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悦

为何康熙去世那晚,雍正不在宫里守灵,非要深夜返回潜邸去见邬思道?

为何在雍正和邬思道交谈中,很少露头的老十七会突然前来拜访?

又为何过了那一晚,该被升为大内总管的高勿庸再未出现,而应该退休的李德全,却被延长了退休时间?

原因只有一个——

那晚,本该在宫里守灵的雍正返回潜邸,就是为了秘密清除一些旧人,而邬思道和高勿庸就在清除的目标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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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邬思道凭借一手“教科书式”的自救,勉强保住了一条老命,而高勿庸显然不具备邬思道的手段,这才惨遭了老十七的毒手。

这篇文章要揭秘的,就是那晚邬思道在雍正面前如何上演“教科书式”自救的。

提防:三路人马

那晚,匆匆赶回潜邸的雍正,见院内迎接的人中没有邬思道,当即一脸严肃地问道:

“邬先生呢?”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将在劫难逃的高勿庸,应声回道:

“回皇上,邬先生在他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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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高勿庸的话,雍正毫不犹豫地直奔邬思道的房间,由此开始了雍正和邬思道君臣二人的最后一次对话。

一见雍正突然出现,邬思道立马用君臣大礼跪拜。

而雍正见邬思道还没有逃跑,这才松了口气,随后扶起了邬思道,缓缓说道:

“今晚这一见十分难得呀,只在家里住一宿,过了明天,就又是个忙法了。按理说,孝子守灵,今晚我不该回来,只是乍逢大变,宫里情形不明,回来略住一住,顺便来看看你。”

其实,此时邬思道就已经猜到了雍正的目的。

不用说有高福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单凭雍正这一段漏洞百出的解释,邬思道就能够确定雍正的来意。

要知道康熙刚刚去世,身为继位人不在宫里守灵却中途返回潜邸,这就说不过去。更别说,雍正虽然继位,但在没正式登基之前,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在如此紧要关头,雍正不好好待在更安全的宫里,反倒回来见他,这其中要没有点别的故事,邬思道是不会信的。

当然,邬思道虽然清楚雍正的来意不善,但在雍正未出招之前,他却没法进行自救。否则一旦挑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也就彻底失去了自救的空间。

见邬思道没有说话,雍正继续说道:

“老十三也是太费事了,有个丰台大营还看不住这个院子吗?用得着把顺天府和善扑营的兵都给调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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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

虽然雍正要在今晚除掉邬思道,但他其实没有必要亲自前来,完全可以暗中授意由他人去做。而之所以雍正要亲自回府来做此事,就是因为他在话中提到的这一点:

此时,在他的潜邸周围,不仅有丰台大营的兵,还有顺天府和善扑营的兵。

在三路兵马相互戒备的情况下,雍正要想在不走漏风声的前提下,派人秘密处理掉潜邸里的一些人,根本就无法做到。

这才是当晚雍正不得已亲自返回潜邸的真相。

而这其实也是邬思道提防雍正灭口所做的准备,同时,也是他展开自救的第一步。

因为只有这样,邬思道才有面见雍正的机会;也只有这样,邬思道才能进行自救。

邬思道听出了雍正话中的试探,不慌不忙地说道:

“皇上,是我叫十三爷这么办的,五路人马平素不相统属,共同护驾。十三爷居中指挥,才不至于出意外。这个时候越小心越好啊。”

注意!邬思道口中的“五路人马”是一个bug,实际上就只有雍正口中的那三路人马。那么这三路人马,真是邬思道安排老十三布置的吗?

不是!

当晚,老十三从宗人府被赦出来后,就连忙赶到丰台大营去接管兵权,随后便直奔畅春园去勤王护驾。在这过程中,邬思道和老十三根本没见过面,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安排此事。

也就是说,这三路兵马只有丰台大营那一路,是老十三派过来的,而另外两路都是邬思道的安排。

有人可能会问,邬思道哪来的权力调动兵马?

还记得吗?在雍正被召进宫之前,为防当晚发生不测,邬思道要来了雍正手里的钦差关防大印:

“王爷,您的那颗钦差关防大印呢?您放心去,如果到了申时,还没有您的消息,我就用这颗关防大印,派人去放了十三爷出来,他有很多故旧部下一呼百应,让他们前去救你。”

而后来赦出老十三的,用的是雍正派张五哥送过来的金牌令箭,那颗关防大印仍留在邬思道的手中。

而从这一点其实就可以看出:

早在雍正被召进宫之时,邬思道就为接下来的自救做了准备。即便没有后来张五哥送来的金牌令箭,邬思道拿着关防大印赦出老十三后,也会拿着这颗关防大印来做接下来的部署。

这其实就是邬思道当时要雍正那颗关防大印的原因。而之所以邬思道要做这手准备,其根源就在于他吸取了高福之死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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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旋:见招拆招

此时,雍正得知在潜邸周围护卫的那三路兵马都是邬思道的安排,就清楚了邬思道对他此行的目的已有所防备。

那么,邬思道要自救的前期准备,就只有这三路兵马吗?

