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人引以为傲是十三朝古都,夏商周隋唐等朝相继在这里建都。在洛阳,皇城根的宽度和广度随处可见。这里文化底蕴深厚,牡丹花开的时候,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穿着汉服的公主及殿下,古风古韵十足,洛阳成为历史与现实最相近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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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龙门石窟景区

一个朝代繁华背后,依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台的权力更替。唐代诗人刘禹锡感怀诗《西塞山怀古》: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流水的朝代,铁打的江山,带给诗人无尽的伤感。

一个朝代赓续繁荣要解决很多问题。首要问题就是打江山守江山之后的继承人问题,一众人对皇位虎视眈眈,皇位不可能旁落他人,从子孙当中找到一个忠心稳妥可靠的接班人很难。朱元璋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嫡长孙朱允文,结果叔叔朱棣发动靖难之战把侄儿赶下台。皇宫一把大火,侄儿的尸首都没有找到。嫡长子继承不可靠,康熙要传位的时候,发现九个儿子参与了皇位争夺。雍正上位之后,立储密诏藏于正大光明牌匾后面,确保皇位的平稳过渡,同时减少皇子之间的争夺。这样,大家都不知晓继承人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一团和气。这样的传位方式也不靠谱,清代末位皇帝上位的时候还是襁褓当中,一众人安抚又哭又闹的小孩,“快完了,快完了”。一语成谶。朝代末代,实在没有人选可以担此大任……

韦鸿安在医院晒太阳

洛阳这些年发展日新月异,高楼林立,新区不断外扩,经济结构不断从传统制造业转型服务业,洛阳正在积极推动产业升级和转型,加快发展高成长性制造业,再次崛起成为中部地区GDP第一城。对于企业来说,财富积累之后如何创立百年品牌;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如何培养贵族。富不过三代依然是一个灵魂拷问。

洛阳顺兴科技园创始人韦鸿安创业四十多年,企业市值超过10亿元,膝下儿女成群。目前韦鸿安因脑梗之后,长期住院康复治疗,八十多岁老人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子女大打出手。他们正在上演一场财富争夺之战。

亲者痛,仇者快。对于身患多重疾病的老人来说,身心的摧残远远大于疾病的折磨。

利令智昏,欲令智迷。老人也不得以再次一纸诉讼把儿子推上被告席。一个家族的繁荣背后竟然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

从宫廷皇位之争到家族财富之争,这背后的抢夺似曾相识。

01

万元户的光荣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人们对财富的评论标准就是万元户。

1941年,韦鸿安出生于洛阳市偃师县。父亲留给他的也只是几间土房子,爷爷、叔叔们挤在一起,实在住不下了,韦鸿安带着妻子住进了村边沟底的窑洞。在这里,一家人住了十几年窑洞,生养多个子女。韦鸿安二女儿韦利霞回忆,她八岁才穿上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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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鸿安爷爷在偃师县老宅‍‍‍

家庭走出泥潭正是建立在勤劳的基础之上。三十多岁的韦鸿安白天开拖拉机搞运输,天寒地冻的日子里面,需要用火把给拖拉机水箱解冻,这样才能保证机器运转。四点多钟,妻子给拖拉机点火预热,五点多钟,韦鸿安出门工作。晚上,韦鸿安喂养集体的牲口,只为多挣工分,干到两手肿胀。凭着自身的努力,韦鸿安用一辆拖拉机换回三辆拖拉机。

1985年,韦鸿安用自身的积蓄创办了第一家企业,偃师顺兴冶金粉末厂,主要生产铁粉。因时机不对,加之没有相关经验,企业收益太差,厂子很快就关停。

1987年,韦鸿安在村里老厂对面创办第二家企业,偃师顺兴冶金耐火厂,主要业务铝矾土粗加工。24岁的大儿子韦占京负责厂里生产和财务;22岁二儿子韦占功对外联络业务;14岁的二女儿韦利霞,承担厂里所有杂事,包括镇上买菜,县城买机器配件等等,偃师货场收发货等等。两年之后,16岁的韦利霞学会开车,兼任厂里的司机。

