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成为兽王妃十年,江聿风为我换心,替我续命。

他是众人眼里的良婿。

但也会因为白月光怨我善妒,赐狐狸兽人宫刑给我羞辱:「你连命都是我给的,如何有脸与其他兽人私通?!」

原来,他一直这样想。

后来,我剜下心脏还给他。

「我还做我的小山匪,再不是你的兽王妃。」

自此我们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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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日是江聿风与茉染的修灵礼。

作为帝妃的我被关着禁闭。

殿外喜气染红天空,房檐廊角布满红绸锦缎,华裳悦曲,热闹非凡。

为此,他特意给我送来一份大礼。

「帝君有命,此盒需帝妃亲自开启。」

木然接过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只带血的生殖器。

盒子猛然被打翻在地,我吓得尖叫出声。

兽卫行礼:「这是帝君给帝妃新赐的兽奴。」然后他踹了兽奴一脚:「听见没,可要好好伺候帝妃。」

言罢兽卫笑着离开。

兽奴俯身叩地,迟迟没有抬头。

我忍着眼泪,祈求不是他。

却被他的一句「恩人」撕裂心房。

眼泪瞬间倾泻而出,我从未想过江聿风如此疑我,又如此狠心。

竟要给我这般羞辱。

「恩人别哭,羡安不痛。」

他的声音不似当年少年,我哽咽出声:「对……不起……」

这一封礼物,终于让我们心隔万里。

起身抬步,如从前一般,我哄慰着抚摸他的头:「羡安乖,我带你回家当山匪好吗?」

他缓缓抬头,眼里盛满星河,仅此一秒,又恢复尊卑:「贱奴不敢。」

人人都能看出的疏离,他江聿风看不到。

也罢,他不信我,都是枉然。

我起身推门,冷声吩咐道:「请帝君来见我,就说我愿意认错。」

2

做兽王妃前,我曾是聿安村的山匪。

每日过着偷瓜摸枣的潇洒日子。

年节时,隔壁村山匪抓来两只兽人。

瞭望塔上,人声鼎沸。

台下,一只人鱼兽人正用尾鳍死死缠住一只狐狸兽人。

百无聊赖,我咬着一半苹果准备离开。

突然一人负身冲来撞掉苹果,接苹果低头的间隙,我正好与人鱼兽人撞上眼神。

「啧。」

跃身立于场内,我朝观台主位抱手:「老兄,这两只兽人给我吧,我喜欢。」

人鱼兽人微微一愣。

主位那人站起来,摸过络腮胡,微微笑道:「没想到你孟檀之好这口。」

我摆摆手:「兽人向来貌美,人鱼狐狸更甚,人之常情罢了。」

此时狐狸兽人得以喘息,懵懵懂懂看着我。

回家的路上,他们跟在我身后。

转过身,我对二兽打量一番,不顾白眼杀气,缓缓走到身前,捏捏耳朵,摸摸尾巴。

然后两手一推:「你们自由了。」

狐狸兽人愣住,支支吾吾道:「你……不带我们回家吗?而且你都已经付出代价……」

猛声一咳,我打断:「磕一个罢了,不算代价。」

刚转身要走,又想起来什么:「还有下次下毒别这么明显,你的歌声鳞片取其一都比手中淬毒来的精妙。」

人鱼兽人蓝眸微闪,冷冷看着我,淡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救?」

把手往后一背,我没说话。

山匪之间的恩怨,犯不着牵连他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动,最后他们自愿跟我回了村。

人鱼冷淡,和他的名字一般,而狐狸热情,所以我经常和羡安逗冷脸江聿风。

什么烤蘑菇,摘野果,做花环,是拿手好戏。

时间荏苒,转眼五年过去。

大尾巴鱼终于被我养熟。

一天夜里,他好似喝了很多酒,微红着耳朵让我给他唱歌听。

眨巴眨巴眼,我一山匪,哪会唱什么歌?

