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是个盛产艺术家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很多东西都沾染上了一些艺术的气息。这其中,战舰是个很特殊的门类。无论是沙俄时代的“甘古特”级战列舰、苏联时代的“基洛夫”级巡洋舰还是如今的“领袖”级驱逐舰,彪悍的造型中总是透着一丝优雅的气息。不过,再具有艺术气息的国家,也难免会出现几个走偏的作品。回顾俄罗斯的海军发展历史,我们竟然能够发现这样一种奇葩的战舰:它的装甲很厚,它的火力也不错,它的吨位也不小……然而,它的造型竟然是圆形的。

这种“奇葩”的战舰,还要追溯到19世纪中后期。当时,俄罗斯与土耳其关系不甚友好,双方之间剑拔弩张。在为可能发生的战争筹备军备期间,一个棘手的问题让俄罗斯海军的指挥官们大伤脑筋。原来,俄罗斯与土耳其各黑海相望,而黑海俄罗斯一侧的海岸水深无法满足大型军舰进入第聂伯河口和刻赤海峡,这为战舰的调动和部署造成了很大麻烦。而如果采用轻型舰艇,又难以在火力上对土耳其海军形成压制、防御能力也是问题。为此,沙俄海军部的官员们为新型战舰制定了几条极为苛刻的指标:1、最大吃水深度不超过4.2 米;2、装备260毫米以上的主炮;3、主装甲厚度要超过当时各国的主力舰。

毋庸置疑,设计一艘战舰时如果要保证装甲足够厚,就难免吨位过大、吃水较深;而此时如果要削减吨位保证吃水深度指标,就只能削减舰上的武器装备。换句话说,沙俄海军部提出的设计指标,根本就是相互矛盾的,任何传统的战舰设计方案在当时都无法解决三者之间的冲突。对此,沙俄海军中将波波夫提出了一个堪称异想天开的设想:将军舰设计为圆形。很难想象,这种完全不符合战舰设计规律、令人目瞪口呆的构想,竟然出自一名海军强国的高级将领。然而,它确实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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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脑洞大开的设计方案,竟然不但获得了俄罗斯海军官方的首肯,甚至沙皇本人都对该方案表示赞许。随后,沙俄海军大臣康斯坦丁大公责令波波夫全权负责新型战舰的设计工作。波波夫倒也不负众望,很快就拿出了新型战舰的设计方案。自然而然,这种完全颠覆常规的设计不可能受到欢迎,沙俄海军内部对此质疑声浪一波接一波。然而,以康斯坦丁大公为首的官僚们却十分欢迎这个设计,并决定按照波波夫的方案建造10艘新型战舰。

1870年,沙俄海军部批准了新型战舰的建造计划,随后新型战舰的首舰“诺夫哥罗德”号于1871年12月17日在圣彼得堡开始建造,1873年5月21日完工。1874年1月2日,第二艘新型战舰开始建造,该舰原定舰名为“基辅”号,后为了表彰波波夫在新型战舰设计方面的功绩而改名为“波波夫海军中将”号,其设计尺寸上比“诺夫哥罗德”号更大。“波波夫海军中将”号在1875年9月25日完工,11个月后成为沙俄海军的现役战舰。不知是不是沙俄海军内部的反对者实在太多,最终原定10艘的建造计划没有得到执行,“诺夫哥罗德”号和“波波夫海军中将”号成为该型战舰仅有的两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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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7年,随着巴尔干半岛上针对土耳其帝国政府的起义声浪愈演愈烈,俄罗斯与土耳其之间的矛盾也彻底激化,两国之间的战争终于爆发了。令人费解的是,尽管此时在黑海海域俄罗斯的海军规模远不如土耳其,但“诺夫哥罗德”号和“波波夫海军中将”号这两艘新型主力舰竟然在战争期间一炮未发,仅仅在黑海沿岸各港口负责了有限的防卫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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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两艘战舰扁平的船型使得其稳定性非常糟糕,甚至连1米以上的海浪都无法抵挡,海况略微高一点舰体就会发生颠簸、东摇西晃,不但令舰上的水兵们苦不堪言而且严重影响射击精度。由于这个原因,这两艘战舰被不无讽刺地冠以了“狂醉之船”的“爱称”。同时,圆形军舰的航行阻力过大,这使得其航速仅有不到7节。另外,圆形战舰不但不适合在海洋中航行,其在河流中行驶的能力也非常低劣,特别是在顺水时非常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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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尽管圆形战舰战功一点没有、毛病倒是一大堆,然而以康斯坦丁大公为首的官僚们为了保全面子,竟然让这两艘战舰一直服役到20世纪初。在服役后期,两艘战舰完全失去了其主力舰的地位,基本上被用做了海上的岸防火炮,甚至还曾经被当做移动仓库。1903年6月,两艘圆形战舰从沙俄海军中退役,其在服役期间没有参与过任何的作战行动。世界海军装备历史上的一段闹剧,就此宣告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