韦鸿安偃师创办的厂房‍‍‍

这是一个典型的家族企业管理模式,重要岗位都是自己子女,他们以厂为家。孩子为了帮助父亲,基本上辍学来工作。韦鸿安只有大女儿韦占霞上过大学。让人耿耿于怀的是,韦鸿安还有第三个儿子,作为厂里电工,误碰高压线路,因自身患黄疸肝炎,触电成为早逝的一个诱因。

韦鸿安四十多岁开始创业,五十多岁发家,这是一个民营企业家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他们叫这两个厂为黑厂(铁粉颜色),白厂(铝粉颜色)。“黑白两厂”为他们家族企业发展积累第一桶金。挣到钱之后,韦鸿安在偃师县城购买十亩地,建造偃师阳光宾馆,后更名为东阳大酒店,至今都在营业状态。‍‍‍‍

东阳大酒店,原阳光宾馆‍‍

2004年左右,韦鸿安在洛阳购买地皮,开始着手建设洛阳顺兴科技园,同时也在市区上阳花园购买独栋别墅,用于住宿及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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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鸿安赚钱购买的别墅用于办公住宿‍‍‍

打拼路上,各司其职,家庭充满了温馨。韦利霞回忆,大哥带她去龙门石窟玩,二哥出门给她带礼物,哪怕礼物再轻,她都感动不已。两个嫂子从邻村嫁过来,小妹开车迎嫁回来。

唐代诗人王建《新嫁娘》描绘场景,“三日入厨下,洗手做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韦利霞念念不忘还是嫂嫂做羊肉的独家配方。

家族人丁兴旺,一家人围着三米长的桌子团年饭,大家都陪着父母守岁,挨个排队向父母讨要红包。一年红包都会发几十万,主要图一个高兴。

说到此处,韦利霞泪如雨下,她说没想到哥哥把她送到监狱,置她于死地。这些美好的记忆成为妹妹们最不愿回忆的时刻。

过去已经回不去,她们不堪回首。

02‍

亿万资产的积累

2004年,偃师顺兴冶金耐火厂更名为偃师顺兴冶金耐火有限公司。

2006年,韦鸿安到洛阳经济开发区投资,创办第三家企业,洛阳顺兴置业有限公司(后更名为洛阳顺兴信息科技园有限公司,简称“顺兴科技园”)。公司经营范围包括科技园开发、经营;为孵化器建设、运营和发展提供相关服务等。

2010年,顺兴科技园开建。园区通过分批开发,解决了资金流转不畅的问题,一步步壮大成为洛阳知名产业园区。根据目前顺兴科技园官方资料,园区占地120亩,规划建筑面积18万平米米,总投资6亿元。

十年发展让企业发展驶入快车道,这是家族财富暴增的起点。

洛阳顺兴科技园大门

2012年,韦利择辞职回到园区工作,负责办公行政工作,后期负责招商工作。

2016年,因冶金厂效益缩减,大儿子韦占京从偃师回到洛阳,公司任命其为总经理,不负责具体工作,但是可以看财务月报和所有合同;二儿子韦占功种植牡丹,也不参与洛阳公司的业务。

小女儿韦海霞一直跟着父亲打拼。园区建设当中,小妹负责后勤部,消防特建,日常报销等等。

园区发展及工作需要让兄妹再次归位。园区的建设并非一帆风顺,他们面对很多陌生的领域,都需要在摸索当中学习。当初建设洛阳顺兴科技园标准厂房的时候,韦鸿安就带着员工去江浙学习相关知识。对于个人来说,她们很多人不懂电脑知识,都是从零开始学习。