并不是!

注意,在雍正返回潜邸与邬思道见面时,还有两个特殊的细节——

第一个细节:邬思道换上了初来四爷府,还未正式成为西席老师之前,穿的那套浅蓝色的长衫,脱掉了当晚在雍正被召进宫面圣之前,穿的那件深蓝色的棉服。

邬思道的这一手“回忆杀”,就是在间接提醒雍正,希望雍正能顾念他们君臣二人相处十多年的感情,手下留情。

第二个细节:在书桌上,邬思道特意放了一个收拾好的包裹。

邬思道的这一手,就是在暗示雍正,我绝不会居功自傲、挟功邀赏,我已做好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准备,只求领导能给我留条生路。

邬思道准备的这些细节,雍正自然都看在了眼里,但是杀心已动的雍正绝不会因此就放过邬思道。

于是,雍正开始了当晚的第一次关键试探:

“你的名份容朕慢慢安排。”

见雍正出招了,邬思道终于有了见招拆招展开自救的机会,立马回绝道:

“皇上误解臣的意思了,臣根本就不是为官之人。臣有三不可用:臣是个残疾之人,历朝历代哪儿有瘸子,居于庙堂之上的,倘若皇上启用了臣,虽至公也不公,虽无私也有私,岂不有伤圣德?这是一不可用。”

注意,雍正听了邬思道如此识时务的话,为何脸上反而更加严肃了?

这其中有两方面原因——

其一,邬思道越表现得如此识时务,雍正接下来痛下杀手的理由就越少,而若不能杀掉邬思道,雍正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排邬思道才能以绝后患,所以脸上才会愈加严肃。

其二,邬思道这番推辞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在话中还是含有些许“兔死狗烹”的味道,而这就让本就羞愧难当的雍正有些挂不住脸了。

也就是说,如果接下来邬思道的话,不能化解掉雍正心里的尴尬与羞愧,那么今晚他还是难逃一死。

那么邬思道会如何处理呢?

“臣原是先帝朝的犯罪之人,如今皇上克承大统,就启用先朝钦犯,到底是先帝朝当年抓臣抓错了呢,还是皇上如今用臣错了?这是二不可用。”

相对于邬思道刚才所说的一不可用,这二不可用就让雍正很是受用。

虽然邬思道给出这两点,都是从自己身上“鸡蛋里挑骨头”来替雍正开脱,但“瘸子不能当官”的那个理由确实有些牵强,反倒是“前朝钦犯”这一点,更能站得住脚。

这样一来,雍正无情无义的“兔死狗烹”之举,在邬思道的解释下,就变得“合情合理合势”起来,而雍正心中少了尴尬与羞愧,自然就会生出些许不忍。

这就是邬思道自救的第二步——

见招拆招,尽力去合理化雍正“兔死狗烹”的行为,避免雍正恼羞成怒对他痛下杀手的同时,努力唤醒雍正心中的不忍,从而赢取进一步的自救空间。

也因此,雍正听了邬思道的“二不可用”,脸上的严肃敛去,逐渐露出了舒缓的表情,同时还感慨了一句:

“只是可惜了你呀。”

见雍正心中已经产生了些许不忍,邬思道连忙顺势而上,说出最后的三不可用:

“这正是三不可用!臣虽然小有才气,却是阴谋为体,皇上行的是光明正大之道,用的自当是光明正大之臣。臣在潜邸十多年了,蒙皇上言听计从,纵然有些才智,也早已用尽耗光了,如同已经熬干了的药渣儿,何堪再用啊!”

言外之意,除了上述两点,领导你不能继续用我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我的才能都体现在阴谋之上,而在您治国所需的却是正大光明之道和光明正大之臣,而我并不具备这样的才能。

同时,就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我也都用尽耗光了,就是想为您继续出谋划策,肚中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了,因此您大可以放心,我不仅不会怪你“兔死狗烹”,更不会再给其他人出谋划策。

至此,在邬思道的努力美化下,雍正彻底没有了对邬思道“忘恩负义”的心负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邬思道今晚的危机就已然解除。

要知道邬思道今晚最大的危机,并不是雍正不想重用邬思道,而是雍正不知道如何安置邬思道,他才能彻底安心。

自救:我要半隐

雍正:“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先生想怎么隐?”

雍正说这句话,并不是已经打算放邬思道一条生路,而是将今晚最大的难题甩给了邬思道。

此时,一旦邬思道给出的答案,不能让雍正满意,那么接下来邬思道要面临的就是与高勿庸相同的结局。

我们再看邬思道是如何应对的。

面对雍正给出的难题,邬思道谨慎地给出了早已想好的答案:

“臣想半隐!”

