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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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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原创:人生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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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风悄悄

那年重阳节,风悄悄吹落孟嘉头上的帽子。

说悄悄是对于孟嘉而言,因为他竟然毫无察觉。

同行者纷纷以此为乐,甚至特意写了一篇文章,要好好嘲弄一番。

确实好笑。

但若每年重阳节都将这桩旧事拈出来,似乎一点也不好笑。

这,便是刘克庄在《贺新郎·九日》中的感叹: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

02

尽凄凉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

重阳登高,实属美事,不过这美事似乎得有个前提——

好天气。

显然,刘克庄描述的这个重阳,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虽然只是斜风细雨,但仍然给登高赏景带来不小的障碍,先不说路滑衣湿,心情上首先就不清爽了。

乱愁如织,或许是和眼前这斜风细雨唯一的呼应。

一场雨,两处下。

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

不过,虽遇上这无赖天气,九九登高之事仍不想轻易放弃。

毕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人生百般风景世间种种斑斓,都只有登高处才能尽收眼底。

千崖秋色,浩荡奔来,有此收获何惧斜风细雨,又何必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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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

诗人杜牧有诗曰“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杜牧有杜牧的通透,他刘克庄又何尝不想洒脱一回。

可是,凄凉就是凄凉,和洒脱无关。

有些事,洒脱可以忘却,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有些事,不管你在意不在意,总能轻易勾动人心底的惆怅黯然。

真的要当过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真的要和自己满头白发过不去,忽略这岁月一寸又一寸的风霜吗?

追往事,去无迹。

无迹不一定是真的无迹,而仅仅是深不见底的一声叹息。

03

看黄花

少年自负凌云笔。

生花妙笔在手,天下任我行走,少年引以为傲的利器是非常的才华。

谁不曾年少飞扬过,谁不曾在梦想的天空中酣畅淋漓地遨游过。

自负不是自负,而是志气满满的自信,这自信既基于自己,又面向未来。

所以,未来必然可期。

然而,可期的未来,必然可期的未来,到底只存在于梦想中。

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

如果说少年是春,是枝头最娇嫩醒目的一抹鹅黄柳绿,那么如今的少年早已春华落尽,萧瑟满怀。

满怀不仅仅是形式上的,同样是内容上的。

少年的萧瑟由内而外,由外而内,里里外外,都一样满是叹息。

少年,再不是少年。

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

孟嘉在重阳日被风吹落了帽子而不自知,因此成为身旁人嘲笑的缘由,如今他又能比孟嘉好到哪里去呢。

孟嘉可以写一篇回应的文章,文辞极美,那是孟嘉的洒脱和骄傲,一如曾经的他。

可同样拥有大手笔的孟嘉和他,双双都拯救不了无奈的现实。

破帽之所以是破帽,不仅仅是那帽子真的被打上落魄的标记,更在于这帽子年年被翻出,成为常翻常旧的谈资,博人一笑。

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

可是不谈破帽,相顾无言,又能说什么呢。

也无非对花独饮,泪湿长衫。

就算如此,没有身边人的谈笑,怕是黄花也笑人枯寂如僧形单影只吧。

鸿北去,日西匿。

就让夜晚早点来临吧,光明既已不再,何必留恋这短暂的斜阳。

04

新意少

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

刘克庄叹息的重阳节,年年没有新意,年年重复老套的故事。

他叹息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他叹息的,是让人压抑沉郁的黑暗现实。

重阳登高,本是让人心胸开阔的日子,而斜风细雨把破帽年年拈出面前,真正的现实让人无奈而又绝望。

也许,现实的另一面是那些人并非想年年谈论孟嘉的故事。

可是,不谈论这个,他们还能谈论什么呢?

人生君说

“生活并不重复,重复的是我们对生活的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