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加拿大鹅的消费主力,竟然(理所当然)是中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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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古里的Baker & Spice里掐着秒表坐了五分钟,我捉到了 8 个穿着加拿大鹅的人从门口经过。

我紧了紧身上在打折村买的 MaxMara 大衣,感受到北京的一丝凉意。

早上十点钟,吸着北京冬天清冷的空气,我来到了京城潮流地标——三里屯太古里,想要看看传说中排队百米的加拿大鹅旗舰店到底有多火。

空气质量 App 显示,今天北京零下6 度,空气比上海还好那么一点,天蓝有小风。打车的时候司机告诉我,在北京多霾的天气里,这样温和的晴天算是冬天最舒服的时节。“前段时间零下十几度还刮大风呢。”

虽然很久没来过三里屯太古里,但不看地图找到加拿大鹅的店铺并不难,只要跟着几个穿着Moncler 或者已经穿着加拿大鹅的行色匆匆目标明确的人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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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屯随处可见的大鹅广告牌

这家加拿大鹅店铺的市口极好,位于三里屯太古里的中心地段,对门的邻居都是 Versace、Balenciaga、Acne Studios、Sacai 等年轻人中流行的时装品牌。

不过这些店铺的冷清和大鹅的门庭若市形成鲜明对比——倒是有顾客在斜对面的竞争对手之一 Moncler 和大鹅的店铺之间进进出出,可能是在对比款式和价格。

大鹅对面门可罗雀的Moncler

均价八千到一万元人民币一件的加拿大鹅羽绒服到底有多火?平均每三个走出店铺的顾客中,就有一个手上提着购物袋,不少人拖家带口进店,买了不止一件。

“这么贵的衣服,就买个有 Logo 的呗”

“黑标和红蓝标没有区别,因为这(zhei)衣服比较贵,有人想显得低调点,就买个黑标的。”一楼的导购热情地向我介绍着。

黑标大鹅,闷声发大财

和之前在老佛爷百货的专柜相比,加拿大鹅的北京旗舰店气派很多,一楼是男装,二楼是女装和童装,还有旗舰店标配的“The Cold Room”——最低零下 25 摄氏度的试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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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十点刚过,加拿大鹅里已经人头涌动

我进店不久,一楼的试衣镜前就被一群结伴而来的中年男性挤满了,他们看来是做足了功课,什么“远征”“迷彩”张口就来,导购忙着找货时,他们相互之间还要参谋一番,“这个短款收腰,显得人精神。”“买个深色的呗,耐脏。”

一旁端着矿泉水托盘的店员在拥挤人流中显得格外淡定,见我在旁暗中观察,问我:“小姐您要喝口水再接着逛吗?”

休息区有店员端着纯净水待命,的确是奢侈品标准了

中年男性们对于加拿大鹅的热火朝天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感觉他们对身上这件大鹅的专注绝不亚于爱穿貂儿的某地女性。在一楼的结账区,一次买走两件甚至三件的大有人在,很多人是穿着 Moncler 等品牌的羽绒服过来的,也有自己身上已经穿着大鹅,来店里给家人买的。

走上二楼,我才发现真正的主场。虽然现在是周六早上十点半,但二楼已经挤满了人,很多人拖家带口来拍照打卡,一脸睡意的丈夫们抱着妻子的衣服,带着娃坐在试衣间旁的等待区,“反正要花钱,这么贵的衣服就买个有 Logo 的呗。”

和一楼那位热情的导购小哥相比,二楼的导购小姑娘就牛气许多。我告诉她我想给家人买羽绒服,希望她能推荐一款合适的,“很多码都不全了,您先说您要什么(型号),我去帮您找。”说完就急匆匆走开了。

旁边一位本地口音的阿姨转过头告诉我一些人生经验:“你得先在小红书上看看别人穿的,确定你要什么款,她才会去库房给你找,挂在这儿试的就这么几件。”

我观察了一下最受欢迎的大鹅款式,虽然时尚媒体都在鼓吹今年流行“oversized羽绒服”,但店里无论是女青年还是女中年,都对专门针对亚洲市场的收腰修身款式“FusionFit”有着整齐划一的迷恋,看来大鹅的市场调研做得相当精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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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场试衣的“点击率”来看,红色、石灰色、白色等比较浅亮的颜色更受女士们欢迎,买单的男士们则出手阔绰,不忘给家里的小朋友也捎一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末早上大家都在赖床,店里的年轻人相对来说试的多,买的少。一些看起来潮流打扮的年轻人结伴前来,试了试款式后便在一起小声嘀咕:

“还是 Moncler 的好看。”

“有这个钱买件‘雪山’多炫!”(指 Supreme 和 The North Face 联名的雪山印花冲锋衣)

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上楼在店里逛了一圈,其中一个相中了短款的 Chilliwack,穿上身就不想脱了,美滋滋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旁边的姑娘就一个劲儿劝她:“七千四太贵了,这个价格你买件羊绒衫,穿在里面也一样暖和。”

说到大家最关心的价格,旗舰店里每件大鹅比国外代购贵大概人民币 1-2 千元。虽然结账的客流没断过,现场还是有很多精明的顾客暗自在手机上和代购比价,盘算着过年前能不能穿上新衣服。

大街上,地铁里,加拿大鹅随处可见

当我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排了二十多个顾客,店铺里面也排起了队,店员和保安开始拉起围挡维持秩序,外面没进来的人也在探头探脑,不时有路人凑上来问:“这什么牌子啊?咋还要排队啊?”

