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计划的出台,有美国自身的利益需要,也有在冷战大环境下的推动使然。对于美国政府来说,能够掌握控制人的思想的药物的诱惑力太大,同时有情报表明德国和苏联也在染指此方向的实验。因此美国政府只是在找个适当的时机全面启动思想控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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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战中思想控制计划在美国的发展状况

1、巴普洛夫(Pavlov)条件反射实验在苏推广

作为世界上最早注意到反射理论的巴普洛夫而言,或许他没有想到他的理论能在随后的岁月里产生如此重要的影响。对于巴普洛夫而言,发现反射理论的条件很偶然。在经过反复的实验后,巴普洛夫提出了刺激——反应理论(stimulus-responsetheory)。巴普洛夫认为人的反应模式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如果试图打破这种规律可能会造成人的行为、性格或是信仰的转变。同时对心理造成很大的冲击力。这一理论的提出,受到了当时苏联的领导人列宁的重视,在与巴普洛夫会谈后,列宁本人更是对反射理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巴普洛夫将他的毕生研究交给了列宁。随后在苏联大范围地开始了条件反射的实验。但是这些实验更多的是集中在对于人思想的控制。由此可以看出苏联在此时已经开始有意在思想控制方向找到出路。对于当时的列宁来说,看到了巴普洛夫的理论在现实审讯中的可行性,因此在苏联范围内大为推广,也使得当时巴普洛夫的行为模式引起了西方社会的广泛关注。

2、美国对苏、德两国思想控制计划的关注

苏联在巴普洛夫理论的基础上,也开展了关于审讯制度、关押制度等一系列的实验。二战时期的德国,在占领地区广泛进行人体实验,这种实验多是在挑战人类身体极限的同时对实验对象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在德国二战战败后,美国对其占领区的德军资料进行有计划的大规模搜集,对于有关人体实验的资料,更是第一时间进行了封存。但是我们仍能从解密的部分关于达豪集中营(Dachauconcentrationcamp)的资料当中看到美国当局对于人体实验的重视程度和感兴趣程度。这也为美国在随后本土展开有计划的洗脑计划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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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国二战期间的思想控制计划

美国在二战中虽不是主战场,但是为了能确保信息的安全与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当时的战时情报局(OSS),还是进行了名为吐真剂(TruthDrugs)的实验项目。这是美国当局在二战中为了保密情报而对当时的情报人员进行反催眠与洗脑的项目。吐真剂项目中实验的药物大多是麻醉类药物,包括大麻,墨斯卡灵,莨菪碱硫酸盐、麦角碱等具有致幻和成瘾等作用。这种实验当时在战略行动委员会的主导下,与美国当局的曼哈顿计划合作,作为保护原子弹实验和爆破技术的反洗脑手段。当时的战略情报局尝试了包括液体注射,气体吸入等多种方式掩藏药物实验的可能性,最终得出了香烟是这种药品被掩藏的最佳途径。最开始的实验对象也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士,而是纽约当地的一个黑帮头目。在给头目的香烟中注射了一定剂量的吐真剂后,从解密的文档中,我们可以看出被实验对象开始招认自己以前的犯罪罪行,虽然最后由于吸入过量而导致这名黑帮分子开始出现了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但战略情报局还是将这次行动看作是一次成功的实验。

(二)二战后美国的思想控制计划

1、奥地利主教明曾蒂的审判

虽然中央情报局关于药物和催眠实验开展的较早,但多是多部门合作交叉项目中的一部分。直到明曾蒂主教的审判,才使得中央情报局意识到要进行自身主导的思想控制计划。明曾蒂主教(JózsefMindszenty)是匈牙利天主教的红衣主教。在匈牙利事件中被判叛国。对于明曾蒂主教的公开审判中,他表现得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对于自己所被控诉的罪行完全不加辩解的予以承认,并要求对自己处以极刑的做法,让西方国家从媒体到情报部门感到震动。同时也再一次将苏联到底掌握了何种控制人类思想的方法这一神秘力量推到了中央情报局的面前。这并不是第一次苏联当局有操控人思维的记录。在斯大林时期,这种形式的审判在大清洗期间屡次上演。因而,媒体将这种特殊的审判称为“莫斯科审判秀”(Moscowpurgetrials)。美国当局对于明曾蒂主教的审判归结为药物作用的原因,主教被“苯丙胺、安非他命、东莨菪碱等麻醉类镇静剂所控制逼供,无法认清自己的精神状态”。

