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敢偷看我换衣服！”
随着李红梅那嗓门儿，我脑瓜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儿，跟个二愣子似的。
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李……李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来洗澡的，谁知道你在这儿换衣裳啊！”
李红梅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丢丢，随后瞪着眼睛威胁我：“你个臭小子，要是敢把这事儿说出去，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就在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的时候，哪成想后头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等着我呢！
01
1986年夏末那会儿，天儿热得跟蒸笼似的，可咱们县城的人却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你猜咋的？
因为咱这小地方终于迎来了头一家百货商店。
我李大柱，那年刚满二十二，托家里人的福，从一个刨食的庄稼汉摇身一变，成了城里人眼中的“乡下仔”。
我揣着一张皱巴巴的介绍信，心里头美滋滋的，想着终于能离开那个穷乡僻壤了。
说实在的，刚到县城那会儿，我就跟个睁眼瞎似的满大街的自行车叮铃铃响，还有那些花花绿绿的姑娘小伙，看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好在运气不赖，托村里一个远房亲戚的关系，我在新开的百货商店找到了个搬运工的活计。
百货商店啊，那可是咱们农村人眼中的新鲜玩意儿。
琳琅满目的商品，花花绿绿的包装，还有那些穿着时髦的售货员，看得我这个土包子直流口水。
头一天上班，我就差点闯祸。
一箱罐头没拿稳，差点砸到一个女售货员的脚。
我吓得直冒冷汗，连声道歉：“哎呀妈呀，对不住啊对不住，我这手笨，您没事吧？”
那姑娘瞪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长没长眼啊？”
说完扭头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跟个二傻子似的。
“哎呦，老弟，你可惹上麻烦了。”
一个老搬运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可是咱们店里的大姐大，叫李红梅，脾气比那辣椒还辣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这城里的姑娘咋这么厉害？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好歹是售货员，比我这个粗人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百货商店的日子。
每天起早贪黑，搬箱子、理货物，累得跟条狗似的，但比起在田里刨食，这日子简直是天堂。
慢慢地，我也学会了一些城里人的规矩。
不再大声嚷嚷，走路也学会了轻手轻脚。
偶尔路过李红梅身边时，我总是低着头，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生怕又惹她不高兴。
可世事难料，我和李红梅的“孽缘”才刚刚开始呢。
02
那是个闷热的夜晚，我被叫来加班搬运一批新到的货物。
汗水浸透了背心，我干脆光着膀子干活。
眼看着活儿快干完了，我想着赶紧冲个凉水澡就回宿舍。
谁知道刚拐进更衣室，就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站在那里。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我的天啊，竟然是李红梅！
更要命的是，她正在试一件新来的连衣裙，上身的扣子还没扣好！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李红梅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尖叫起来：“臭登徒子！你偷看我换衣服！”
我吓得魂都快飞了，连忙转身就要跑，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啃泥。
李红梅一边骂骂咧咧地整理衣服，一边朝我扔东西：“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要去告诉经理，让他把你轰出去！”
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李……李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来洗澡的，谁知道你在这儿啊！”
李红梅气得脸通红：“放屁！这是女更衣室，你个臭男人进来干啥？分明是想占我便宜！”
我急得直挠头：“真的不是啊！我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是女更衣室啊！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粗，哪儿敢占您的便宜啊？”
也许是我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打动了她，李红梅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哼，算你识相。这次就饶了你，要是再让我看见你鬼鬼祟祟的，我非告到经理那儿去不可！”
我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谢谢李姐！谢谢李姐！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就这样，我和李红梅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以一场闹剧告终。
虽然躲过一劫，但我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从那以后，我见了李红梅就躲得远远的，跟见了老虎似的，生怕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可人有时候越是躲，麻烦反而越会找上门。
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偷瞄李红梅。
不知道为啥，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好像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03
李红梅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走起路来总是昂首挺胸的。
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标致的姑娘。
我这个大老粗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没出息地躲在货架后面偷看她，心里美滋滋的，跟偷了蜜似的。
有一次，我正躲在货架后面看李红梅，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李大柱！你在那儿磨蹭啥呢？”
我吓了一跳，一转身，发现是老王头。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李红梅，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哟，看上咱们的大美人了？”
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在整理货架。”
老王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得了吧，整理货架能整理这么久？我可警告你啊，别打李红梅的主意。她可是城里人，咱们这些乡下人，高攀不起。”
我脸一红，嘟囔道：“谁说我要高攀了？我就是看看。”
