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国栋

1912年底,深切体会到徐树铮政治、军事才华的袁世凯终于按捺不住喜爱之情,横刀夺爱。他将徐树铮的老上司段祺瑞找来过组织生活,顺便提起要调徐树铮到自己身边。一向对袁世凯言听计从的段祺瑞听了暴跳如雷,直接顶撞袁世凯道:“有人问你要曹锟,大总统给不给?”袁世凯讨了个没趣,挖墙角一事只得作罢。其实徐树铮早年就是来投奔袁世凯的,阴差阳错,成了段祺瑞的学生。究其原因,与袁世凯的用人不当大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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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树铮一开始是想通过科举考试步入仕途,无奈清末政治改革,没有赶上好时候。累次乡试都不中,顶着个秀才的功名干着急。1901年,在新婚媳妇的帮助下,逃脱家庭的束缚,到山东济南投靠巡抚袁世凯。徐树铮也真够倒霉的,揣着媳妇变卖嫁妆凑的微薄盘缠,大老远的从徐州跑到济南,却连袁世凯的面都没有见着。为什么呢?

因为袁世凯正在为老母亲丁忧,按礼无法会客。为了不怠慢客人,请老态龙钟的山东观察使朱钟琪来考察这位年轻人。朱老夫子是个保守派官员,满肚子的封建观念思想,听说徐树铮不听父母规劝,擅自离家投军,火冒三丈,不但不予接纳,还将徐树铮骂了个狗血淋头。两人谈不拢,一拍两散也就罢了,偏偏朱老夫子爱较真,亲笔写了一封信寄给徐树铮老家,将这个不孝子奚落得无地自容。年轻气盛的徐树铮吃了朱钟琪这顿杀威棒,雄心壮志立马就减去了一半,极度郁闷的在济南街头晃荡,一门心思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其实段祺瑞为袁世凯手下的三品炮队统领,还兼着新军的培训管理工作。段祺瑞到袁世凯府上汇报工作,返回的路上就碰到了落难秀才徐树铮。徐树铮向段祺瑞行了礼,双方寒暄了几句,找个馆子小酌几杯。听了徐树铮的抱负,段祺瑞深以为然,让小徐先去他的部队报道,其他的事情慢慢理会。就这样,本来千里投靠袁世凯的徐树铮,阴差阳错成了段祺瑞的学生。

徐树铮在段祺瑞身边当了四年的记室,段祺瑞感觉有些屈才,问小徐愿不愿意去日本学习新式军事理论?徐树铮求之不得,欣然答应。1905年,徐树铮拿着段祺瑞提供的学费,东渡日本振武学校和陆军士官学校深造,5年学业完成归来,老父亲都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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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树铮在段祺瑞门下当高级军事参谋,几个月就让北洋同僚领教到了他的利害。首先策划段祺瑞师向紫禁城炮击,让清室不敢谋害袁世凯;接着刺杀北方革命党首领吴禄贞,让革命党人攻入北京城的计划流产;后设谋逼迫满清政府将军政大权授予袁世凯,直接导致清帝退位。谁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人家徐树铮一介书生,比数万大军都管用。

袁世凯一向高傲,不轻易流露对下属的感情。但是这个徐树铮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霹雳手段,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人才难得,要想办法挖来唯自己所用。于是老袁将徐树铮的顶头上司段祺瑞找来喝酒,顺便谈一谈北洋政府下一步的发展工作方向。段祺瑞原本不知道袁世凯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陪衬,当听到老袁要将徐树铮挖走时,满腔的怒火终于压不住爆发了,顶撞道:“如果有人问你要曹锟,大总统给不给?”谁都知道曹锟是袁世凯门下第一心腹,左右手,怎么能割爱让予他人。见段祺瑞激烈反对,袁世凯讨了个大大的没趣,挖墙角一事只得作罢。

徐树铮也确实有本事,1915年反对袁世凯与日本签订二十一条,被免职;1916年带头反对袁世凯称帝,让老袁捶胸顿足;1917年策划张勋复辟(徐树铮不放水,凭他张勋5000人,北京城都进不去),逼走大总统黎元洪;1918年串联北洋三派武力统一全国,操控福安系控制国会;1919年屯兵外蒙,迫使外蒙古取消自治。纵观当时的中国政坛,还有谁能够盖过徐树铮的风头。

1925年12月29日,徐树铮为政敌冯玉祥杀害,终年45岁。生前授陆军上将、远威将军。近现代军史学家评价徐树铮:“北洋政府最有血性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