学上进,因此年近中年考中进士,并当上了山东阳谷的县令。

而历史上真实的潘金莲是知州县令家的千金小姐,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是武植的武家村邻村黄金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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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实际上还真算得上是自由恋爱,潘金莲看上了武植,经常偷偷接济他,是妥妥的富家女出钱供男朋友上学的鼻祖典范。

值得庆幸的是,武植当上县令功成名就后,就回来明媒正娶了潘金莲,二人从此琴瑟和谐,不离不弃的生育了四个子女,并白头偕老。

这么美好的人间婚姻典范,为何后来被曲解成了那么恶俗的一桩公案呢?

这要从曾经接济过武植的另一位朋友黄堂说起。黄堂-荒唐,这个名字起的一看就没看过风水先生,这一年黄堂家里失火,无处可住的黄堂,便想起了曾经接济过的武植,如今的县令。

他由于苦闷便到武植家借住,并思忖着想跟武植这里谋取个一官半职。

但是正派的武植这些天来只给黄堂好酒好菜好招待,却绝口不提工作的事,黄堂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便住了三个月的就回去了。

心中有一腔怨气撒不出去的黄堂,一口恶气下不去胸,便在回乡的路上四处给武植和潘金莲两口子造谣,还发送传单各种污名化,这事被当地恶霸西门庆得知后,因与知府是对立面,西门庆便和他狼狈为奸,勾搭成性,更加添油加醋的把武植武大郎的家事说的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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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武植之墓被人挖掘出来,墓碑铭文曰武功会直字田玲同时为大郎。暮年尊曰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门淑媛,跟先祖居住于晋阳郡是英武丁后裔,公幼年没有了父亲,与母相依衣食寒噤,少时聪颖,崇文尚武,尤其是师叔中年举进士官拜七品。潘金莲则是名门淑媛的县令夫人,贤良淑德。

没想到黄堂到了家中后,自己家的宅子早已被武植翻修一番,并置办了家具等一应用具,但是谣言已出,早已覆水难收。黄堂后悔晚矣,并且此事还被后来会写画本的施耐庵得知,写进了他的《水浒传》中,从此这个千年误会再也难解了。

贰、画本中的武大郎面目丑陋五短身材,潘金莲更是一番风流意,娇羞难耐。

她妖娆、娇艳、胸器满满;让村西头的西门大官人一眼瞄见,就生出想占为己有的欲望。

于是这位西门大官人仗着自己有点糟钱,又颇有几分帅气,便伙同王婆拉皮条,打着说媒的幌子,准备和金莲偷情。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西门大官人偷了一次金莲之后,觉得真香。但是金莲是个有心的女人,她深知想让西门庆这个浪荡公子上瘾,就不能让他次次得手。

潘金莲于是开始了迂回政策,或站在窗边,或让王婆推脱,总之就是欲拒还迎,欲说还休,让西门庆香了几次上瘾后,就打着忠贞的名义给他戒毒。

这刚上瘾的人,戒毒怎么好戒?

于是西门庆干脆就一不做而不休,想出了个“谋色害命”的招,说与王婆。

让王婆这般嘱咐,那般叮咛的告诉金莲如何如何,这般那般。

这事让初涉人事的金莲自己一合计,西门庆一方恶霸,从也得从,不从也万般无奈,还千般不忍。

于是,借着推脱不掉,她一不做二不休的一口药给武大灌了下去,从此阴阳两隔,互不干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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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码到这,潘金莲这个浪荡女人的终极人设就算打上了千古烙印,潘金莲后面的人生,辗转被兰陵笑笑生写进了《金瓶梅》里。

她以为从此她跟了西门庆过上衣食无忧,千娇百媚的生活。却不曾想活成了“妾不如鸡”的生活。

如果说潘金莲和武大郎的婚姻,是封建包办的产物,她活的没有选择权,没有恋爱自由权。

她是清河县南门外潘裁缝的女儿,排行六姐。

据《金瓶梅》中描写,潘金莲的父亲死的早,母亲把她卖给王招宣府里学习弹唱,王招宣死后,又转卖给张大户做丫头。

张收房作妾而大妇不容,又把她嫁给了卖烧饼的武大郎,事实上还是张大户的外室。

这么凄苦的人生,对于潘金莲来说自然是不愿的。因此既然已经做了别人的小三,干脆就把小三做到底。说来嫁入豪门做妾,总比被别人养在外面不受家族待见的好。

况且武大郎就是个闷葫芦,想必此生跟着他,也熬不出个头来。

她本有个凄苦的前半生,再不想过看不到头的下半生。

谋生谋爱的潘金莲,扯下那块遮挡人性的遮羞布,从此过上了毫无底线的人生。

因此她和西门庆的婚姻,实则实现了潘金莲的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西门庆并没有马上娶回潘金莲,偷都偷到手了,潘金莲在他这既有杀人的把柄,又有偷情之实锤,那还着什么急?

