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
文成公主入藏的故事，大家从小就听过。这位唐朝公主进入西藏，和吐蕃国王松赞干布结成婚姻，为唐朝与吐蕃的交流做出了重要的贡献。遗憾的是，我们今天对吐蕃社会的了解仍然是有限的，特别是吐蕃高级贵族墓葬的发掘寥寥无几。
2019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公布的青海乌兰泉沟吐蕃时期壁画墓便是一处极为重要的吐蕃时期考古发现，该发现因此入选2019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
青海乌兰泉沟吐蕃时期壁画墓发掘现场
一、乌兰泉沟发现了古墓
这是目前为止，我国青藏高原地区首次发现的吐蕃时期壁画墓。墓内出土的彩绘漆棺，是目前为止青藏高原地区首次发现的独特葬式装饰风格，具有浓郁的汉地特色。在墓葬内后壁发现的密封暗格，及暗格内发现的金器，是中国乃至世界的首次发现……太多太多的首次、第一、独特，将青海乌兰泉沟吐蕃时期壁画墓推到世人眼前。
我们先看一看泉沟墓地的具体位置，它位于青海省乌兰县希里沟镇河东村。在村子附近有一片山谷，而泉沟墓地就位于这片山谷之中。早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时，泉沟墓地就被发现。
泉沟墓地的位置
这座墓葬在一座独立于地面的山丘的斜坡之上挖坑建造。2018年9月-2019年9月，考古工作者对它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大规模科学考古发掘。
青海乌兰泉沟吐蕃时期壁画墓地貌卫星图
二、考古工作终见高级大墓
按照田野考古操作规程，考古工作者先在钻探发现墓葬的地方布置探方，也就是用一个个方格将墓葬卡定在方格区内，这样容易控制发掘进度和遗物出土地点。然后便开始了紧张的挖掘工作。
一铲铲、一车车，将墓葬上方的填土不断运出，考古人员发现这是一座等级极高的带有一条墓道的长方形砖木混合结构的多室墓葬。墓道位于墓室东部。墓葬经过测量，体积十分巨大，长约10米，宽约8米，深约10米。这令在场人员对接下来的发掘充满了期待。
墓葬开口情况航拍图
墓葬不断向下发掘，很快有了发现。在墓葬填土挖掘了快要5米的时候，发现了一层人工有意铺砌的石块，石块巨大，在石块堆的中央，居然仰身直肢躺着一具殉葬的人骨。经过专家辨认，这应该是一位殉葬的武士，他腰佩箭囊，肩背木弓，仿佛生前战功卓著，是大墓主人得力的好帮手。
继续向下挖去，墓室的轮廓逐渐呈现在眼前，它由前室、后室和2个侧室构成，形制等级在藏地是十分高贵的。墓室用柏木构成，仿佛在地下用木头建造了一处死后的“豪宅”。
墓室内的情况
考古人员打开了墓顶进入了墓室，可以发现墓室内也是富丽堂皇。在前室的砖墙上有精美的壁画，通过辨认应该是仪仗卫士图，描绘的是墓主生前出行的场景。虽然许多地方已经斑驳不清，但依稀可见残留的旗帜和迎宾、牵马者等人物。
后室的墙壁上同样有壁画，描绘了外来使者向墓主人进献动物的场景；墓主人及宾客在帐篷中饮酒吃饭的场景。虽是在吐蕃地区，但墓葬壁画中也描绘了大量汉式建筑和汉地山水花卉，体现了汉蕃文化的交融与互动。
墓室中的壁画
这时，抬头看看墓顶，上面也仿照着天空绘有日月星辰等图案，还有传说中的神禽异兽、祥龙飞鹤，好似描绘了墓主人死后升天的另一个世界。
三、墓中随葬神秘精美
从前室进入后室，墓室因为年代久远，保存状况特别不好。在地面上，考古人员发现了散乱堆积的人骨，应该是一男一女夫妻俩。“这是一座夫妻合葬墓”，考古人员激动地说。
除人骨外，墓室内还零星发现了少量随葬品，如丝织物残片，但已经残破不堪；嵌绿松石金银带饰，零散地遍布在墓室之中；还有铜筷、铜饰件、铁器残块、漆木盘、陶罐残片、玻璃珠、粮食种子和动物骨骼等。
墓室清理时为了更好地提取文物而使用的吊机
考古人员有些沮丧。这么大的一座墓葬，还会不会有高等级的随葬品出土呢？墓主人到底是谁？考古人员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位考古队员发现在后室西侧木椁外墓底坑壁上，有一点异样，细细观察，居然是一个暗格，它被用土和木头完全封藏了起来。现场顿时激动起来，“打开暗格！”
墓葬中的暗格和细节
怀着激动地心情，暗格被打开了，里面的文物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是一件镶嵌有无数珍珠宝石鎏金王冠和一件镶嵌绿松石的鎏金金杯！
这两件珍贵的文物，墓主人小心地封藏在暗格中，可见对它们的珍视程度，这是具有神圣意义的物品。无论装饰还是技艺，这两件文物都是最顶尖的，中原与异域的风情在它们身上得以集中体现。
暗格中的金冠与金杯
四、乌兰泉沟意义非凡
青海乌兰泉沟吐蕃时期壁画墓的发现，大大刷新了人们对神秘的吐蕃王朝的认识。首先壁画墓常见于汉文化地区，在青藏高原十分少见。吐蕃统治时期，这类壁画墓十分不流行，而此次发现的壁画墓葬，等级极高，体现了汉文化在吐蕃统治阶级中的重要影响，对于研究吐汉关系有极高价值。
壁画墓中依稀可辨的彩绘漆棺也是首次发现于青藏高原地区。由于受手工业水平和原材料的限制，青藏高原地区制作大件的漆器十分不易。这一次发现装饰如此华美的漆棺，可见吐蕃上层贵族对这类物品的青睐。
墓室中并无太多珍贵随葬品发现，最重要的随葬品——金冠和金杯被珍藏在墓室后壁的暗格中。这是一种十分独特的葬俗，可见墓主人多么珍视这两件物品。
乌兰泉沟发现的金杯
文史君说
研究唐代的历史，一般大家都关注李唐的强盛，其实在其周边的吐蕃政权也是值得细细研究的。此次发现的泉沟墓葬，位于河西走廊、新疆地区、青海丝绸之路的要冲地带，扼守着大唐通向中亚的门户，对于研究多民族文化与一带一路、文化交流具有十分深远的意义。
参考文献
仝涛、辛峰、陶建国、孟柯：《青藏高原首次发现吐蕃时期壁画墓》，《中国文物报》2020年1月17日第8版。
王鹏：《高原埋巨室 暗格藏金冠——青海乌兰泉沟吐蕃时期壁画墓》，文博中国，4月28日。
中国文物报：《国家文物局发布四项“考古中国”丝绸之路考古重大成果之一：青海乌兰泉沟吐蕃时期壁画墓》，社科院考古所中国考古网，2019年11月25日。
（作者：浩然文史·召燕不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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