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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华Terminexus全球港口摄影大赛获奖作品 © 作 者:丁霖

十几年间,从荒滩变成世界级港口,这种爽文式的形容一向是中国港口的专利,但在北非摩洛哥,也有这样一个火箭式飙升的枢纽。这里不仅有留名影史的卡萨布兰卡和很纯粹的足球,也有一个可能是全球增长最快的集装箱港口。

丹吉尔地中海港(Tangier Med)2007年开港,2008年就完成了92.07万标箱,开局险成百万标箱大港;2017年完成331.24万标箱,成为非洲第一大港;2020年完成577.12万标箱,登顶地中海第一大港;2023年完成861.74万标箱,跻身全球前20大集装箱港口,力压洛杉矶、长滩、纽约新泽西、汉堡等传统欧美大港。说它是全球增长最快的集装箱港口不是噱头,2019-2023年,该港的复合增长率为15.74%,为前20大集装箱港口中最高,该港2008-2023年的复合增长率更高达16.08%。

丹吉尔地中海港现有4个集装箱码头,岸线长4400米,泊位水深均在16米以上,可接卸24000TEU大船,年吞吐能力900万标箱,这样的大港我们见的也不少,丹吉尔地中海港凭什么跑那么快呢?

一、 生在“流量”中心

摩洛哥不是世界工厂,但地利决定了丹吉尔地中海港天生适合成为全球转运枢纽。该港位于直布罗陀海峡北端(直布罗陀海峡是全球第二大贸易水道),距欧洲仅7.56海里(14千米),是进出地中海的西部闸门,也是东西向与南北向海运线路的交叉点,每年有超过10万艘船舶经过,其中大部分需要转运。丹吉尔地中海港生来就在流量的中心,中转船舶可以无需偏离主要航线。如今,该港连接了全球70多国的180余个港口,箱量来源分布是欧洲(37%)、非洲(38%)、亚洲(18%)、跨大西洋(11%)。

时代也在催生更多转运港。南欧/地中海港口对腹地货源的集聚能力不够强,一直落后于北欧三强鹿特丹港、安特卫普-布鲁日港、汉堡港。但随着船舶大型化,地中海区域日益成为通过亚洲-苏伊士运河-地中海-直布罗陀海峡-北欧/北美这样一条贸易路线的中转地,因此涌现了一批转运港,同时服务于区域内与全球转运需求,较大的有埃及的塞得港、达米埃塔港,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马耳他的马尔萨什洛克港、西班牙的阿尔赫西拉斯港等。但只有丹吉尔地中海港一骑绝尘,在联合国贸发会议编制的港口连通性指数(PLSCI)中,丹吉尔地中海港排名全球第25,是区域内表现最好的转运港,KO众多竞争对手,靠的不只是地利。

二、紧抱船公司大腿

转运箱一进一出,集装箱吞吐量会翻倍,但箱量来得快去得快,在竞争激烈的地中海,让船公司占据多数股权是留住箱量的方式。丹吉尔地中海港最先开始运营的TC1码头由马士基投建运营,起步就抱上了大腿。其他转运港也会背靠一两家船公司,但丹吉尔地中海港显然把路走的更宽。

该港现有4个码头中,除TCI和TC4由马士基控股外,其他两个码头中还有MSC、达飞、赫伯罗特、Eurogate、Contship Italia等船公司与码头运营商的身影,摩洛哥国有运营商Marsa Maroc只在最晚开港的TC3码头持有50%股权。由于三大海运联盟都有成员涉足,很快该港就将达产。

这归功于政策上的充分支持,摩洛哥政府视丹吉尔地中海港口及工业项目为该国最大的经济项目之一,专门成立了丹吉尔地中海特别机构(TMSA)。TMSA是上市公司,但有土地管理等特权,其监事会成员由摩洛哥工业、内政、经济、交通等重要部门的部长担任。TMSA在港区开发运营等方面自由度很大,方便和全球性运营商建立良好的公私合作关系,比如让船公司在码头中占多数股权,吸纳更多投资;配合运营商管理码头,优化船舶靠泊管理,提高作业效率等。这种便利体现在很多方面,如区域内其他转运港在自动化方面会受阻,但马士基却可以放心在该港最大的TC4码头实施自动化;又如今年4月起,丹吉尔地中海港将开始全天候清关作业。

2023年,丹吉尔地中海港及周边自贸区吸纳的公私投资额已超百亿美元;2021年,TC1码头在马士基旗下众多码头中脱颖而出,被评为年度码头;2022年,丹吉尔地中海港在世界银行的全球集装箱港口绩效排名高居第4。

三、不只是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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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运港最致命的弱点在于没有腹地支撑,物流和工业活动薄弱的港口很难突破瓶颈。在丹吉尔地中海港开港前,马尔萨什洛克港是区域内增速最快的港口,但其腹地有限,纯靠转运业务后劲不足。直布罗陀海峡对岸的直接竞争对手阿尔赫西拉斯港在疫情期间回落到500万标箱以下,不敌腹地连通性更好的瓦伦西亚港,也被丹吉尔地中海港远远甩开。

丹吉尔地中海港从一开始就旨在建设一个货运、物流、制造业的综合体,为此铺设了连接了摩洛哥其他区域的高铁和公路网络。TMSA除了下辖港务局外,还负责管理物流、自贸区和工业园区。港口+自贸区的发展模式并不罕见,但成功者不多。

由于摩洛哥与欧盟、美国等56个国家和地区签订了自贸协定,园区出口产品享受关税豁免,丹吉尔地中海日益成为近岸外包的活跃中心。丹吉尔地中海港独创了分行业的自贸区运营模式,将港口周围的6个工业和自贸区分别用于物流、零售、制造业等。各园区面积共计2500万平方米,入驻了1200余家企业,在各业务领域创造了130亿美元的业务量。仅物流园区就占地200万平方米,汽车产业园囊括了世界顶尖汽车企业,助推汽车产业也成了摩洛哥第一大出口产业。2023年,丹吉尔地中海港的滚装码头处理了48万辆汽车。

在更廉价的劳动力、更优秀的基建、更大的税收优惠的吸引下,2020年,丹吉尔地中海自贸区在全球自贸区排名中位居第二,仅次于杰贝阿里自贸区。中国也闻风而动,中国交建/中国路桥将联合丹吉尔地中海港集团等共同投资开发建设丹吉尔科技城。

港口圈(ID:gangkouquan)认为,优越的地理位置、良好的营商环境、完善的产业集群,是一个港口发展的黄金三角,丹吉尔地中海港能够一直狂飙突进,没有什么秘诀,但却很难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