在建设过程中,有很多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2011年,洛阳市安委会通报一起与顺兴科技园相关的安全责任事故:2011年5月22日,洛阳经济开发区顺兴信息通信产业园13号楼发生一起触电事故,造成1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约35万元。经调查,这是一起因施工现场安全管理混乱、职工安全意识不强造成的责任事故。其中对洛阳顺兴金地物业管理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韦海霞、董事长韦鸿安分别处以上一年年收入30%的罚款。

园区发展规模越来越大,而属于兄妹各自的产业却越来越清晰,分管招商的韦利霞出资100万在园区经营酒店项目,而这一系列的产权归属则为后面财产争夺留下把柄。

此时,韦鸿安占园区股份16.6%,妻子刘层占30%,剩下股权由两兄弟分摊。对于女儿,还算“外人”,父母对股权方面没有分配。而随着年龄增长,韦鸿安开始考虑自身养老问题,也承诺过给女儿分配过股权。

顺兴科技园的宝马4s门店‍‍‍

2021年5月15日,顺兴科技园发布土地租赁声明,对于顺兴科技园土地租赁各家汽车4S店的租金收益归属韦鸿安与刘层养老,其他股东不得干涉。这是家族财富分配达成的协议,兄妹四人都没有异议。顺兴科技园区汽车租赁厂家有宝马、奔驰、雷克萨斯、保时捷等汽车品牌代理商家,一年租金累计约千万元。

汽车租赁收益作为韦鸿安养老费‍‍‍‍‍‍

这期间,兄妹关系一直很融洽,兄长的小孩读书期间,韦利霞招待小孩吃喝,甚至连内裤都帮孩子洗。大嫂实在看不过去,才提醒小姑不要洗。

一切都在父亲掌控之下的时候,矛盾暂时被掩盖,兄妹还能保持一团和气。而矛盾正是有很多细枝末节的问题堆砌而成,它只是没有找到一个爆发点。

公司财务总监张丽最佩服就是董事长韦鸿安,这是一个有大格局,大视野的老板。

韦鸿安倒了,这棵树上的猴子也会跟着散。

03‍

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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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鸿安目前每天都需要接受康复治疗‍

2021年7月,韦鸿安和妻子刘层带着保姆、司机一行人去重庆旅游,在旅游的过程中,老爷子吹了酒店大堂一冷一热的风,顿感身体不适,而且手脚不听使唤。两儿子建议坐动车回洛阳治疗,这让女儿韦利霞觉得哥哥韦占功耽误了父亲脑梗最佳治疗时。

公司最重要的就是签字权,包括财务人员为了保持运营独立性,如果没有董事长的签字就不会付款。据说,这让两个哥哥没有面子。

2022年1月,韦鸿安生病期间,为了保障公司的正常运作,授权韦占功代管公司经营,包括管理权、财务签字权。等到身体康复了,再收回相关权限。

2022年1月15日及1月17日,韦占功以公司法人变迁为由,将股权变更夹带相关文件当中,韦鸿安签字之后,顺兴科技园完成法人变更和股权变更,韦鸿安16.6%股权划入韦占京名下,以价值一千元成交。刘层30%股权一同被划走。兄弟两人各占49%股权。

股权转走之后,事情起了变化,家庭关系随之变化。

作为家庭子女及公司发展重要的一环,韦利霞和韦海霞二人明确要求两位哥哥给予自身各自8%股份。兄弟二人刚开始表示同意,后拒绝签字。韦利霞随后表示可以放弃股权,保留宾馆运营权限20年。甚至两位妹妹提出只保留分红。韦利霞认为,相对公司的每年数千万收益来说,这是九牛一毛。但是韦占功多次出尔,顾左右而言他。

对于韦利霞提出的股权架构提议,韦占功表面附和,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一步步退让,换回自身利益不保。韦利霞认为,西瓜都给他们了,捡一个芝麻都不行。她想用法律手段拿回自身利益,“让两个哥哥重新认识社会”。

