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这个故事,一个发生在隐士王国朝鲜及其心脏地区的故事,在那里日本军队引发了一场风暴。我为了躲避胜利者的巨大喧闹声,在最外围城墙上的灯火下记录着这个故事。胜利者的狂欢声在这座古城的残垣断壁间回荡,而在漆黑的地面上,1000名清军士兵的尸体半掩半露,腐尸的臭气翻涌上腾。与此同时,征程中的士兵们还在向北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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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躺在炎热的草地上,破旧的灯笼悬挂在一支插在地上的古箭上,微风吹拂着这里生产的劣质纸张,我正是用这些纸详细记录着这次历史性的战争。我的好伙伴弗雷德里克·维利尔斯吹着口哨,我能听见他愉快的口哨声,他是一个著名的战争画师,正在距我200英尺远的一座废弃的塔中绘画。

平壤这座古老的城市,曾经是隐士王国的首都,它向下延伸至大同江畔,这条江有半英里宽,江面上却没有任何桥梁。它也是东部边界线所在。城中弯弯曲曲的街道向西面和北面的高地缓缓延伸,在陡峭的悬崖处终止,悬崖上建有齿状的石墙,这些石墙俯瞰山谷地区。远处是一些林木繁茂的山丘。城南是平缓的平原,平原起于江畔,向西伸展0.75英里与一系列山丘相接。江水泥泞浑浊,自北向南流动。高地上建有防御要塞,从其上可以看到四周耸立的山尖。1000年以前,平壤是亚洲最强大的城市。它厚实的城墙、巨大的城门恰到好处地矗立在平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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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壤城外,清军用42天建造了30多座土木防御工事。一座座新建成的堡垒相连绵延数英里。它们的许多城墙高达15英尺,清军以其充沛的精力完成了一个建筑奇迹,但却被一支只有一万人的军队击败,从他们巨大的防御要塞中败逃,这一点使人费解。

在平壤城的南部,清军建有20座巨大的堡垒,垒壁上设有射击孔,堡垒前挖有深沟。6000名清兵驻守其上,均配有刺刀和大炮,同时还有精挑细选出来的满洲骑兵作为后援,骑兵拿刀和15英尺长的矛。江的另一边,在那里他们也建筑了3座坚固的防御工事。

防守平壤城西部和北部的新建堡垒形成一条连贯的防御链,其中几座位于西北角的山峰上。有一座堡垒高出平原300英尺。城的这一角濒临悬崖峭壁,这里驻守着3500名清兵和来自中国古城奉天的骑兵,以及一小队炮兵。向西再远一些的地方,有3座堡垒矗立在山上,均装备了克虏伯炮和格林炮。

宽阔的城墙上遍插红色、黄色的军旗,有数百面之多。6个清军将领,每个人都高高挂起自己的大旗,旗面的尺寸说明了其主人的军阶。清军主帅叶将军的大旗据测长达30英尺,旗面上绣着一个汉字,代表他的名字。那面大旗现在为日本天皇所有。日军先遣队到达黄州时,其统帅登上一座距平壤5英里远的山峰,透过望远镜,他看到一连串的堡垒上有大量军旗迎风招展,形成一条绵延数英里的军旗线。清军将领们大摇大摆地在城墙上走来走去,各自的军旗高高举起在前开道,同时以击鼓声和号角声进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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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向前挺进,奋力解救平壤之时,清军将领们却在与平壤的舞女们戏耍取乐,平壤舞女的优雅和美貌,享誉全亚洲。他们所有人白天耀武扬威,晚上狂欢宴乐。清兵闯入平壤百姓家中,辱人妻女。醉酒和淫荡之事泛滥,一边是将领们与舞女狂欢作乐,另一边是士兵们洗劫城市。地狱之门仿佛大开。百姓惊恐万分,逃到荒野和丛林中,男人、女人和孩童藏在那里,日军进城时,他们才爬回来,其中很多人早已死于饥饿,暴尸荒野。

