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玉红,今年49岁,在县医院工作。

我们家在农村,我排行老幺,上面还有俩哥哥。

在我4岁那年,父亲因为劳累过度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走,养家的重担全部落在母亲纤瘦的肩上。

母亲很坚强,父亲的丧事办完后,她抹干眼泪安慰我们,“娃啊,你们别怕,就算天塌下来有娘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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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养家,母亲每天起早贪黑做事,只是农活繁重,一个妇人再怎么卖力也比不过男劳动力。

大舅不忍心母亲如此受累,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对象。母亲长相清秀,是当地的一枝花,不愁没有人要,然而面对大舅的好意母亲都拒绝了。

一天,母亲领回来一个胡子拉碴的大伯。

看他年纪,至少比母亲大十岁,村里人见了议论纷纷,说母亲眼光也太差了。

大伯来到我们家时,手上拎着不少东西,进了屋,对我们兄妹仨憨厚地笑了笑,拿出三块麦芽糖分给我们。

大哥和二哥嘴馋,立马接了过去,我有些害羞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过来。

母亲笑着对大伯说:“王哥啊,你真是太客气了,以后可别买这费钱的东西。”

吃饭时,大伯端着碗去了厨房吃,母亲劝他入座,大伯依旧是憨厚笑了笑:“我衣服灰尘多,怕弄脏了孩子。”

吃完饭,大伯一刻也闲不住,扛着锄头就去了我们家的菜地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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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时分,母亲做好了饭菜大伯才肯回家,他吃饭时又去了厨房。

吃完饭,大伯摸黑走出家门,母亲叫住了他,“王哥,你就别回去了,后院有一间房你先住下。”

大伯不肯,母亲硬拉着他进屋。

我们兄妹仨搞不懂,母亲怎么留陌生人住我们家。

此后几天,大伯每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家。每次回家,他手上拎着的不是鸡蛋就是肉,那段时间我们家天天吃猪油炒菜,把小伙伴们羡慕得不行。

一天,大伯和母亲一起出去了,回来时母亲满脸红光,她一脸严肃指着大伯对我们说,“娃啊,以后大伯就是你们的爹。”

可能是“吃人嘴短”的原因,俩哥哥立马改口叫了大伯一声“爹”,而我不知为何怎么都叫不出口,母亲有些不高兴。

大伯憨厚笑了笑,“孩子她娘,现在孩子还小,别为难她。”

此后,大伯正式搬进了母亲的卧房。

夜里上厕所,我发现母亲的卧房还亮着点,我一时好奇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孩子她娘,以后家里的重活累活都交给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全力把仨娃抚养成人……”

母亲则一个劲对大伯说谢谢。

大伯回道:“我一个老光棍,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我……”

见大伯对母亲如此疼爱,我也放下心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伯就起床出去做事。

别看大伯身材单薄,可一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百多斤的担子挑在肩膀上仍旧是健步如飞,村里人见了都不禁对大伯竖起了大拇指,夸他是干活的好手。

有了大伯帮忙,母亲轻松了不少。

到下雨天,大伯也没有闲着,一大清早就去镇上,回来时一身脏兮兮的。后来我才知道,大伯是去了镇上煤矿做小工。

母亲很心疼,担心大伯的身体,大伯说趁自己还年轻多赚点钱。

大伯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全部,而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记得有一次,大伯从镇上买了半斤肉回来,一回来他就扛着锄头去了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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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厨艺好,做了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

吃饭时,我们都馋坏了,争抢着夹肉,母亲见大伯还没回家,她急了眼,训斥我们几个没礼貌,边说边拿出一个碗夹了几块肉出来。

等大伯回家,母亲小心翼翼地把小碗端出来。然而,大伯趁着母亲不在,把肉都分给了我们仨吃,他说我们正在长个,得补充营养。

几年后,大伯因为劳累过度,我明显看他苍老了许多,我也终于改口叫他“爹”了。

大哥娶媳妇,大嫂家要400块钱彩礼。

在当时,4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母亲一脸愁容,大哥央求着母亲,一定要想办法把钱凑齐。

继父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良久才说了一句,“孩子他娘,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说完,继父大步出去了,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他一脸兴奋对母亲说道:“孩子他娘,钱的事已经解决了。”

母亲一愣,“哪里来的钱。”

继父淡淡笑了笑,说他把老家的老屋给卖了。

母亲听了急坏了眼,“那可是你祖传的老屋,怎么能说卖就卖?”

继父回道:“孩子的婚事要紧,再说了,这破屋子留着也没啥用。”

不久后,二哥结婚,镇上煤矿效益不好不招工了,继父只得去工地上找事做。

天气热的时候,继父天还没亮就骑着破自行车出发,回来时已经天黑了。

俩哥哥结婚后,继父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又忙活起来,他说要给我凑学费,叫我只管加油读书,学费的事不用管。

村里人听到这话称赞声一片,我们兄妹仨和继父没有血缘关系,继父却不计较这些,反而拼尽全力帮助我们。

高中毕业后,我不负所望,考上了一所医科大学。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县医院工作。发的第一笔工资,我全部交给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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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继父一直在工地上做事。我让母亲劝劝继父别那么累了,平时要多注意身体。

母亲叹叹气,开口道:“你爹的脾气很倔强,谁也劝不动。”

几年后,我也成家了。结婚那天,我劝继父别去工地了,就在家种点蔬菜啥的,继父憨厚笑了笑,说他身体好,再等两年。

一天,我突然接到大哥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已经走了。

听到噩耗,我晕了过去,醒来后痛哭不已。

大哥说,母亲是在睡梦中去世的。继父也安慰我,说母亲走得很安详。

给母亲办完丧事,继父把我们兄妹仨叫了过来。

继父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他拿出一张银行卡,说卡里是他和母亲的积蓄,一共有9万块钱。

大嫂和二嫂眼睛都亮了,他们想不到继父会有这么多的存款。

继父的意思,我们兄妹仨每人3万,俩哥哥立马点头,然而我却摇头,说这是继父在工地上赚来的血汗钱,我们怎么能要。

大嫂不乐意了,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小妹,公公就一个外人,这钱有母亲的一份,既然他愿意拿钱这再好不过了,省得我们去要了。”

二嫂听了一个劲点头,我听了很气愤,说这钱坚决不能分,要留给继父养老。

继父见我很固执,叹息一声进屋了。

第二天,大哥二哥急匆匆跑来,说继父拿着钱跑了!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