2022年10月,韦利霞给韦占功发出最后通牒,准备法律起诉。姐妹二人开始了法律途径进行反击。韦利霞要父亲拿回失去的股权,只能把父亲作为被告,这又担心其他人说闲话。因此说服父亲同意以自身名义起诉儿子,先让大儿子退回自身16.6%的股权再做分配。

韦鸿安同意起诉自己的儿子。由于年纪比较大,他自从患脑梗之后,加上白内障等眼疾等多重病症,康复等过程比较漫长。在这两三年康复过程中,汽车租赁的收益进入公司户头,并没有打入他的账户,而自身的工资也断了,户头的钱也被划走。韦利霞认为父母人身自由被限制,虽然住着几百平的房子,但是司机,保姆随时监督老人的行动,就连亲人日常的探视,司机保姆都需要随时汇报给韦占功。

如果报告迟了,韦占功会骂人,甚至克扣相关人员工资。

2023年1月16日,开庭前一日,韦鸿安选择了撤诉。据韦利霞表示,韦占功采用多种手段,例如带着儿媳去老爷子面前哭诉,哪有老子起诉儿子的?一场悲情牌打下来,老爷子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放弃起诉。此外,韦占京还对父亲进行胁迫,如果父亲不撤诉,韦鸿安与刘层不能相见,不让护理人员上班,韦鸿安无法如厕等等,个人生活得不到保障。‍‍‍

自从韦鸿安生病,股权被转移之后,一个身家过十亿的企业家看病费用都没有着落。韦鸿安睡过病床走道,欠药店一千多元的中药钱长达半年无力支付。

亲友探索韦鸿安期间,护工顶着他的腰,说这坐姿舒服点‍‍‍‍‍‍‍

目前,韦鸿安长期在洛阳市第一中医院治疗。护工推着老人在医院停车场晒太阳,阳光打在斑驳脱落墙面上,停车场奔跑的只有一些流浪猫。‍‍‍‍‍

老人的意识还算清晰,表达依然有力度,谈及儿子的所作所为,他觉得两个儿子狼狈为奸,一人在幕后出主意,一人冲在前头。

张丽说,老板是一个挺爱干净的人,生病之后,一度生活不能自理,米粒沾满胸襟,每次她看到这样的画面都忍不住掉眼泪。

04

清算

斗争扩大化了。

2022年,跟着韦鸿安打拼17年的财务总监张丽把顺兴科技园告上法庭,原因是韦占功把张丽停职,并强行锁闭张丽在公司的办公室、宿舍门,张丽很气愤,她只能把自己工作多年的公司告上法庭,以此拿回人物品和劳动补偿。

韦氏姐妹工资相继被停发。2022年2月,顺兴科技园停发韦利霞工资;6月,顺兴科技园区停发韦占霞工资;10月,顺兴科技园停发韦海霞工资。

作为一个家族企业,基本上家族成员都在领取工资,只是有人在岗,有人不在岗。有人出力,有人不出力。而首先被踢出局的是姐妹三人。

2022年12月24日,韦占功、韦占京等家庭成员六人开会,会议内容是要对韦利霞“出手”。

企业对个人出手‍

出手的意思就是动手收拾人。

2022年12月30日,顺兴科技园张贴公告,抬头指向韦利霞:因近期你情绪波动较大,你的行为对外已造成公司口碑下滑,客户流失,对内造成财务结算障碍,暂停招商工作……