我问了问戴着雷锋帽的保安小哥:“每天排队的人都这么多吗?”小哥看着没有见过世面的我说:“人多人少也没个准的,有时候呼啦一群人冲上来排队,走过来的人也想凑凑热闹,人一下就多了。”

“28 号开业晚上就排大队了,人最多的时候就是元旦假期,队伍排到那儿拐弯到广场还打个卷儿,”保安小哥指了指路尽头的转角说,“店里的人试半天不出来,外面的人要排两三个小时才能进店,我们每隔十分钟就去外面喊一声告知热门款断货,那些人根本不信,坚持接着排,结果排队仨小时,进去两分钟就出来了。”

这些排队的人里除了普通消费者,当然还有给国内其他城市发货的代购,“还有代排队的呢。”

来北京之前,朋友告诉我“北京鹅的密度特别大,街上地铁里随处可见”,当我走到太古里隔壁的 3.3 购物中心时,面前戏剧性的一幕验证了他的说法。

duang的一声,排队进出三里屯停车场的路上两车追尾,所幸速度不快车没大碍,后车司机叼着烟,前车后排女士跑下来看车屁股,两人双双露出了肩上的大鹅logo。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拿大鹅真的很流行,今年被大家吹爆的国产羽绒服品牌波司登也采用了类似的圆形 Logo,一些仿照加拿大鹅版型的小品牌,也有意将自己的 Logo 设计得与其看上去相似。

许多其他品牌的羽绒服也用起了圆标

开业爆火,大鹅究竟有什么魅力?

在中国首家旗舰店正式开设之前,加拿大鹅把大中华区总部放在了上海,并于 2018 年 9 月正式上线了天猫旗舰店,目前已经有 42 万粉丝,紧接着在三里屯瑜舍酒店中庭举办的快闪店,同样反响热烈。

但原本定于 12 月 15 日在北京三里屯开业的加拿大鹅中国首家旗舰店,直到 28 号才低调开业。

虽然官方通知是因为店面施工不到位,但真正的原因想必大家心里都有点数:被加拿大扣押的华为公司首席财务孟晚舟女士到现在都没有回国(近日新消息称美国已经正式提出引渡孟晚舟)。

这些纠葛导致中加关系一度紧张,中国网友吵着要抓吴亦凡去换人,更有不少人在社交平台上喊着要抵制加拿大鹅。

就在上周,加拿大人谢伦伯格因为贩毒在中国被判死刑,一来一去引起全球媒体的强烈关注,外交部领事司的官微也发布了名为《提醒近期谨慎前往加拿大》的推送,其意义不言而喻。

这间加拿大鹅中国首家旗舰店,开业时多少受到国际问题的影响,没有任何仪式和媒体宣传,生意却好到爆,不但没有人“现场抵制”,开业不到三天,店里所有的热门型号羽绒服就已经全面售罄,讨好 sales 并没有用,想买只能等货来。

没在国内开店前,加拿大鹅的羽绒服就已经火遍了时髦人的朋友圈,手机里美国和加拿大地区的代购们也不约而同地刷起了大鹅。

打开谷歌输入Canada,最先跳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Canada Goose。

至于北京为啥能成为鹅密度最高的中国城市,首先当然是因为有旗舰店的地理优势,照我这半天的客流量观察下来,全北京人手一鹅指日可待。

其次,先撇开北京人有没有钱这种俗烂话题,就我上身试穿的几件厚款而言,在上海和其他南方城市,冬天也冷不到那个程度。零下十度在什刹海上冰车漂移,大风呼呼一吹,没件那么厚实的羽绒服还真扛不住。

假以时日,如果加拿大鹅把店开到了零下二十几度的黑吉辽,老铁搂着扒蒜小妹儿也真得一人来个两三件了。

加拿大鹅的设计初衷,是给科考队员们提供能抵御严寒的功能性“工作服”,而每间旗舰店里的标配——零下 25 度也正好是北极熊栖息地的平均温度。

从上世纪 90 年代开始,加拿大鹅迈出了从“工作服”到“明星同款”的第一步,CEO Dani Reiss 将他们的外套送给在高寒冷地区拍戏的剧组,让明星导演们率先上身体会这份温暖,一来二去这个红蓝相间的圆形 Logo 总会被小报记者拍到。

2013 年,“石头姐”Emma Stone 在《超凡蜘蛛侠2》片场被拍到穿着一件长款加拿大鹅羽绒服,超模 Kate Upton 也穿着一件白色短款加拿大鹅外套登上了年初的《体育画报》泳装特刊。也就是从那时起,欧洲地区的各个百货公司开始大规模上架加拿大鹅这个品牌,让一部分人先明星同款起来。

石头姐穿大鹅

Kate Upton

转回国内,现在稍微关注时事的人,都会知道中国市场永远是国外品牌争夺的一块肥肉,原因很简单:中国人强大了,有消费能力。

一件鹅的价格确实不便宜,能像买白菜一样随心买,说明邓公当年那句话“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经过 30 多年的努力终于成了真。

再说到买奢侈品这件事,一直以来我认为的消费观就是“量力而行,买得起想买就买,买不起咱们换别的牌子”,至于因为国际关系需不需要“现场抵制”,那就是个人意志的自由了。

文/图 _ 外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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