这就是大岛将军到达之时的情形,他率领步兵、骑兵和炮兵共约4000人,行军至能看见大同江东岸3座桥头堡的地方。朝鲜的官吏们最后一次向清朝统治者卑躬屈膝。攻打平壤的日本军队共有4队,从海岸登陆分别沿不同路线赶来。大岛的军队在其他3支日军到达之前摆摆样子,另3支日本从沿海各地赶来,偷偷潜入平壤周围就位。

清军将领们摆出巨大的排场,战士们仿佛身处古老的竞赛场上,绘制的、刺绣的或是雕刻出来的神话战争中的神兽像环挂在他们周围,全然无视现代军事科技,他们坐等的是一支训练有素、与时俱进的军队,却还在自以为是且无知地嘲笑后者。清兵的前胸和后背饰有夸张的汉字,身上套着艳丽的裙裤和怪异的宽袖短袄,手里拿着美式的来复枪,不过他们是最近才学会使用它们的。

古老而饱经沧桑的中国,掌握着青花瓷的烧制技术,极其深沉静谧,沉醉于古典辞章诗赋的学问之中-慵懒、奢华、梦幻的中国-却引进了数以千计的美国来复枪和德国加农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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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可以在堡垒中装备军事科技所能提供的最强大的杀伤武器,你可以给士兵配备最精良的武器、最先进的弹药。但是,除非这些毁灭性武器的使用者的大脑、眼睛和身体受过专门训练;除非参与战争的每一个人服从整体的法则;除非军旗对于士兵来说,除了仅仅象征权力、战斗和有偿杀人之外,还象征着其他更神圣的事物;除非这些因素都表现出来;否则,来复枪、加农炮和那些连发的武器都毫无意义。

几个懦弱滑稽的朝鲜人穿着白色的棉衣,戴着他们硕大古怪的帽子,藏匿在平壤城的街巷里,看着满洲的战士们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隐隐约约意识到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身着欧式系扣套装的日本军队正在赶来,而满洲人正在走向自己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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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大同江横贯在大岛和平壤城之间。大岛军队的前方驻守着2000名清兵,分布于3座桥头堡上,堡垒之后是一座不稳固的船桥,它是由清兵在仓促之间用船拼凑出来的。若要靠近船桥,并过河到达平壤的东门,就必须攻下这3座桥头堡。

大岛将军对这3座桥头堡进行了2天的攻坚打击。后来,通过一次漂亮的挺进,他的刺刀直抵城的南部防护墙。

天黑之前,清兵出营开战,他们派遣一只牛和一队吹号手在前开路,这是一种蒙古式的小规模作战战术。日军队伍中则保持绝对的安静,等敌军靠近不足300英尺时,他们子弹齐发,横扫清军,清军败逃,大岛的骑兵在后追击,但是浓密的矮树丛妨碍了他们,以至于无法展开有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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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大岛将军收到立见将军的消息,得知他已率军迂回抵达平壤城北部。另一支由佐藤大佐率领的军队,从元山出发,已到达了平壤城西北方的据点,邻近立见的军队。日军中将野津率军从城的西南部偷偷逼近,在两座小山之间的山谷地区驻兵设炮。平壤城已被日军包围。

日军的情报员在夜色中往来于各个军营,日军的将领们意见达成一致,即按原计划实施攻城战。与此同时,清军仍在城中肆无忌惮地敲打着战鼓,舞女们还在诱惑着清军的将领们。

夜幕降临之时,疲惫的日军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向城逼近。月光朗照,一缕微风从东北方吹来。日军的队列整齐完美,就像在进行阅兵游行一样。清军的一个奇怪之处就是其巡逻站和哨岗离防御堡垒很近,故而在平壤城里的驻军没有发现敌军的逼近,直到凌晨3点,4队日军在前线开火时他们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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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见尚文将军的步兵藏身在一座圆形的堡垒中,堡垒位于一个陡峭的绝壁顶上,这里正是300年前日本征服者小西行长将军率军攻破平壤的地方。一队持刺刀的步兵冲上陡峭的高地,同时另一支步兵分队散布在山脚及林木茂盛的山谷地区,那里到处是坟墓,其中还有朝鲜缔造者箕子的华丽陵墓。

