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炒米粉就能追到女朋友的年代,再也回不去了。

我出生于1980年,老家在甘肃的一个偏远山村,18岁那年的我与牛群为伍,生活平淡无奇,直到一位见过世面的亲戚来访,带我离开大山,去到广东打工。

出发前的夜晚,对广东的憧憬让我难以入眠,次日早上,我带着行李坐上了南下的长途大巴,经过漫长的两天一夜,我们抵达了广东东莞这座充满机遇的城市,在亲戚的帮助下,我进入到了一家小工厂工作,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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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仅有三四百人的小工厂里,一共分为两个部门,一个是负责用电动机器缝制半成品衣物的服装部门,另一个则是生产玩具的部门,而我被分配到了玩具部,日复一日地投入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劳动,深夜十一二点的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车间内,女工占据了大半江山,她们手法娴熟,眼神专注,工作台旁,她们的闲谈如细流,从家务到国事,无所不谈,眼神交流和微笑中,流露出深厚的情感纽带。

在生产的间歇期,我会和工友一起去超市闲逛,那时超市提供免费的公交服务,我总是享受着乘坐公交车的乐趣,那种简单的快乐让我沉浸其中。

在那个充满活力的年纪,找女朋友很简单,浪漫的工厂爱情故事,很多都是由一些小事组成的,比如一起吃炒米粉、看电影、喝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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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在工厂附近的小吃摊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叫刘翠兰,当时她正在吃炒米粉,见她长得好看,于是我大胆地坐到她对面,没想到我们聊得很开心,几次约会后,我们就成了男女朋友。

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一天我遇到两个老乡姐妹春兰和翠玲,她们提着行李出现在工厂门口,她们刚到这个城市,需要找工作。

我用家乡话跟她们聊天,然后帮她们在工厂找到了工作,春兰很活泼,彩玲不太爱说话,但她们都挺信任我。

翠兰知道春兰和彩玲是我的老乡后,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她们她们都是单身女孩,春兰的笑声和彩玲的沉默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有点复杂,我平时在车间会照顾她们,比如彩玲受伤了,我会给她创可贴,这让翠兰有点担心。

慢慢地春兰和彩玲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但翠兰还是有点介意,我们四个一起吃午饭,一起聊天,虽然表面上很开心,但心里其实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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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察觉到彩玲对我有着超出朋友界限的情感,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翠兰,我们的感情也日渐深厚。

尽管翠兰的外貌和身材并不像春兰和彩玲那样引人注目,她的身高和肤色也不如她们,但我更欣赏她的善良和真诚。

一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去车间检查设备,我发现彩玲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擦拭机器,我走过去,轻声提议一起去吃炒米粉,彩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吃完夜宵回来的路上,月色朦胧,我鼓起勇气握住了彩玲的手,她没有挣脱,反而紧紧地回握,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把她拥入怀里,彩玲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既想逃离,又舍不得这份温暖,在那之后,我和彩玲之间多了些微妙的互动。

有一次我无意中在车间捡到彩玲遗失的护身符,当我亲手交还给她时,她眼中闪过的感激让我心头一紧,与此同时,我尽力维持着与翠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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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一次翠兰生日,我精心准备了一个小惊喜,偷偷在她的工位上放了一束花和一张卡片,翠兰发现后满脸幸福,那一刻我感到无比满足,然而我内心的挣扎并未停止。

有一天彩玲因为工作失误被责骂,她躲在仓库角落偷偷哭泣,我发现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上一张纸巾,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那一刻,我知道我对她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我小心翼翼地在翠兰和彩玲之间保持着平衡,尽量避免让她们察觉到彼此的存在。

在一次工厂组织的聚餐活动中,我故意安排和翠兰一组,而让春兰和彩玲在一起,以此来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我就像走钢丝一样,时刻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段复杂的感情就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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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春节前夕,我满心期待能和翠兰一起回家过年,却遭到了她的拒绝,无奈我只带着彩玲回家过年,我们的关系在家人的见证下愈发亲密。

春节后我回到东莞,却得知翠兰已已经辞职去到隔壁的制衣厂,当时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想辞职去跟翠兰一起上班,但她说什么都不让我去她所在的工厂,几次拒绝我后,我气得透露了和彩玲的事,没想到翠兰一怒之下烧了我们的合照,然后就跟我分手了。

几天之后,春兰也带彩玲走了,我知道是因为我和翠兰的事,我想找回她们,但她们就像消失了一样,手里握着彩玲家的电话号码,而我却不敢拨通,怕面对责问和伤心。

那段时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独自在失落中徘徊,在生活压力驱使下,我四处求职,却屡遭现实打击,大型工厂高不可攀,小厂又不符期望,随着我身上的钱越来越少,我开始在公园和桥洞寻找临时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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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饥饿使我不得不在夜晚寻找公共水管解渴,最终饥饿战胜了骄傲,我进入了一家小工厂,因为厂里包吃包住,但那里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让我难以忍受,仅仅坚持了两个月,我便选择了离开。

后来我回到老家,在家人的安排下我去和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孩相亲,她的笑容很好看,说话温柔,第一次约会非常融洽,后来得知她也在东莞上班,通过她姐姐的引荐,我在横沥镇一家颇具规模的电子厂找到了一份工作,成为了金加工部门的一员。

那里的工作环境颇为严苛,机油味刺鼻,噪音不绝于耳,每天我穿着厚重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在充满机油味的车间了工作,而且领班的脾气暴躁,对我们的要求几近苛刻,一次因为工作中的小失误,我与领班发生了激烈争执,最终忍无可忍,我决定辞去这份工作。

相亲女孩的姐姐在我离职时伸出了援手,帮我结算了工资,她的善良让我感动,然而在我准备离开的那天,本来想与相亲女孩好好告别,没想到她却对我沉默和回避,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拒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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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些往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而我也早已结婚生子,但是后来夫妻不和,过了十几年的分居生活,而我现在已经五十多岁,却还在为了生活奔波。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独自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回想起过去种种,对于那些无意中造成的伤害,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黑暗中我不禁幻想,如果当初我能好好对待感情,或许我现在的生活将会是另一番模样,如果有一天能与她们重逢,我是否能够得到她们的原谅,是否还能看到那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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