万般无奈中,我捏着嗓子唱了一首山歌。

江聿风笑笑:「虽不及……」像是被什么刺痛,他静静看着我,半晌才出声:「好听。」

然后我就中毒了。

3

等齐羡安找到我时,江聿风已经走了。

他果真聪明,在歌声里下毒。

更为精妙的是,自己分毫未伤。

敛上眼眸,突然想知道,他用我的命做了什么交易。

「!你别死,别闭眼!」羡安死命摇我,但眼皮实在太沉。

再次醒来,我正在羡安的背上。

怪我树敌太多,一出横祸,半个山头的山匪能追我十里地。

「放我下来吧,别把你命搭上了……」

我知道他也快至极限。

他争不过我,等我摇身想下去时,一支利箭直穿右臂,就认为自己要一命呜呼时,天边突然漫出水雾,下一秒,无数水滴化作利刃,血腥味灌满空气。

我知道江聿风一直在藏拙,今日一见,远远不止。

从血腥中走来,他放下一颗头颅,冷声道:「把她放下。」

也许是错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还想怎样?利用她利用的还不够吗?!」羡安怒吼。

只见江聿风朝胸口处剜下心脏:「这一命还你。」

人鱼永生不死,但失去心脏,犹如剥皮抽筋,我止住那只手,看着他的眼睛:「用我换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不然我可不敢收这颗心脏。」

他没说话。

自那之后,我不老不死。

而江聿风却生了一场大病,来访的医者都说是失心之象。

出于愧疚,我没日没夜守在他床前,他向来善于揣摩人心,喂药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定眼看着我:「孟檀之,如果真的感觉愧疚,就满足我一个愿望。」

也许是想还他恩情,又或者是我变了心境。

那晚,我糊里糊涂点了头。

然后他消失了整整一年。

再回来,他已是人鱼兽族的王。

当年许下的愿望。

他现在让我兑现:「檀之,做我的王妃吧。」

他瘦了很多,说万人之上又冷又孤单,他一个人很害怕。

我一山匪,从未碰过情爱,但那天我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那时他初立新王,所以婚礼一切从简,修灵礼也简简单单。

但我所求都不是这些。

他说过兽人一生仅此一人,也应诺只有我一个王妃。

这便足够了。

我让羡安陪我们一同走,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留在这里,替你……你们守着聿安村。」

常年摇着尾巴的小狐狸此时六条尾巴都耷拉下去。

他不爱离别,我便答应他常回家看看。

来到兽宫,我多了很多漂亮服饰。

穿着新衣裙我开心地在江聿风身前转圈:「好看吗?」

他轻轻从背后将我环抱,头抵在我肩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我转过身,低头诉苦「可是穿这些就要学很多规矩,而我太笨,也不喜欢那些。」

江聿风捧起我的脸,柔声哄慰:「那我就让兽嬷废掉旧规,檀儿什么也不学可好?」

散在他的温柔里,我开心点点头。

后来宫里一旦进献什么新奇玩意儿,他都会拿给我。

「檀儿最爱这些,都给你。」

我嗔怪他对我太过骄纵,恐遭人闲话。

他只是淡淡一笑:「兽人最为忠贞,我们相爱,只会成为佳话,而且郎君宠爱妻子,古往今来,向来如此。」

我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般。

直到后来传来一封军报,自那之后,江聿风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整夜宿在军中,只想征战,渐渐成为权欲的奴隶。