老王头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我心里却五味杂陈，老王头说得对，我一个乡下来的，哪配得上李红梅这样的城里姑娘？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不甘心。
难道乡下人就永远比不上城里人吗？
04
就这样，我开始默默地观察李红梅，也暗中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她整理货架时，我总是不声不响地帮她搬重物；她值夜班时，我会主动留下来加班，美其名曰是为了多挣点钱。
有一次，李红梅正在搬一箱新到的化妆品，箱子有点重，她搬得很吃力。
我看在眼里，刚想上前帮忙，却听见她嘀咕道：“这些个大老爷们儿，就知道偷懒。”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该不该上前。
就在这时，李红梅一个没站稳，箱子歪了一下。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地接住了箱子。
李红梅愣了一下，抬头看我，我憨憨地笑道：“李姐，我来帮您吧。”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那……谢谢你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连忙说：“不用谢，应该的。”
从那以后，李红梅对我的态度好像软化了一些。
虽然还是不怎么搭理我，但至少不再对我冷眼相待了。
然而，好景不长。
有天下午，我正在仓库整理货物，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我探头一看，只见李红梅正被一个男人纠缠。
那男人我认识，是咱们商店的会计，姓赵，平时就爱占女同事的便宜。
“李红梅，别摆架子了。咱俩处对象吧，保证让你享福。”
赵会计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拉李红梅的手。
李红梅躲开他，冷冷地说：“赵建国，你少来这套。我对你没兴趣，你死了这条心吧。”
赵会计被当众拒绝，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个售货员吗？”
我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了过去：“赵会计，你这样不好吧？人家李姐都说了不愿意，你何必纠缠呢？”
赵会计一看是我，更来气了：“李大柱，你算老几啊？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我梗着脖子说：“我是老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强人所难。”
赵会计冷笑一声：“呦呵，你小子还挺有骨气啊。咋的，你看上李红梅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个乡巴佬，别做梦了！”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是乡下人咋了？至少我懂得尊重人！”
眼看着赵会计要动手，李红梅突然开口了：“够了！赵建国，你要是再纠缠，我就去找经理投诉你！”
赵会计一听，脸色变了变，最后恶狠狠地说：“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转身走了。
等赵会计走后，我松了口气，转头看李红梅：“李姐，你没事吧？”
李红梅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谢谢，但我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这是李红梅第一次对我说谢谢啊！
05
打那以后，我跟李红梅的关系有了点儿微妙的变化。
虽说她还是不怎么搭理我，但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儿不一样了。
有时候我偷偷瞄她，还能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比蜜还甜。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天，赵会计就找到机会报复我了。
那天我正搬着一箱子罐头，赵会计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使劲儿撞了我一下。
我一个没站稳，手里的箱子就掉在地上，哗啦一声，罐头撒了一地。
赵会计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哎呀，李大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可是进口罐头，可贵着呢！”
我气得牙痒痒，但又不敢顶撞他，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会计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你这个乡巴佬，连个箱子都拿不稳，还敢在这儿干活？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但又不敢发作。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红梅突然出现了。
“赵建国，你少在这儿挑事！”
李红梅瞪着赵会计，“我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故意撞的李大柱！”
赵会计没想到李红梅会为我说话，一时间愣住了。
李红梅趁机又说：“你要是再欺负人，小心我去告诉经理！”
赵会计气得脸都绿了，但又不敢跟李红梅硬碰硬，只能悻悻地走开了。
等赵会计走后，我感激地看着李红梅：“李姐，谢谢你。”
李红梅轻哼一声：“谁让你这么没用，连自己都护不住。”
说完，她蹲下身子帮我捡罐头。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头暖洋洋的。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的行动却告诉我，她其实是在乎我的。
06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跟李红梅的关系也慢慢变得亲近起来。
有时候下班后，我们还一起去街上溜达溜达。
有一次，我们路过一家小吃摊，李红梅突然停下脚步：“哎，好香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家卖烤羊肉串的摊子。
我二话不说，掏出钱包就要去买。
李红梅拉住我：“别买了，太贵了。”
我嘿嘿一笑：“没事儿，我这个月加班挣了不少呢。咱俩吃顿好的！”
说着，我就买了一大把羊肉串。
李红梅接过羊肉串，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啊，大柱。”
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钱花得值。
看着李红梅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忍不住说：“李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李红梅愣了一下，随即白了我一眼：“油嘴滑舌。”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看见她的耳根子红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跟李红梅越来越亲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07
那天晚上，我又被叫去加班。
干完活后，我想着去冲个澡再回宿舍。
哪成想刚进更衣室，就看见李红梅站在那儿。
我吓得魂都快飞了，连忙转身就要跑。
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啃泥。
李红梅见状，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你这个憨憨，怎么又摔倒了？”