2、蓝鸟计划的出台

二战结束后,曾经的盟友变成了敌人,而曾经的敌人又变为了盟友。因为意识形态而走向对立的双方,在竞赛中不止表现在意识形态方面,也表现在对于思想控制计划的实施上。对于这一点,没有人比美国中央情报局更加热切。中央情报局在吐真剂(TruthDrugs)的项目中看到了可能性,因而迫切希望有一种可以永久控制人的思想,把情报人员变为傀儡的药物。这种药物与纳粹德军在达豪集中营的人体实验和苏联在审讯中所采取的强迫招供策略没有本质的不同,都是对人的行为和思想加以影响甚至是控制。而冷战中意识形态的对立,更是加深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紧迫感。对于美国制度和技术优越性的信念,使得中央情报局希望尽快掌握控制人类思想的技术。中央情报局将二战时的技术,手段与审讯方法沿用至冷战时期,再加上主教审判的作用,开始将计划重点放在研究人的行为等领域。谢菲尔德·爱德华(SheffieldEdward)与美国海军部门合作想要成立一个组织,来调查整个中央情报局的内部特工和叛徒。这个组织中应该包括精神学家,测谎专家,和一个技术人员。他将这项计划起名为蓝鸟计划。从此开始,中央情报局的思想控制项目开始有了组织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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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人能够真正从现实的角度说出苏联到底在什么时间何种目的下开始的洗脑计划,也没有人能真正掌握苏联的洗脑进度,可是这种恐怖的氛围却已经在西方世界蔓延开来。《美丽新世界》,《1984》等作品更是将被洗脑的世界渲染得极度黑暗。以爱德华·亨特(EdwardHunter)等为代表的反共产主义者,提出了“洗脑”(Brainwashing)一词,然后又详尽记述了苏联和社会主义阵营洗脑的多种手段,同时认为共产主义的最终目标是为了掌控整个世界。①怀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情报部门更是对此给予高度的关注。对于这种可以控制人类思想的方式,在明曾蒂主教案件后,中央情报局就曾经对于这件事情派出特工进行调查。在蓝鸟计划开启后,更是将洗脑项目做得牵涉到方方面面。在蓝鸟计划中,我们很难找到成条目的计划名称,或是日期连续的文件,但在其中的一份行动目标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中央情报局要达到目标有以下几个方面:

1、研究方法,避免本国特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套取信息;

2、运用特殊的审讯手段以达到对人的长期控制;

3、增强记忆;

4、运用防御手段使本国特工免于被控制;

从这项计划书中,我们能看到美国中央情报局为了防止苏联等国运用洗脑手段而控制特工所采取的方法。但也要同时注意到的是,加强记忆和长期控制他人的手段也已经超出了防御的范畴。因而中央情报局在对洗脑计划的疯狂热衷下,早早就偏离了原来的既定计划,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洗脑实验。也可以说,中央情报局在开始之初,就已经做好了由防守向进攻转变的准备。无论苏联是否已经掌握了长时间控制人的技术,美国中央情报局都要在这一领域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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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鸟计划最开始的目标,是为了美国的情报人员和军方工作者能够不被药物或是其他手段所催眠。但是随着计划的不断深入,中央情报局显然已经不再满足于防御的形式,他们开始意识到不被控制思想最好的防御手段就是了解控制思想的手段是什么,这样一来防御与进攻的界限很快就消失了。蓝鸟计划当时在美国本土外的日本进行了一项实验,测试可疑的双面间谍,这项计划中,特工使用了苯丙胺、苦毒素等药物,从中央情报局的档案中我们只能看到实验的过程,却没有看到结果。但通过猜测应该是成功了,因为很快,这些手段又被蓝鸟计划的负责人应用到了朝鲜战争中回国战俘的审讯手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