清军迎战,从高地蜂拥下来,他们举着温彻斯特式来复枪,不顾一切地扫射。军队的前方和后方是军官,他们挥动军旗,督促满洲的战士们前进。堡垒墙壁上飞来一阵阵子弹,击落树叶和树枝,然而日军掩藏得很好,他们把清军一步步逼回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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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黎明破晓时,两个连的日本步兵手持刺刀,冒着枪林弹雨,不顾敌军500支来复枪连续不断的齐发子弹,径直冲上山坡。埋伏于树丛里的、从绝壁悬崖上爬上来的一队英勇日兵也呐喊着冲向敌军,而此时,清军却陷入混乱,急忙退入堡垒,其中许多人弃丢了自己的来复枪。

一排排铮亮的刺刀横扫敌军,直攻到粗糙的城墙脚下,一路挺进的日兵中响起了欢呼声、呐喊声,声音在一座座堡垒上空回荡,清军放弃外围的堡垒,撤入内部的堡垒。一些人坠入悬崖,残缺的躯体滚入一条溪流。带领士兵拼刺刀的队长在攻打第二座堡垒时战死。8点时分,第二座堡垒中的驻军撤入最里面的堡中,日军从其中一扇门破门而入,杀死了那些试图逃跑的清兵。满洲的战士们每一个人都能征善战。他们面对日军可怕的炮火时,表现出来的勇气无人能敌,但是当日军迎面扑来时,他们却惶恐不已,撕去身上的制服,丢盔弃甲,像鸟兽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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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城四周山坡上的堡垒中开始响起炮火声。野津的炮兵从西部的高地向北边的清军堡垒开火,而这些堡垒也正在遭受城市另一边佐藤大佐的炮击。佐藤大佐也对城南20座堡垒予以炮轰,使其陷入慌乱,进而阻止其集中火力对抗大岛将军及其军队。野津道贯的步兵和骑兵肃清了城西墙脚下山谷地区的敌军,驻守在城西北角的清军受到日军多方毁灭性打击,以至于他们无法逃离立见一队密集的弹火,此时,立见已经攻下了两排堡垒。

江的另一边,可怕的战斗也正在进行中。在那里,大岛将军的军队冒着骇人的炮火再三进攻那3座桥头堡,他的榴弹炮队在清军队伍中撕开了一个裂口。日本士兵看到远处的清军将战俘斩首处死,惊恐万分,震怒不已,在愤怒中他们奋力战斗,向着敌人每一个炮口冲去。大岛将军的一个营攻占了江边的一座桥头堡,攻破了外围的城墙。在那里双方军队交战数小时,近乎贴身肉搏,但是清军英勇地持守在城墙上,同时一队狙击兵埋伏在江畔的矮树丛中,不断向江左岸的日军进行疯狂的纵向扫射。堡垒这边的地里都埋了地雷,然而处于亢奋状态的清军忘记了清理它们。

平壤南部江畔的众多堡垒,无一不陷入枪林弹雨之中,飘散在空中的炮烟变成了红色,其中夹杂着格林炮和步枪齐发的硝烟。人与马濒死时的嘶喊声将战斗恢弘的吟唱推向高潮,然而其中能听到日本战士愤怒的呐喊声,他们在逼近堡垒,试图攀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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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争的硝烟中,平壤城半掩半露,红色、黄色的清军军旗上布满了弹孔。鲜血遍地-城墙上、潺潺流动的河水中、郁郁葱葱的山坡上、繁花似锦的山谷中都沾满了鲜血。鲜血在墓碑上滴淌,溅撒在神庙的墙壁上、岩石上、屋顶上,钢铁发出的寒光在不断翻涌的炮烟里闪烁,火光弥漫天空;远处的树梢或庄稼地里躲藏着胆战心惊的朝鲜人,他们侧耳听着喧嚣的战斗声,不知道这场战争带给他们的是自由,还是更甚的奴役。

