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一封特急电报送进中南海,副总长黄克诚看了手抖:枪毙岳父,还得我签字?
一九五二年秋天,中南海的办公桌上扔着一封来自湖南的“特急”电报,跟烫手山芋似的。
字数不多,但杀气腾腾:你岳父唐某贩毒,证据确凿,按律当斩,看在你面子上,请示一下咋办。
这不是请示,这简直就是把“大义灭亲”这四个字架在火上烤。
一边是国法,一边是老婆的亲爹,这道题,太难了。
那时候新中国刚成立不久,虽然大家都知道鸦片是害人的玩意儿,但在某些角落里,这东西还是暴利。
黄克诚的岳父唐老爷子,显然是把算盘打错了地方。
作为一个旧时代的生意人,他脑子里的弯弯绕还停留在过去。
他大概觉得,自家女婿在北京当大官,手握重权,这不就是现成的“免死金牌”吗?
有了这层关系,做点鸦片生意怎么了?
那是搞点养老钱。
就算真的东窗事发,地方上的干部看在黄克诚的面子上,顶多也就是罚酒三杯,意思一下就完了。
可惜啊,他完全没搞懂现在的世道变了,更没读懂他那个“狠人”女婿。
黄克诚是什么人?
那是井冈山杀出来的硬骨头,在部队里是出了名的“包黑子”,只认理不认人。
当年抗战时期,他跟唐棣华结婚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洞房花烛夜直接就是一场严肃的谈判。
他跟年轻的妻子“约法三章”:既然跟我干革命,就别指望我给你娘家谋福利,党的利益高于一切。
这话当时听着像口号,谁知道多年后,竟然要用老丈人的命来兑现。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烟是一根接一根地抽,满屋子都是烟味。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贩毒在当时意味着什么,那是在吸新中国的血,是绝对的重罪。
可那是老婆的亲爹啊,是孩子们的姥爷。
真要签字枪毙,以后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但这事儿要是开了口子,以后队伍还怎么带?
那时候的人,原则性强得吓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黄克诚咬着牙回了八个字:依法办事,绝不徇私。
这哪是回电,分明就是亲手签发的判决书。
消息瞒不住,很快就传到了妻子唐棣华耳朵里。
那一刻,天都塌了。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亲爹即将挨枪子,一边是同床共枕的丈夫亲手断了父亲的生路。
换做普通家庭,这绝对是天崩地裂的大吵,甚至要闹离婚。
那晚唐棣华哭了一整夜,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去找黄克诚。
黄克诚看着憔悴的妻子,心里其实也发虚。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大道理,甚至做好了妻子大闹一场的心理准备。
结果唐棣华一开口,把他整破防了。
她没撒泼打滚,也没求情保命,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地说,我知道他犯的是死罪,国法难容,我就求你一件事。
黄克诚心头一紧,问是啥事。
就这一面。
这话听得让人心酸。
黄克诚那个铁石心肠也软了,眼眶瞬间就红了。
妻子没有让他为难,没有逼他背叛原则,在杀父之痛面前,她依然守住了一个党员的底线,只是卑微地请求履行女儿最后的义务。
这要求合情合理,更合乎人性。
黄克诚当即抓起电话,又给湖南那边拨了过去。
这次他的语气不再是公事公办的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恳切。
他说老高啊,案子按法律办我没意见,但是棣华想去见老人最后一面,这是人之常情,你务必安排一下。
没过多久,唐棣华赶回了湖南。
在阴冷的牢房里,父女俩见了最后一面。
曾经风光无限的唐老爷子,这时候已经是阶下囚了,估计他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大官女婿救不了自己。
对于唐棣华来说,这是一场生离死别,也是对自己信仰的一次残酷洗礼。
她送走了父亲,看着他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
随着一声枪响,唐父倒在了刑场上。
这事儿在当时的湖南简直炸了锅。
老百姓本来都搬好小板凳看戏,心想这可是大将的岳父,肯定也就是走个过场,死不了。
结果真毙了。
这一枪打出去,比贴一万张布告都管用,大家都信了:这新世道,是真的不一样。
这事儿之后,黄家的家风变得更严了。
黄克诚总跟孩子说,你们姥爷咋死的?
就是贪,就是想搞特权。
咱们家,谁也不许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他的四个子女,后来在各自岗位上都是普普通通的劳动者,没有一个人经商,更没一个人打着父亲的旗号谋私利。
这种事儿放在今天看,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批人,那个一穷二白的新国家才能迅速站稳脚跟。
这不仅仅是大义灭亲的故事,更是一代人对于规则和信仰的死磕。
那一声枪响,即使过了七十多年,听着还是震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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