作为王妃,我理应规劝。

衣夜,端来一盏参茶我递到他手边,柔声道:「聿风,近年兽兵孱弱,兽民疾苦,若仍要硬攻,胜率不大,还需养精蓄锐,再做来日……」

「你懂什么?!」茶盏打翻在地。

一幅画卷跟着缓缓滚落开来。

4

兽人素来有一传统。

为能得到天神庇佑,彼此情深的二人会留下对方的小像。

进兽宫第一天,江聿风就请来兽师替我作画。

见我第一面,老兽师捋捋胡子:「确有故人之姿。」

俯身捡起那张画像,我重新放回桌上。

江聿风手下一抖,急忙拉着我的手:「不是你想……」

我柔眼看他:「你怎么没告诉我还藏有我别的画像?」

他身体一滞,随后又把我揽进怀里,声音沉沉:「对不起,我不该冲你撒气……」

我没说话,轻拍着他。

当夜他没再看军令,而是来了我的寝宫。

那晚,他抱我抱的格外紧,就像害怕要失去什么一样。

「檀儿……」他低声唤我。

我抬头看他,他轻轻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为我唱首歌吧。」

一滴泪浸入耳鬓,我点头说好。

第二天他特意邀来人族陪我打马球,只因我玩笑时提过一嘴。

难得自在,我跃身上马。

侧身傍击,追风十里,击鼓长鸣,球球落定。

等我再回头,球场再没他的身影。

不再流连,我转身击球。

果然我还是爱自由。

接下来的几年,他渐渐从人鱼族的王成为万兽的王。

而我从王妃成为兽王妃。

「檀儿,做兽王妃你高兴吗?」

我静静替他整理盔甲,淡淡笑着:「高兴。」

这是他收复最后一片失地的前一晚。

我为他终要得偿所愿高兴。

也为他终要寻回心爱之人高兴。

即将出征的前一刻,我瞧了他许久,柔声问他:「你可曾有事瞒我?」

江聿风微微一怔,然后替我捻足额间的碎发,柔声道:「我怎会骗你?」

忍住泪,我说等此战之后让他陪我回聿安村看看。

我们已经九年没回去了。

注视我良久,他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梦到在聿安村的日子。

第二天我便给羡安写信:「吾将缓缓归矣。」

半个月后,江聿风得胜而归,我也终于见到了那位故人。

5

在老兽师嘴里,我拼凑出一个陌生的江聿风。

那片陌生里,还有一个叫茉染的女孩。

江聿风是人鱼族二皇子,而茉染是他的白月光,他原本的王妃。

当年纷战他被其他兽人算计最后负伤出逃,再回去,故国不再,爱人也传来死讯。

他从未向我讲过这些事。

十年,他将她掩埋。

掩埋在心底。

「参见帝妃。」

茉染和她的名字一般,纤尘莫染,犹如一朵高洁茉莉。

我淡淡地看着她。

倒也了然为何有老兽师的确有故人之姿。

迟迟未说免礼,江聿风走到我身前,柔声道:「檀儿,我累了,让她们都下去吧。」

我点头。

他护着她,我自然要懂事。

回寝宫的路上,我抬头看他:「待你整顿几日,便陪我回家吧?」

江聿风静静注视我:「在兽宫有人惹檀儿不开心吗?近几日杂事繁多,你再等我几日……」

摇摇头,我向前迈出几步,揉揉肚子然后散开笑容:「昨日太过高兴我吃的有些多,想必是积食了,妾身先行告退。」

江聿风想拉我,可能是衣摆太滑,他没抓住。

刚至寝宫,茉染已经等候多时。

「茉染见过帝妃。」

她的一颦一笑,一礼一言,更像个帝妃。

不顾她,我端来吃食往嘴里塞。

茉染自行起身,然后拍了拍衣裙落座在我旁边:「今日一见,帝妃果然与茉染相像」她有些担忧:「茉染听兽嬷说帝君最爱王妃唱歌,可是这般吃相如若伤了嗓子,就再也不能为帝君歌唱了……」

仿佛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她佯装惊恐:「茉染知错,忘了帝妃不善音色了……」

吃完最后一块饼,我砸吧砸吧嘴:「说完了吗?说完就行礼退下吧,我又没点乐妓。」

瞬间,雪白的脸涨成紫黑色。

仅仅几秒,她又恢复笑容:「帝妃可知帝君为何会为你换心?」

她不说,我也了然。

无非是把我当作替身,因为我的脸所以救我一命罢了。

其实当初跟江聿风回来很大一个原因是他不纳后宫,我一山匪,最讨厌弯绕。

现在这般绕来绕去,我有些烦了,冷声看她:「说完没,完就滚。」

当夜江聿风就来了我寝宫。

我很少在他脸上看见情绪,如今,倒像是真生了气。

「茉染年龄尚小,你不应该和她计较,失了帝妃的分寸。」

我没说话,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转:「看见这身衣裙了吗,这是你当年怕我贪玩故意让兽嬷改良过的,你忘了吗?我是一个山匪,最没有分寸。」

这些年我学了很多规矩,连兽嬷都说我已有帝妃之风,但一遇到她,我就是失了分寸。

江聿风愣住,一时沉默。

淡淡笑笑,我看着他:「还是你认为我一个山匪不配做你的帝妃?或者说你想换一位帝妃?」

江聿风皱眉,神色冷了下去,声音再不似当初温柔:「檀儿,休要再讲胡话,我仅你一位帝妃。」

我静静看着他,最后笑了笑。

「我累了,帝君请回吧。」

他愣住,像是在说什么,却被我推出身去。

关门后我来到桌前,塞了一颗糖在嘴里,却怎样也尝不出滋味。

原来我早没有当初那般潇洒了啊。

那之后,他再没来过我的寝宫。

6

为庆祝得胜归来,江聿风举办了一场马球比赛。

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我。

我和江聿风坐在主位。

茉染扯着他的衣袖:「帝君,茉染在外流浪时看过人族打马球,没想到我只是提了一嘴,你便真的举行啦。」

言谈间她还不忘看向我,露出得意的笑。

我没看她,准备起身上场,她也跟着过来:

「茉染听闻帝君为帝妃打了一副马鞍,茉染愚笨,不知今日可借其一用?」

我看着她:「不借。」

瞬间她跪地叩头:「茉染知错,求帝妃饶命。」

江聿风沉脸走过来。

茉染泪眼莹莹拉着他的衣摆:「茉染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马鞍便惹得帝妃不悦,求帝君赐罪。」

江聿风将人扶起,沉声道:「一副马鞍而已,如何碰不得,檀儿,你给茉染。」

跃身上马,我回头看着二人,温声笑道:「她喜欢,帝君再送便可,用不着使这种下三滥手段。」

说完我挥起马鞭,进场。

比赛结束后,江聿风找到我。

「檀儿,从前你也不似这般善妒,对茉染,你为何总是处处刁难?」

在他心里,我居然如此不堪。

我淡笑:「帝君从前也不曾对她人如此在意,对茉染,你又是如何心境?」

一瞬间,他错开我的眼神,想解释,却只有静默。

两人对峙,总有一伤。

轻轻叹气,我抱着马鞍离开。

最近,我总会回想起曾经做山匪的时候。

曾经多自在啊。

7

茉染归来已满一月,人鱼族的老臣纷纷进言:「为修新旧两族安好,践当年诺言,请帝君结娶茉染公主。」

新旧两族内部早暗有波涛,这是进言也是劝诫。

江聿风没说话,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茉染俯身叩头:「茉染不求帝妃之位,只愿陪在帝君身边,了半生夙愿,求帝妃成全。」

人鱼族老臣咳声:「人鱼族内部政事还由不得她一个人族插手。」

我静静俯视跪拜的众生,有些自嘲,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接受。

茉染再上前一步:「求帝妃成全。」

殿内所有目光向我投来,无疑是在逼我点头。

我淡淡开口:「不行。」

能感觉身旁的人脸色一变,我笑着开口:「兽人一生仅此一人,要新娶,废后方可。」

瞬间殿内鸦雀无声。

江聿风沉声:「帝后今日身体不适,此事延后商议。」

不顾众人反对,他把我拉入后殿,像是在压抑什么:「孟檀之,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外臣不比我,一旦他们抓住此事参奏,我为你拼命留下的后位……」

我看着他:「你知道,我最不在乎这些的。」

听此空气安静,他暗下眼眸,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你再为我忍一下好吗?只要给她一个位分即可,如果你介怀,养她在外殿也可……」

他还是不明白。

挣脱他的手,我说他错了。

后位与否,位分如何,都不是我所在乎的,而是他已经生了此生也可二人的心。

而是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无形的沟壑。

我淡淡看着他笑:「江聿风,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何为我换心?」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年我的命是交换茉染是否还活着的筹码。

从我进入斗兽场的一刻起就已然入局,至于为什么留情,不过是因为我这张脸。

从见到她的画像时,我就知道,江聿风突然征战不是因为扩展都城,而是在那里寻到了茉染的痕迹。

和当年一样,他还是闭口不言。

但答案已经了然。

「其实我知道那幅画像不是我。」江聿风猛然瞳孔一颤。

他爱的人也不是我,我都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走,是他待在我身边五年获得我的心,而我也想赌一赌。

只不过还是输了。

「废后吧。」好似解脱,这句话我说的并不艰难。

其实我是真心想好聚好散。

但江聿风不愿意,他抓着我的手,红着眼冷声道:「檀儿,你累了,我以后再来看你。」

我拉住他:「何苦自欺欺人呢?我要是想走,谁都留不住的。」

他终于爆发,回手掐着我的脖子,颈间闪出细鳞:「孟檀之,你连命都是我给的,凭什么想逃离就能逃离?!」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我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只觉陌生。

「檀儿,你乖一点,等你休息几日,我等你来认错。」他放开手,退了出去。

他赐了我软禁。

再后来,传来他要迎娶茉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