黑暗中交火约一个小时后,大岛将军的两队步兵乘着一种小型的朝鲜船只,在城南的20座堡垒脚下渡过大同江,继而勇敢地挺进错综复杂的城墙迷宫中。在偷袭的日军和堡垒之间是一条开阔的护城壕沟,其中有水,并布设有水雷。1000名清兵手持刺刀迎战日军,但是被击退,穿过护城河,撤入内部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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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下起了雨。令日军惊讶的是清军竟然在其堡垒墙壁上插上了巨大的油纸伞,以使自己在战斗时免遭淋湿。四面八方都能看到清军的油纸大伞,它们就像这些防御工事的外壳,在雨水中幽幽发光。

现在,这场战斗中最壮观的一幕上演了。城中驻军无力对抗日军毁灭性的火力,试图寻路逃跑。一队约有270人的满洲骑兵,均骑着雪白色的马,从平壤城西北角出发,沿着墙角下的一条路飞驰而去,在到达路的南端时,突然转向冲下山谷,而野津道贯早已在那里部署了军队,每一座山上都有他的炮兵。

这队满洲骑兵不断靠近日本勇士,他们冲入山谷,如同闪电,地面为之动摇。他们手拿黑色长矛,矛尖铮亮,上面悬挂的三角旗迎风飘荡。其中一些人拿着来复枪和刺刀。他们一路狂奔,越过溪流,穿过稻田,白马如波涛汹涌,兵器上的旗帜高高举起,大片的蓝色和红色随着白马的身姿起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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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骑兵向日军队伍中部迎面冲来,试图突破重围,逃脱敌军,而此时日军士兵无一不沉着冷静。当他们距日军不足200英尺时,团结一致的日本步兵和炮兵向他们齐开火,大地仿佛张开口,喷出浓烟与火焰,吞没这队在劫难逃的满洲战士。马和人一齐向前栽倒,躯体堆积成山。有40个满洲骑兵突破重围,但是被分散在后方的日本骑兵各个击破。

另有300名骑兵从炮火扫射的高地冲出来,他们身穿闪耀的盔甲,同样骑着白马。他们停缓片刻,拿好长矛,冲下山坡。他们策马奔驰时,清军炮兵在为其喝彩。山谷中浓密的烟雾,使他们无法看清其同胞先行遭遇的厄运。他们冲向的是死亡的雾霭,当其进入山谷中部时,日军汹涌而上。他们无一逃脱。一支100人的骑兵队发动了第三次进攻,结果也全军覆没。

当时的场面恐怖至极,难以言表,清兵的血染红了山谷中道路两边的溪流。战斗之后,在一片约有200码的区域内清理出270具马尸和260具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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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还在一直下,城墙上的清兵挤在油纸伞下,疯狂地盲目扫射。与此同时,城西北角的2座已被攻陷的堡垒里,进攻的一方正在向里面的要塞步步紧逼,源源不断的子弹飞过城墙。此时正是交战的关键时刻。日军将领能看到清军统帅们的大旗就在不远处。

下午四时,清军在其内部要塞升起一面白旗,一部分日本军官从指挥进攻的位置上下来,走到城门口与清军谈判。清军将领们却严肃地宣称不能在雨中投降,因为雨天使其无法为投降协定作恰当的准备。如果日军停止进攻,那么到第二天,天空放晴时,平壤城就会投降。

警惕的日本军官注意到清军在休战白旗的掩护下,正在沿着墙脚偷偷向日军靠近。他们回答说可以在雨中战斗,就可以在雨中投降。他们坚信敌军阵营中举起白旗就是表示投降的举动,因而要求打开城门,让日军进城,以避免进一步的流血冲突。穿着艳俗的清军军官再一次要求推迟投降。他声称,倾盆大雨不停地下着,地面泥泞不堪。如果清军从堡垒里撤出的话,将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但是到了第二天,他们会心甘情愿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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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狡猾的清军官兵在力图争取时间,但日军还是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战斗一直持续到黑夜。时而有朝鲜人的箭从夜空滑过。清军强迫当地的童子军加入战斗,用鞭子抽打他们的肩膀。饥肠辘辘、筋疲力尽的战士们在湿滑和浸满鲜血的山坡上一小时一小时地苦撑着。被杀死的士兵一头栽下垒壁,跌入山谷。他们在昏暗中行军,雨水击打在他们脸上,淋透了他们的衣衫,路上只有来复枪子弹的火光为他们照亮路途。平壤城其他方位的战火都已止息。全体清军除了奉天的军队仍驻守在城西北角,其他人都在佐藤大佐和野津道贯将军的打击下,趁着夜色逃跑了。