我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李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李红梅看了看我，突然问：“大柱，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脸瞬间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李红梅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个憨憨，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红梅继续说：“大柱，你是个好人。但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没好话。
果然，李红梅接着说：“但是我们不合适。你是乡下人，我是城里人，我们的世界太不一样了。”
我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难受得要命。
但我还是强装镇定：“李姐，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就是……就是希望能多看看你。”
李红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大柱，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更衣室，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空落落的。
08
从那天起，我跟李红梅就又回到了以前那种不咸不淡的关系。
我不再偷偷看她，也不再主动帮她干活。
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不再对我冷言冷语。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直到有一天，一件大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仓库整理货物，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我赶紧跑出去看，只见李红梅正被两个男人拖着往外走。
我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两个男人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一时间被我打懵了。
李红梅趁机挣脱，跑到我身后。
“你们是谁？想干啥？”
我挡在李红梅前面，瞪着那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冷笑道：“小子，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兄弟的未婚妻，我们是来接她回家的。”
我一听就火了：“放屁！李姐根本就没结婚！你们肯定是人贩子！”
那两个男人见硬的不行，又换了软的：“小伙子，你别误会。这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他们闹了点矛盾，我们是来劝和的。”
我回头看了看李红梅，只见她脸色苍白，摇着头。
我心里更加确定这两人不怀好意。
就在这时，赵会计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怎么回事啊这是？”
那两个男人见状，赶紧说：“这位同志，我们是来找李红梅的。她是我兄弟的未婚妻，可她却跑到这儿来工作，我们是来接她回去的。”
赵会计听完，眼珠子一转，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李红梅，你还是跟他们走吧，别给咱们商店添麻烦。”
我一听就急了：“赵会计，你别听他们瞎说！这两人肯定是人贩子！”
赵会计冷笑一声：“李大柱，你少在这儿装英雄。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我气得直哆嗦，正要发作，李红梅突然开口了：“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来绑架我的！”
赵会计一听，脸色变了变，但还是说：“那……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李红梅，你还是自己处理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赵会计吼道：“你还是不是人？眼看着同事被欺负，你居然见死不救？”
赵会计被我这么一喝，有点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报了警，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那两个男人一听，慌了神，转身就要跑。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
那人没站稳，摔了个狗啃泥。
另一个人见状，想来救他兄弟，却被赶来的保安拦住了。
警察很快就到了，把那两个人贩子抓了起来。
原来这两人是专门拐卖农村姑娘的惯犯，已经作案多起了。
等警察处理完，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李红梅走过来，轻轻拉住我的手：“大柱，谢谢你。”
我傻乎乎地笑了：“没事儿，应该的。”
09
从那天起，我跟李红梅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她不再把我当成一个粗鲁的乡下人，而是真心实意地把我当成了朋友。
有一天下班后，李红梅叫住我：“大柱，陪我去趟江边呗。”
我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好啊好啊。”
我们并肩走在江边，看着夕阳西下，江面上波光粼粼。
李红梅突然说：“大柱，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李姐，你说啥呢？”
李红梅叹了口气：“之前我总是看不起你，觉得你就是个粗鲁的乡下人。现在我才发现，你比那些所谓的城里人强多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我就是个粗人。”
李红梅摇摇头：“不，你一点都不粗鲁。你善良、勇敢，还特别体贴。我……我有点后悔当初拒绝你了。”
我一听，心跳都快停了：“李姐，你的意思是……”
李红梅转过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大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点头。
李红梅噗嗤一笑：“你这个憨憨。”
就这样，我和李红梅开始了恋爱。
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但我们的心却越来越近。
10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我和李红梅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也从一个粗鲁的乡下小伙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在我们相恋一周年的那天，我鼓起勇气向李红梅求婚。
我拿出攒了好久的钱买的戒指，笨拙地单膝跪地：“李红梅，嫁给我好不好？”
李红梅看着我，眼里噙着泪水：“好，我愿意。”
就这样，当年那个骂我不要脸的女售货员，最后却嫁给了我这个土包子。
我们的故事，就像是一部现实版的灰姑娘童话。
现在，我和李红梅已经结婚多年，有了自己的小家。
每当我们回忆起当年的种种，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红梅常说：“要不是你那天‘不小心’撞见我试衣服，我们可能就错过了。”
我总是嘿嘿傻笑：“那是缘分！”
是啊，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在我眼中高不可攀的城里姑娘，最后会成为我的妻子呢？
我常常感叹，生活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什么味道。
但只要我们怀着善良的心，勇敢地去追求，幸福总会不期而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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