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宁国府,曹雪芹选择了不少明朝的人物和典故,去描写“亡”的教训。除了尤氏、秦可卿、许氏三个媳妇凑成《百家姓》“朱秦尤许”缺“朱”的暗示之外。贾敬谐音嘉靖,人物和经历明显有嘉靖皇帝身影。甚至他作为唯一没有提到姬妾的贾府男主人,也可能与弘治皇帝一样,一生独宠一个妻子。这也解释了贾珍被贾敬教养坏了的原因,与弘治皇帝没教养好正德皇帝一样,是为“箕裘颓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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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曹雪芹由秦可卿之死,侧写贾珍的皮肤滥淫、胡作非为。再追根溯源,着落在了贾敬的身上,正是他的“养不教”导致了贾珍的堕落不成器,进而成为贾家败亡的诱因。
明代弘治皇帝据说是因为父亲成化皇帝宠爱万贵妃,留下心理阴影,以至于一生不纳妃妾,独宠张皇后一人。张皇后又只生了正德皇帝朱厚照一个儿子,“慈母”未免溺爱了儿子。弘治也因为从小被万贵妃排斥、父亲成化不作为而吃了不少的苦,进而也对正德放任,于是造就了那个被后世认为将大明差点翻过来的荒唐皇帝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
显而易见,贾珍的人物形象,有一些正德皇帝的影子。所以冷子兴才说他没了父亲管束,将宁国府差点“翻了”过来。
而贾敬之所以不管贾珍,除了因独宠妻子爱屋及乌外,也有一个原因不能不说,就是源自贾代化的阴影。
冷子兴说贾代化“养了”贾敷、贾敬两个儿子。根据贾敬通嘉靖,能知道贾敬是收养的继子无疑。而贾敷八九岁就死了,怎么死的原文没有交代。
(赖嬷嬷)因又指宝玉道:“不怕你嫌我,如今老爷不过这么管你一管,老太太护在头里。当日老爷小时挨你爷爷的打,谁没看见的。老爷小时,何曾象你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了。还有那大老爷,虽然淘气,也没象你这扎窝子的样儿,也是天天打。还有东府里你珍哥儿的爷爷,那才是火上浇油的性子,说声恼了,什么儿子,竟是审贼!如今我眼里看着,耳朵里听着,那珍大爷管儿子倒也象当日老祖宗的规矩,只是管的到三不着两的。他自己也不管一管自己,这些兄弟侄儿怎么怨的不怕他。”
赖嬷嬷是贾府老人,熟知贾家情况。他说贾代化当年管教儿子像“审贼”,就不能排除一点,贾敷是因为贾代化管教儿子失手而死。包括后来的贾珠,在贾政打贾宝玉时,从王夫人、李纨的反应来看,极有可能也是受不当管教而死。
贾敬是因贾敷的死才被过继的养子,自然从小也深受贾敬的“棍棒责打”。他深受其苦,才会对儿子贾珍放松管教。也因为贾珍是他唯一的儿子,担心步了贾敷后尘,才放任了不管。谁想贾珍到底还是养坏了。
我相信贾敬应该是发现了贾敬养坏,难堪大任,才想着要再生一个儿子。不想老妻生育,不但只生下女儿贾惜春,更害了性命,才让他彻底心灰意冷,撒手而去。不再留恋宁国府的未来。
以贾敬笃信丹道一心追求成仙的经历,也能知道他对“天命”的执著。既然天意如此,夫复何求?
关于贾敬,还有两点需要特别的讲说。
其一、贾敬考中乙卯科进士,比日后贾兰金榜题名早了数十年,是贾家前四代人“学历”最高、天分最好的人。
如果他不是宁国府唯一继承人,可以由进士入仕途,早就改变了贾府的门风。他自己也能闯出官场的另一条路。并为子孙榜样效仿。
奈何贾敷死了,贾敬高中乙卯科进士,只能是像辛苦十年考公入取,却被迫回家继承家业而放弃一样,成了贾敬的心头刺,也为日后他放弃爵位埋下伏笔。
其二、贾敬虽然只是乙卯科进士,但从书中时间线索来看,他在贾代化死后,应该也继承了宁国公世袭二等将军才是。只是等到妻子死后,才心灰意冷将爵位放弃,由贾珍继承宁国公世袭三等将军。
所以,冷子兴才说:“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
贾敬继承了世袭,却又任性放弃,不光放弃了一代爵位,还有一代爵产的收益。
贾府世袭是“降等承袭”,一代比一代减少。到了贾珍时,只剩下八九个庄子,其中一处由乌进孝管着,送来那些东西,贾珍还说少了近一半,可知爵产的庞大。
贾敬的世袭二等爵,起码也要有十一二处田产才是,相当于他的放弃袭爵,就随便“丢”了近三分之一左右的财富,这也是宁国府远不如荣国府富贵的原因。皆因宁国公本就比荣国公爵位低一等。而荣国府的荣国公世袭一等爵,比宁国府的宁国公世袭三等爵,爵产怕不要多出一倍左右呢。由此也可见贾敬是多任性,才会随便放弃了爵位。
如此贾敬,不教育好儿子,导致贾珍胡作非为。随便放弃爵位,也是不合格的继承人。说他“箕裘颓堕”还算客气,真正的败家子也不冤枉了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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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