落款是企业公章。家庭内部的问题,以公司的名义,对准了个人。韦占功通过这种羞辱的方式把相关公告张贴在企业园区,韦利霞撕掉,他们就继续张贴。

2023年1月3日,韦占京进入园区招商中心,搬走韦利霞办公电脑主机,韦占京家属在招商中心拿走韦利霞手工记录的客户资料。

2023年3月到4月,这几个月的时间,双方围绕办公室使用相互加锁撬锁,放到几十年前,这不就是小孩过家家的游戏么?而现在矛盾只能不断通过报警来解决纠纷。‍

2023年3月8日,韦占功告韦利霞职务侵占罪,韦利霞被洛阳市公安局洛龙分局传唤做相关笔录。

韦利霞谣言满天飞,有人传播她招商过程中有吃拿卡要嫌疑。这是韦利霞不能接受的。韦利霞也以自身名誉受损起诉韦占功。

各自都在较劲,卷入其中的还有安保人员。这场斗争让步即输家,赢家通吃。谁都输不起。

公司运营也陷入混乱,员工餐厅一度被暂停。公司跟客户签订的合同,韦占功表示要重新签订。

2023年10月29日,管理物业的韦海霞失去顺兴科技园区地下仓库使用权,连同丢失还有十几箱韦海霞购买的存放准备孩子结婚用的名酒。而有钥匙开锁的就是韦占功。韦海霞和韦利霞找韦占功理论发生冲突,韦占功殴打了韦海霞,韦利霞拿起铁锹砸了韦占功汽车,以此通过“围魏救赵”的方式解救小妹。

地下车库,殴打画面,来源互联网‍‍‍‍‍‍‍‍‍‍‍‍

人被打伤了,车被砸了,韦海霞和韦占功相继报警了。

原本以为是一场司空见惯的家族纷争,财产损失可以通过赔偿来解决。就当韦利霞抱着和解心态来到派出所,她首先向哥哥表示道歉,结果自己的哥哥拒绝和解,他把韦利霞送进拘留所。对于打人,警方判断为互殴,韦海霞赔偿五百块医药费。

韦占京被行政处罚

2024年1月15日,韦利霞关了十天,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她觉得老天都替她喊冤。而自己的母亲过来看望她的时候,她拒绝了母女相见。她不敢面对自己的亲人。母亲就在楼下张望没进楼道,亲人之间的无言,大概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哀莫大于心死。心凉了,斗争就会更加坚决。韦利霞觉得过去自己太过于仁慈,拿回股权也成为自己解决问题最公平的方式。没有股权就会失去一切,谁都没有安全感。

在斗争过程中,韦利霞的手机被韦占功抢走,至今都没有找回来。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警察也没法取证,只能不了了之。韦鸿安的手机也被韦占功一次当街、当众摔碎,一次强行拿走,报警后没有处理,至今不予归还。

双方不断法庭见,这两年多的时间,几方发生纠纷报警多达五十多次,立案多达二十多次。令人叹息的是,这样的案情发生在兄妹之间,围绕一个市值超过十亿的大企业股权争夺而展开。

妹妹或者哥哥与父母相见,兄妹一方都很紧张。谁都不希望对方从父母那里得到对自身不利的证据。

而韦鸿安当务之急,坚定信心拿回属于自己的股权。

有人问,拿回16.6%股权该怎么办?

韦鸿安表示,谁对我好,我就给谁。

悬而不决,或许能让子女对自己好一点吧,或许自己有了股权,自己对公司还能有点话语权。

05‍

重新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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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13日,关林法庭开庭审理韦鸿安起诉儿子韦占京索要股权案。

关林法庭就在关林庙景区旁边,忠义两全的关羽就埋葬于此,这里是一个著名的4A景区。

关林庙景区

双方围绕韦占京股权转移过程中,是否有逼迫之嫌提交相关证据。

现场播放了韦占京辱骂父亲的录音,韦占京站起来给公众道歉,表示这是情急之后对反应。

韦海霞作为证人播放了父亲被推搡的视频,她认为这是韦占京逼迫父亲签字采用的手段。而播放视频并不能代表哥哥胁迫签字,甚至有推搡动作。

韦海霞出庭表示韦占京没有赡养父亲,当庭质问韦占京,咱们的父亲四个月没有洗澡?

