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陈述所有内容皆有可靠信息来源,赘述在文章结尾
1905年,秦德君出生在重庆忠县,彝族,是明末抗清英雄秦良玉的后人,这份将门基因,刻在了她的骨子里,让她从小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秦德君的童年,没有被传统闺阁束缚,她得以走进学堂,接触到新思潮的熏陶,十五岁那年,五四运动的余波仍在激荡,年轻的秦德君满怀热忱,以学生代表的身份参与其中,这份果敢让她在同龄人中格外耀眼。
可谁也没想到,一场本该是人生新起点的旅程,会变成她的噩梦。
当时,秦德君一心想去俄国求学,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在吴玉章的帮助下,她结识了《新蜀报》创始人陈愚生,对方答应带她去北京寻求李大钊的帮助。
临行前的饯行宴上,不胜酒力的秦德君被灌醉,《新蜀报》编辑穆济波趁机夺走了她的清白。
十五岁,正是懵懂青涩的年纪,更让她绝望的是,不久后她发现自己怀了孕。
在那个封建思想尚未完全根除的年代,女子未婚先孕是天大的丑闻,没有人为她伸张正义,世俗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向她。
穆济波的趁人之危,不仅毁了她的纯真,更将她推向了被动的境地。
女性在社会上本就没有话语权,更何况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反抗意味着身败名裂,甚至可能连累家人。
无奈之下,她只能被迫与穆济波同居,开始了一段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还先后生下了两个孩子。
这段婚姻对秦德君来说,更像是一场囚禁,穆济波的自私与冷漠,让她越发渴望挣脱,她没有放弃对理想的追求,在这段压抑的日子里,她依然坚持学习,关注时局。
1923年,她终于迎来了转机,成功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成了她人生的新方向,两年后,她进入南京国立东南大学学习,随后前往西安,凭借出色的能力担任了西安市妇女协会主席、西安市党部常委兼妇女部长。
这段经历,彻底改变了秦德君的气质,她积极推动妇女解放运动,为女性权益奔走呼号,在西安的革命圈里声名鹊起。
可谁也不知道,外表坚强的她,内心深处依然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来抚平年少时的创伤。
1928年,秦德君因伤在上海陈望道家中休养,也正是在这里,她与茅盾相遇了,此时的秦德君23岁,风华正茂,既有革命女性的飒爽,又有江南女子的温婉。
而茅盾,当时已是文坛知名的才子,他的《蚀》三部曲刚刚发表,却遭到了文人的批判,内心郁郁寡欢,正打算去日本避避风头。
陈望道见两人都有去日本的打算,便提议他们同行,秦德君欣然应允,前往日本的途中,两人朝夕相处,茅盾向秦德君倾诉身世,抱怨包办婚姻的不幸,说妻子孔德沚比他年长,性情也不合,日子过得煎熬。
秦德君耐心听着,轻声安慰鼓励,异国他乡的陌生感里,两颗孤独的心越靠越近,更有意思的是,轮船到神户接受日本宪兵检查时,宪兵指着秦德君问茅盾是不是他的夫人,茅盾随口用英语应了是,说这是他亲爱的妻子,秦德君也没申辩。
到了日本东京,秦德君更是成了茅盾创作上的得力助手,她住进东亚预备学校的女生集体宿舍,和茅盾住的本乡馆离得不远,来往十分密切。
她不光讲女友胡兰畦的故事给他当素材,还帮着抄写稿件,甚至出了不少关键主意,比如《蚀》三部曲的命名,就是秦德君提议的,她说日月之蚀既是暂时的,也是必然的,刚好契合现实主义的基调,茅盾一听就采纳了。
后来茅盾因《蚀》三部曲遭到批判,想写一部有分量的作品扭转舆论,却苦于没有素材,就缠着秦德君讲自己的经历,说她手里捧着一大把铜钱,只要用一根线串起来就是好作品。
也是在秦德君的建议下,这部小说定名为《虹》,她说虹在故乡四川的气象里最常见,彩色缤纷,既有妖气魔力,又美丽迷人,能吸引人也能让人迷惘,特别贴合小说想表达的意境。
正是有了秦德君的全力支持,茅盾才渐渐走出低谷,写出了《从牯岭到东京》,《虹》也顺利在上海《小说月报》上连载。
相处久了,两人感情迅速升温,走到了一起,后来还迁到京都同住,秦德君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灵魂伴侣,能携手过一辈子,受茅盾影响,她也开始尝试写作,用笔名秦觉、辛夷在《东方杂志》《小说月报》这些知名刊物上发表文章,文学天赋渐渐显露出来。
秦德君没留意到,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藏着致命隐患——茅盾是有妇之夫。
他和孔德沚的婚姻是母亲一手促成的,哪怕没感情,在那个年代,母亲的态度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秦德君或许觉得真心能冲破一切阻碍,却没看清,茅盾对母亲的顺从里,藏着对世俗评价的畏惧,也藏着对自身声誉的看重。
