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7月13日下午,行色匆匆的法国驻普鲁士大使贝内德狄带着法国政府的新指令,来到普鲁士国王的疗养地,科布伦茨东郊的埃姆斯温泉,希望求见一下威廉一世,当面转达一下有关法国政府对西班牙王位候选人资格的看法。傲慢的法国大使对威廉一世说道:“希望陛下能保证,将来不要求这种已放弃了的候选人资格”,面对法国大使及其法国政府这一无礼行为,威廉一世很是震惊与反感,但是他还是同意了法国方面的这一要求。之后威廉一世就把与法国大使交谈的内容吩咐侍从人员向柏林发出一封急电给俾斯麦。这就是普法战争的前奏,奏响这一战争前奏就是来自埃姆斯向柏林的急电——埃姆斯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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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面坐着的是修改埃姆斯密电普鲁士宰相俾斯麦,旁边的是普军总参谋长毛奇

此时的俾斯麦正在家中举行宴会,正值舞宴奏乐响起,在空气中弥漫着来自普鲁士上层权贵的欢声笑语,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名侍从人员进来,他静静向四周望去,不一会儿就朝着正在与人群交谈的俾斯麦走来,很有礼貌地向俾斯麦递过去这份来自埃姆斯的急电。俾斯麦也有礼貌地接过来,不紧不慢打开了这份电文来看,一会俾斯麦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他很绅士地走到毛奇一群人的面前,表情严肃向毛奇看去,突然口中说出:“亲爱的毛奇先生,我可否问下,我们普鲁士是否能战胜法国,不仅仅是简单的打败他们,而是全面的战胜他们”,毛奇先是一惊,若有所思的抬了抬头,慢慢平复下来,用很坚定的语气回复了俾斯麦:“尊敬的宰相先生,您问我,我们是否可以战胜法国,我很负责地告诉你,我们可以,也一定能战胜法国”。俾斯麦笑了,对众人说:“这有一封来自国王的急电,我仔细地阅读了一番,请允许我稍作修改,我将读给大家听下”。俾斯麦删去电文中"还可在柏林从长计议"一句,在结尾部分加上了这样的一句刺激法国的话:“国王陛下以后拒绝接见法国大使,并命令值日副官转告法国大使,陛下再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修改好的俾斯麦,大声向众人朗读出来,众人齐声笑道:“宰相大人,在没有改变原有电文内容意思的前提下,却增加了几分讥讽与羞辱语气,实在是修改的太绝妙了”,稍后,众人热烈鼓掌。这时候普法战争即将来到,普鲁士在总参谋长毛奇的安排下,正在积极作战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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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总参谋长毛奇

其结果可想而知,当俾斯麦把修改后的电文登上报纸,很快就被传到了法国,看到埃姆斯密电的法国人民群情激愤,誓要与普鲁士一战,好好教训下这些不友好的普鲁士佬。正在杜伊勒里宫里的拿破仑三世得知这个消息异常愤怒,第二天召开议会,在议会中都没经过任何的辩论,就通过了对普鲁士的宣战决定。1870年7月19日,法国向普鲁士宣战,普法战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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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战争前夕,洋溢着喜悦的法军和法国人民,好像在提前庆祝这场即将到来的胜利

首先,我们看下各交战国的战前准备情况。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拼的不仅仅是士兵的英勇与将帅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比拼交战双方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如近代的清朝,为什么总被西方列强欺负,是士兵不够英勇还是将帅无能,其实都不是,是其综合国力与西方列强相比差得太多了,本质就是西方的工业文明与满清的农业文明之间的较量,工业打农业那就是降维打击,清朝怎么可能会赢呢。

普法都是资本主义国家,也都完成了各自的工业革命,不存在工业打农业这般的降维打击现象,但是其资本主义国家性质是不完全一样的,也导致各国的工业发展水平不一致,各个国家的综合国力亦有所不同,有强有弱。

我们来看下战前的普鲁士,19世纪的德国终点也就是普鲁士,列宁称之为农业中资本主义发展的“普鲁士式道路”。为了缓和国内地主与农民之间的越发激烈的阶级矛盾,普鲁士政府开始自上而下地改革农业中的封建制度,逐渐适应资本主义的发展,形成了以容克地主阶级为主导的资本主义国家。

在普鲁士这国家中有着很浓厚的容克地主色彩,如普鲁士帝国的宰相俾斯麦就是一位容克地主。视土地为生命的容克地主阶级对土地的痴迷程度到达了作为普通人的我们是无法想象的,其与生俱来的本质造就了普鲁士军国主义色彩,如普鲁士铁路的发展就是一个很好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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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麦

人们常说:“要想富,先修路”,在19世纪初,普鲁士地区的公路状况很差,经济发展相较于其他欧洲国家是滞后的,所以经常被其他国家入侵,频繁的战争活动把普鲁士推向了欧洲交通的十字路口,促使普鲁士国内交通大大改善,截至普法战争前夕(1870年),面积仅为30.5万平方公里的普鲁士仅铁路就有18560公里,而当时面积为55.16万平方公里的法国也就17924公里,你需要知道的是当时的法国可是欧洲的霸主哈。