法官立马表示与本案无关。

韦海霞的表达有些紊乱,思路不算清晰。据说多次被殴打后,留下心理阴影。

而韦占京作为被告表示,这三年出资八十多万元购买奔驰商务车,配置保姆,司机等对父母进行妥帖的照顾。

韦鸿安目前在医院做康复治疗

而没有出庭的韦鸿安出示相关证据,表明奔驰车是在自己生病之后,康复期间自己掏钱购买。

一个市值亿万的企业,16.6%的股权以一千元的价格被转走,双方纠结于是否被胁迫,深陷家庭的矛盾当中。原告并没有从签字造假,市场监督管理流程合理合规等角度收集更多证据。

法庭宣判休庭之后,法官建议双方和解。

韦利霞谈及企业走到这一步,把问题归结于家庭教育的失败。韦家兄妹,几个初中高中辍学。大姐读书最多,大学学历。其他兄妹受教育程度不高。其实,家族有钱之后,两兄弟都开始重视教育,各自把儿子送去英国留学十年,目前韦占功的儿子韦飞赢已经成为公司法人,并且持有少量股权。

2019年,韦利霞对父亲表示,你培养接班人失败了,还不如培养自己的孙子做接班人。韦利霞打心眼看不起自己的两个哥哥,他们只会变着法子找父亲要钱,买房,儿子结婚生子都会找父亲要钱。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而两妹妹从来没有向父亲伸手要钱。

张丽被解雇的原因也是瞧不起兄弟二人的一些做法,觉得目前的董事长韦占功太过于短视。张丽举了一个例子,在园区招商引资的过程中,一家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有意向要入驻园区,在公司宴请的时候,张丽找公司申请两瓶茅台酒,结果临走的时候韦占功的司机冲下来拿走了茅台酒,质问的她什么级别宴会要喝茅台酒。

张丽赴宴途中哭了一路,自掏腰包购买了两瓶五粮液应付这个饭局。后面这家企业也没有入驻园区,相反人家以更高租金入驻其它园区。

一个市值过十亿的企业,企业管理权依然没有定论,两兄弟就算各自拿到50%股权,斗争还会继续。这是局内人根据他们过往作风的判断。他们都过度把股权划定为投票权,都想把更多股权抓在手上。

韦利霞说,当初父亲股权也只有16.6%,企业还是一路向好?

过去,他们把亲情看的太重,人情看的太重,没有按照正常企业流程规则办事。结果公司发展壮大了,等到想到要请专业人士来做股权架构,既得利益者已经开始下手,不顾及任何亲情,谁都不肯放手,这样的结局很意外。

2024年春节,韦占京韦占功看望父母,给家中司机、保姆都相继发了红包,而就是没有给父母用钱。据说,他通过这种方式来羞辱人。老人的户口只要有钱,立马就会被转走。

很显然,家族已经解体,撕裂已经造成亲人间无法弥补的痛苦。这是他们享受财富增长过程中不得不承受的痛苦。企业还要发展,他们还要继续向前看,谁有能力挽狂澜把他们从内耗当中解救出来,这是摆正当下企业运营的首要问题。

现代企业让更多参与打拼的人持股,这是一个成熟企业该有的气魄。顺兴科技园为众多知名企业服务,企业上半身已经迈入现代企业的服务范畴,而管理思想还停留传统作坊思维。

家族企业并不是原罪,关键是如何更新管理思维,让企业迈上一个新台阶,否则到手的财富还是守不住。

吴晓波在《激荡三十年》写了很多优秀企业倒下的案例,都不及这个案例丰富多彩。民营企业如何发展,经济如何做大,这是我看过最戏剧的一面,这不单单是环境因素影响,更多的是深陷局中的人能否自拔。

据说,韦鸿安的股权不管拿不拿的回来,下一步他都会把几个子女告上法庭,因为他已经没有人愿意赡养了,他也只能走法律途径。

韦鸿安住十多年的窑洞已塌陷,沦为垃圾场

一代传奇企业家,曾经的纳税大户,并且把纳税放在企业发展之首,却没有料到晚景如此凄凉。

(作者,小锐,晓寰财经特邀撰稿人,本文资料来源韦鸿安、韦利霞、张丽等人提供,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