那个年代的文人,尤其是有了名气的文人,私生活很容易被放大解读,茅盾未必有勇气为了一段感情,赌上自己的前程。
1929年,秦德君怀上了茅盾的第一个孩子,当时两人在日本的生活全靠稿费支撑,本就不宽裕,再加上秦德君还计划着去苏联学习,这个孩子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茅盾面露难色,秦德君看在眼里,主动提出去做人流,她独自回上海,向叶圣陶预支了稿费,找日籍医生“板板”做了手术,没怎么休息,又匆匆赶回日本。
这次手术,让秦德君的身体受到了伤害,但她却更加坚信茅盾对自己的感情,因为茅盾曾向她承诺,一定会和原配夫人离婚,然后和她长相厮守。
这份承诺,成了秦德君坚持下去的动力,。可她不知道,茅盾的承诺,更像是一时的情感冲动,并没有真正考虑过现实的阻力。
1930年,他们一起回了上海,但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在日本同居的消息早就传回了上海,传到了茅盾家里。
原配孔德沚得知消息后先是不信,证实后委屈地大哭,还是茅盾的母亲过来劝,说茅盾会回心转意的,她才止住眼泪。
在秦德君沉浸在幸福之中时,她再次怀孕了,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满心欢喜,她以为这会是两人感情的结晶,是组建家庭的契机,可她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不是婚礼的承诺,而是冰冷的拒绝。
当她满怀期待地和茅盾商量未来的打算时,茅盾才吞吞吐吐地说出那句迟来的话:我娘不肯。
短短五个字,像一把锤子,砸碎了秦德君所有的幻想,她这才明白,茅盾之前的承诺都是空谈,他所谓的“会离婚”,从来没有真正去争取过,茅盾的母亲坚决维护自己一手操办的婚姻,而茅盾的孝顺,成了压垮这段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秦德君的质问,茅盾提了个“四年之约”,说要用四年时间写稿赚钱,攒够和孔德沚的离婚费用,到时候再和她续百年之好,一起把《虹》的下半部写完。
秦德君心里清楚,这个约定多半是镜花水月,可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身体和心理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丁玲知道后极力反对,劝她别信这种空头承诺。可看着茅盾憔悴的样子,秦德君还是点了头,她大概是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这个男人或许真的有苦衷。
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约定,秦德君再次走进了手术室,第二次接受了人流手术,手术结束一周后,秦德君独自回杨贤江家,推开门才发现人去楼空,茅盾早就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地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更讽刺的是,两人分手前,茅盾还拉着她去照相馆拍了张六寸合照,各自留了一张当暂时分离的纪念,还让她写份简历,说要帮她联系中共组织。
这些看似郑重的举动,转头就成了最伤人的笑话,巨大的失望和绝望涌上来,秦德君再也撑不住,服下200片安眠药,想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幸运的是,秦德君被及时发现,送到红十字会医院抢救了过来,这次自杀未遂的经历,让她彻底心灰意冷。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茅盾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是他在失意时的情感寄托,一旦遇到现实的阻力,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从医院出来后,带着满身伤痕回了四川忠县老家,一住就是四年,本想在母亲身边好好养身体,可嫂子容不下她,当地还有人散布谣言,没办法她只能离开老家去重庆,靠着亲友接济艰难生活。
新中国成立后,秦德君奉调北京,迎来了全新的生活,1954年开始,她历任第二至第六届全国政协委员,还担任了教育部参事,继续为国家建设和妇女解放事业出力。
她这一生,走得磕磕绊绊,可不管遇到多大的坎,都没放弃过对理想的追求,没忘记过自己最初想做的事。
1999年,秦德君走完了自己95岁的人生历程,回头看秦德君的一生,很容易看清那个时代对女性的苛刻,新思潮喊着男女平等,可现实里,女性的幸福还是攥在别人手里。
她的一生,是对命运的反抗,是对理想的追求,是民国女性的一部缩影,更是一段不该被遗忘的历史,记住秦德君,就是记住那些在时代洪流中奋力挣扎、努力发光的女性,就是对她们最好的致敬。
参考资料:
凤凰咨询——旅日留情:茅盾鲜为人知的一次感情“出轨”
南海网——秦德君:被茅盾“遗忘”的女人(组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