由于普鲁士地区的铁路极其发达,法国预计普军需要3个月才能集结完毕到达普法边界,而实际中的普军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集结完,通过境内发达的铁路交通枢纽快速输送到普法边界。这就需要得益于1858年普鲁士军方总参谋长毛奇,他决心将铁路纳入到军事体系之中,采取了如下措施:1、进一步丰富铁路网,将诸多军事要塞用铁轨连接起来,形成较为完善的军事铁路运输体系;2、增加了一些重载线路,将部分铁路由单线变为复线,大大增强了铁路的运输能力;3、加强对相关人员的铁路知识培训,努力提高衔接能力,改善转运过程中的时间损耗和混乱局面;4、在1864年设立军方专门管理铁路事务的部门,1866年组建一个由总参谋部、贸易部和内政部三司联合的铁路联合委员会,规定在战时由该委员会对铁路进行全权严格管理。在战争中往往时间就是生命,谁掌握了时间,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性。而此时的法军尚在集结中,你设想下人都没有集合好,更何况其他方面,如法军的后勤补给、战场配置划分等问题更是无从说起,所以法国在战争动员力上输给了普鲁士。

那为什么同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法国却没有过分重视铁路交通的建设呢?我说了虽然普法都是资本主义国家,但其统治阶级不同,此时的法国为金融资产阶级,也就是喜欢搞放贷的一群人,什么银行家、投资人等等,这样一群人跟普鲁士、英国及美国的资本家不同,他们并不重视对国内建设,他们把资金作为借贷资本输出到国外,这样就造成了国内投资的不足,所生产的商品较之于美英等国没有竞争力,其国内市场狭小无法满足其工业发展,而这个群金融资本家看到投资国内不赚钱,纷纷转投他国,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导致法国工业发展不足,大大削弱了其综合国力。

普鲁士实行的是普遍征兵制(相当于我们现在的义务兵制),就是在国家中每位国民到来服兵役的年龄都需要履行兵役。普鲁士战时动员的兵力可达到100万以上(作战军队接近70万),一战和二战我们就见识德国动员的兵力是有多么的庞大。而当时的法国总兵力不超过57万人,其中作战军队不足40万(有统计在33-34万之间)。近代的战争不像现在的科技战争,士兵起着关键的作用,可以这样说吧,谁调动的士兵数量多谁的胜算就越大,没有人你打什么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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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战争中的普军

哎,不得不说了,你动员能力没有人家强,已经很危险了,你还调动的兵力比人家少,你说你打个什么战哈。好吧,我们暂时就忽略这两条,其他的方面行或许也能弥补。那我们来看下武器方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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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战争中的法军

普军火炮方面:

普鲁士军队共拥有1334门火炮,其中1000多门属于克虏伯火炮,其火炮分为三种:6磅FeldkanoneC/61和C/64、4磅FeldkanoneC/67、8cmStahlkanoneC/67,这些火炮都是采用钢制线膛炮管,后膛装填,克虏伯火炮的标准射速是6发/分钟,如果在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炮兵手中,可以发挥10发/分钟的最高射速。在射程方面,克虏伯火炮有效射程能达35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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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制线膛炮管,后膛装填克虏伯火炮

法军火炮方面:

法军共拥有各类火炮950门,多是前膛青铜火炮或者铜制火炮,其火炮的最大射速不超过2发/分钟,最大射程不到2500米。那人家普军站在法军火炮有效射程外同时用克虏伯火炮向法国放炮,那法军除了被打还能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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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战争中的法军,其火炮较之拿破仑时期的火炮没有较大改变,还是老式的前膛铜制火炮

拿破仑(不是普法战争中的拿破仑三世,拿破仑三世是拿破仑的侄子)说过:“上帝站在拥有最好炮兵的一方”,看来上帝是不会站在法军这边了,除了火炮还有步枪哈,那普法两军手中的步枪是怎样的呢?

普军手中的步枪:

普军装备的是德莱赛步枪,对于当时来讲可谓是相当先进的军用后膛装填步枪(夏塞波步枪还有没有出现),在普丹战争和普奥战争中都为普鲁士军队带来了技术和战术上的巨大优势。在德莱赛步枪之前,各西欧国家使用的步枪基本是前装滑膛枪,在战争中,你如果使用前装滑膛枪要从枪口装弹药,那么人必须站起来,在缺少掩体的情况下,整个人都会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而后装枪不一样,使用后装枪,在卧倒的情况下就可以装填弹药,敌人就很难攻击到。后膛装填步枪相比较于前装滑膛枪可以说是步枪史上划时代的意义,从此不需要像排枪毙敌时代排着队被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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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枪毙敌时代

德莱赛步枪,全长142厘米,枪管长度91厘米,重约4.7千克,口径0.61英寸(15.4毫米),初速305米/秒,有效射程6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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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莱赛步枪

法军的步枪:

普鲁士人在19世纪50年代装备的德雷斯栓动击针枪刺激了包括法国在内的许多国家,以至于拿破仑三世和尼尔元帅花了一亿法郎来换装新式步枪,在如此背景之下,早期后装步枪的优良典范夏塞波步枪正式出场。夏塞波步枪相较于普鲁士军队装备的德雷斯栓动击针枪是改良了不少,比如在结合了德雷斯击针枪的设计后,夏塞波步枪将击锤改为击针,并将底火安置在子弹底部,比德雷斯针枪将底火安置在发射药前方的愚蠢设计要显示得合理的多。还有其步枪上的刺刀非常有名气,其刺刀长度达到72厘米长,借鉴了土耳其亚特坎弯刀,一支装上刺刀的夏塞波步枪可以达到1.88米。和我们明朝北方军队装备的三眼火铳的设计思路类似哈,既能射击,又能当冷兵器杀敌。

夏塞波步枪,全长130.5厘米,枪管长度79.5厘米,重约4.6千克,口径0.433英寸(11毫米),初速410米/秒,有效射程800米。

在步枪上,法军还是有一丁点的优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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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塞波步枪

有段这样的历史,在普军用身体检验了法军夏塞波步枪的优越性之后,普军就把部队撤到法军步兵射程之外,用优越的钢制克虏伯大炮痛击法军。所以光靠步枪上的优势是无法战胜普军的,反而普军依靠着火炮和兵力上的优势对法军进行两翼包抄(正面进攻很难取胜),迫使本来就兵力不足的法军被分割为两支独立的部队,彼此之间无法相通、无法协同作战,被普军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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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中将帅表现如何:

色当战役就很直白展现了普法两国将帅之间的能力差距,法国这边的将领极其缺乏战略自主性,过于因循不知变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色当战役前因,麦克马洪与皇帝拿破仑三世会合一起解救梅斯之围,1870年8月12日,面对初战就失利的法军,心力交瘁的拿破仑三世莱把茵军团的指挥权交给了巴赞元帅,这个巴赞元帅和我们三国时期的张飞一样,只有匹夫之勇,并无良好的指挥与战略能力,他优柔寡断,是与麦克马洪的夏龙军团会合还是决心在梅斯防御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当其决定与麦克马洪会合时,普军就已经逼近,双方在8月16日的马斯拉图尔和8月18日的格拉沃洛特-圣普里瓦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双方士兵都很英勇,法军虽然成功抵挡了前来进攻的普军,但是未能打开通往与夏龙军团会合的道路,巴赞不得不选择退回梅斯要塞,陷入了普军合围。

当得知巴赞元帅被围,起初的麦克马洪想率领夏龙军团(12万余人、393门火炮,76门“米特拉约兹”机枪,具有相当强的实力,尚可与普军一战)退回巴黎,准备诱敌深入在巴黎城下与普军决战,但是当时摄政的欧仁妮皇后和帝国首相八里桥伯爵夏尔·库赞·蒙托邦担心法军退回巴黎会引发国内民众不满招,可能会引起社会动荡或革命,坚决不同意法军退回巴黎。1870年8月22日,由议长劳尔率领一个代表团来到拿破仑三世面前,劝其不要返回巴黎,紧接着巴黎的摄政会议又给拿破仑三世发来电报:“若不支援巴赞,则对于巴黎将发生极恶劣的后果。面临着这个局势,首都能否防御实颇有疑问”,无奈的法皇拿破仑三世屈从了巴黎方面的决定,与麦克马洪率军从兰斯出发前往梅斯。9月1日至2日,被围困在梅斯的巴赞军团做出最后一次突围,此时合围法军的普军是普军第1、第2军团7个军和3个骑兵师(合计16万人),法军伤亡惨重,已经无力再抵御普军的进攻了,只能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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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突围中的法军损失惨重

与此同时,拿破仑三世见势不妙,与麦克马洪率领的夏龙军团逃往东北,普军随即追了上来,拿破仑三世他们不得不退守色当。9月1日,色当会战开始,普军集结700门大炮猛轰法军营地,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向法军阵地,色当全城一片火海,硝烟弥漫,法军死伤无数,余下的人急忙钻进堡垒,就连麦克马洪也几次受伤。当大炮声停止,20万普军向色当发起猛攻,下午3时,法军崩溃,色当城楼举起了白旗,深感无力回天地拿破仑三世向威廉一世写了一封投降书,信中说道:“我亲爱的兄弟,因为我未能死在我的军中,所以我只得把自己的佩剑献给陛下。我希望继续做陛下的好兄弟,拿破仑”,是多么的滑稽与可笑!这里我只能说欧洲人的思维确实与我们不一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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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三世把自己的佩剑献给威廉一世

紧接着就是1870年9月2日,拿破仑三世正式率8.3万官兵向普军投降。在这场战役中,法军损失10.4万人,普军只损失了9000多人,法国举国哗然。导致法兰西第二帝国垮台随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建立,此时的普军并没因为法皇的投降而停止向法国进军的步伐,法国人民也开始拿起手中的武器参加保卫法国的战争中。

这就是1870年的普法战争,作为宣战国的法国戏剧性地导演出一场轰轰烈烈的卫国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