清军撤退途经山谷时,他们砍下日军尸体的头颅和手臂。他们闯入日本医院,斩杀伤员,然后带着他们的舞女和沾满鲜血的战利品向北逃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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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高地上战斗的日军发现低处谷地的树林里有士兵逃跑,于是向其侧翼扫射。

经过连续22个小时的猛攻,立见尚文将军的步兵攻占了城西北角的内层堡垒。凌晨1点,他们登上了城墙。清军如同被围困的狼群一般嘶声嚎叫,四处逃窜,丢盔弃甲。他们跳过矮墙,在矮树丛里爬行。

就在那时,大岛将军已控制了那座简陋的船桥,并渡过了河。一颗子弹飞来击中了他的侧身,他身旁的翻译被打死,军旗也被子弹打破。

30名日本战地记者手持大刀,先日本军队一步进入平壤城,他们与敌军厮杀,直至筋疲力尽。将军被迫下令,禁止记者参加战斗。

破晓之际,平壤已在日军的掌控之中。城四周的情景阴森恐怖。长约数英里的地面上,人与马的尸体遍野横躺。几千件色彩鲜艳的清军军装散弃在田地里。战败的军官和士兵在第一时间扯下自己的军装,以使自己获得像商人一样的豁免权。900人被俘,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是穿着军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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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四周的垒壁脚下,地面被弹壳覆盖。有些地方的弹壳有一英尺厚。成千上万只食肉鸟飞来啄食死尸,断裂的长矛边、倾覆在地的大炮旁、无数残破的军营边、千疮百孔的军旗边、刀剑和马的尸体边,到处都是尸体。

日军这次胜利,终结了中国在朝鲜的宗主权。

搜集完这场战争的资料后,我搭乘一艘中国帆船沿大同江南下,然后乘汽船沿朝鲜湾抵达仁川。在那里一位情报员带着我的新闻通讯稿漂洋过海到达日本,再从日本把稿件送到旧金山,然后又通过电报将其发送到大陆另一岸的纽约。

我到达朝鲜那个又脏又小的海港时,已疲惫不堪,平壤城的血腥使我作呕,一位情报员递给我一封来自俄亥俄州的电报。上面写着两个词:“男孩,平安。”他告诉我,我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电报上有13个纸签,分别盖有日军13个指挥部的章,这表明这份电报经过一个又一个战场,最后送到我手上。一个新生命降生的消息从世界的另一端传递到我这里,就如同我将1000人刚刚失去生命的消息传递出去一样。

当晚,在我返回平壤的途中,我发现一艘日本主力军舰停靠在大同江口。军舰司令伊东击败了清朝舰队,刚刚返回朝鲜湾,修复军舰并补给弹药。对于一个战地记者来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还没有一个记者登上过这艘凯旋的军舰,我幸运地成为第一个报道那场海战的人,而那场海战是现代时期最重要的一次战役,即大东沟海战。

我登上“桥立号”军舰时,伊东司令已经入睡,但是他穿戴整齐好后,叫来他的舰长协助我记录那一战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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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军司令坐于案前,其他军官围坐他左右,粗劣绘制的战争形势图平铺于前。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海军将领,身材高大,鹰一般的眼神,方形下颌,宽阔的前额头上有一条刀疤。他紧闭双唇,上衣的扣子紧扣着一直到他的下巴。他弯着腰观看地图,用他指节粗大而有力的双手抚平图纸,灯光照在他坚毅的脸上,他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人。

当他听完关于海上那场令人血脉偾张的战役的报告后,他微笑地回过头来。

“对你来说,这是个大新闻,”他说。

“是的,”我答道,“但是我还收到一条更重大的新闻。”

然后我从口袋中拿出那份关于我儿子降生的电报,读给他听。

“太好了!”将军大声说,“这件事我们要庆祝一下。侍卫,拿香槟来!”

司令还有舰长,我们围站成一圈,大家酒杯相碰,为我儿子的健康干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