听了邬思道的答案,雍正当即诧异地反问道:

“半隐?”

雍正为何会诧异,因为雍正万没有想到,邬思道最终给出的答案,竟然会超出他所给出的选项范围。

而雍正原本准备的三个选项,其实都是必死的选项。

也就是说,无论邬思道选择了哪一项,也不论邬思道选择那一项的理由是什么,雍正本着“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原则,都会对邬思道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毕竟,大隐于朝,就意味着邬思道仍与朝局保持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邬思道很可能会被有心人拉拢或是利用;而中隐于市,虽说脱离了朝局,但并不能消除被人拉拢和利用的风险;至于小隐于野,看似避免了被人拉拢和利用的风险,但脱离了雍正的视野,实则隐患更大。

而邬思道正是猜出了雍正心中的顾虑,为了让雍正安心,这才给出了这种“半隐”的答案:

“第一,臣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倘若全隐,必然饿死;第二,臣和皇上君臣机遇十几年,一朝离别,皇上一定会想念臣的,臣也一定会想念皇上的,臣若全隐了,万一皇上想念起臣来,却找不到臣,臣心何安呐!因此,臣想找一个既能吃饭,又能让皇上找到臣的地方,半隐起来。既使臣在有生之年有所依靠,又全了我们君臣这段恩遇。”

邬思道这段话的意思很明显:

大隐和中隐这两个选项咱们就不谈了,那根本就是必死的选项。至于小隐虽然看似很好,但我知道您也不会安心。

我若小隐了,生活清苦,很可能会受有心人的诱惑,悄然再次出山。同时,我若小隐了,完全消失在您的视野之内,也势必会让您的心里不踏实。

因此,我就找一个地方半隐起来,既能吃饱饭,又能方便您的监视掌控,而这种地方在哪就不用多说了,只能是待在你信任的人身边,比如李卫。

同时,我这样做对您也有好处,我是西席老师的这件事,你的对手想必也都知道。你要真把我杀了,难保不会有人拿此来做文章。反倒是将我安排在你心腹的身边,既能保全你的圣名,还能让您无后顾之忧。

见邬思道在自救的同时,还能处处为他考虑,随后又想到邬思道那难以磨灭的功劳和苦劳,一瞬间,雍正动了恻隐之心,眼中泛着些许泪花,允许了邬思道半隐:

“那就依了你。”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五哥却突然进来了。

“启禀皇上,十七阿哥求见。”

注意,听了张五哥的话,雍正立马掏出怀表查看时间。

而这一举动,就足以说明,老十七就是雍正事先安排秘密处理掉邬思道、高勿庸等旧人的人。

要知道,若非事先早有安排,雍正不会第一时间掏出怀表,来查看是否到了约定时间;若非事先早有安排,老十七也断不会不在宫里守灵,反倒跑到潜邸来找雍正。

而当邬思道听雍正要让老十七进屋,连忙起身阻止:

“四爷,皇上,今非昔比,您不宜善听善见呐。”

注意,邬思道一开口竟叫错了雍正的称呼,这就说明在这一刻邬思道心中的恐慌,而随后那一句“您不宜善听善见”,就是在暗示雍正,您刚才已经答应放过我了,千万别因为别人的话而说话不算数。

雍正:“老十七是我,是朕的兄弟,怎么好给他闭门羹吃呢。”

见雍正仍有心叫老十七进来,邬思道的心更慌了。毕竟,很多事之所以会功败垂成,就是败在了最后关头。

今晚的事关乎自己的老命,邬思道绝不容许任何意外的发生,见此,邬思道只好僭越:

“你回十七爷的话,皇上稍息片刻就要进宫,如有公事请他转告张廷玉处置,要是关防的事就请十三爷处置,要是私事,你就说天子没有私事。”

而之所以张五哥会听从邬思道的这个命令,是因为在邬思道说话期间,雍正起身站到了邬思道和张五哥的中间,虽然在剧中没有任何细节的流露,但想必站在张五哥对面的雍正,还是做出了某种默许的暗示。

至此,在一系列的自救手段下,邬思道勉强保住了老命。

而之所以邬思道能救下自己,就在于邬思道不仅事先预测到了危机,在过程中还时刻以解决问题为首要目的,并处处从雍正的顾虑中着手,这才确保了邬思道的自救手段切实有效。

否则,一旦邬思道流露出对雍正“兔死狗烹”的不满,不断叫屈,那么不仅对解决问题无益,还可能会激怒雍正,从而彻底失去自救的空间。

而这也是说明了一个问题:做正确的事时,更需要正确的方法。

(注:本文是基于电视剧《雍正王朝》相关剧情的解析,非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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