西门庆也不是吃素的,他放下潘金莲,回头娶了清河城外开布铺的孟玉楼,为啥捏?

因为孟玉楼有钱,娘家给她带了不少傍身的银钱嫁与西门大官人做了三娘子。

我们再回头看潘金莲,没钱没势的她从此失去了自尊,失去了自我,更失去了自主权。

见西门庆没有娶自己,潘金莲只得百般讨好,明送罗帕暗送秋波,终于遂了愿,嫁与西门做了六娘,第五房妾室。

话说西门大官人家的妻妾,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不管人家是头婚还是二婚,至少手里都有点银子嫁妆,说白了就是自带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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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潘金莲,进了豪门之后才知道,原来只有自己,除了背着个人命,一无所有。

因此她能怎样?她一开始除了低调,还是低调。为了换一件冬季御寒的皮衣,还要在床上使出全身解数,曲意逢迎,辗转在男人之下。

不知此时的潘金莲有没有觉得,还是那个本不愿意喝药,却也为了尊重她,感激她的辛苦而喝下毒药的武大更能给她尊严。

但那时候的潘金莲年轻啊,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彼时她不想坐在烧饼挑子里笑,她宁愿坐进八抬大轿里哭,也要哭他个梨花带雨,惊天动地。

况且武大郎本不是她的菜,要不是她娘家贫穷,她怎能嫁给这么个又矮又丑的卖烧饼的?她不甘心啊,更不愿就此为他生儿育女,蹉跎终老。

直到遇见了西门庆,年轻的芳心顿时如天雷遇到地火,咔嚓一声把个贞节牌坊,在心里劈了个粉碎。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上过私塾,没有读过《女诫》的潘金莲遇到了个忘年交:王婆婆。

此时王婆婆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干妈,告诉她女人悲苦的一生,拉着她的手给她讲大户人家的妾都比这卖烧饼的老板娘更高人一等。

没有社会经验,没有文化底蕴,更没有爱情基础的金莲,心动了。

她心里暗暗思忖:“大郎啊,你别怪我,咱俩这样的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如我找个好人家,你喝了药也早早结束这一生,再去投个好胎,来世咱俩再续前缘吧,不,最好不要有来世。”

就这样,潘金莲想着西门庆,按捺住突突往外跳动的良心,在王婆的催促下,给武大郎把毒药灌了下去。从此阴阳两隔,一别两宽。

在爱与欲中挣扎的“潘金莲”,放飞自我、自我毁灭式的下半生。

她再也不要做什么老板娘,她从此嫁入西门府,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争风吃醋,百般嫉妒,贪欢纵欲的女人。

亦或她骨子里本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从来没有想过成熟,在《金瓶梅》中的潘金莲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欲望女人。

她恨西门庆的薄情,寡义。她为他杀了人,他本该更爱她一些,更懂她一些。然而进了门的潘金莲才知道,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从此潘金莲开始索取,她更为疯狂的弥补自己良心上挖出去的亏空,她不再把爱当做底色,欲望成了她后半生的全部。

她贪婪的索取,她要让他以欲还情,然而她不贪财,她贪欢。她要把他所有不能给的深情,都变成欢愉,自私的把他榨干而亡。

这样一来,她得不到的,别人也都休想得到。

潘金莲的一生,就这样从男人身上得到,再从男人身上失去。

西门庆死了,潘金莲更加无所顾忌的和女婿陈敬济偷情,还不小心怀了孩子。

当陈敬济许她,让她等着他,他去筹钱回来带她浪迹天涯的时候,她却转身投进了武松武二郎的温柔陷阱。最终潘金莲死在了武松的刀下。

而不知道做了鬼的潘金莲,最终是否想明白,自己到底爱过谁?

最后:

画本中“潘金莲”的爱恨人生,是那个时代女性想要争取自由,活出一个真我的悲剧式人生,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因为不论怎么走,潘金莲一开始就被施耐庵注定了其凄苦不能自主的生命走线,但她仍然想突破这个命运的脉络。

兰陵笑笑生其实是偏爱,甚至是纵容潘金莲的。在《金瓶梅》里,他给了可怜的金莲一个纵欲狂欢的人生,灿烂而短暂。

潘金莲在笑笑生的笔下,不曾某钱,也不能谋权;而她所有的荒诞和淫荡,不过是在为她自己谋的一场又一场真爱。

千百年过去了,我们以为女性翻身做主人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了。

但是有些深植在骨子里谋爱的女子啊,仍然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不出来,笑不出来,执拗的守着自以为是的爱情,痴痴的迈不出下车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