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洲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看着陆识一边低声安抚着茜茜一边快步离去,他突然说:“我记得离这儿最近的就是放射科,陆识,你家谁生病了?”

那个高大的背影僵了片刻,陆识冷嗤一声:“关你屁事。”

不敢置信的念头出现在贺庭洲的脑海,撑起身时正巧副院推开了门,一脸惊讶地说:“庭洲,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阿伯。”贺庭洲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的神色平静至极,垂在身侧的手无法自控地发着抖。

“唉,庭洲,你下回再来吧,”副院有些愧疚地说,“刚刚得到门卫通知,说院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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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贺庭洲低声道,“阿伯,我能拜托你另一件事么?”

“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尽量帮你。”

“请您帮我找一个人,”贺庭洲垂着的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他的嘴角勾起一点笑,冷冷的,又像是怒极反笑、或喜极而泣,“二十八九岁,应该刚入院不久,女性,我这儿有个名字的参考,也可能不叫这个名字,阿伯,符合条件的都可以调病历本给我看看。”

“她叫,黎妩。”

陆识心中烦闷,却还是一直哄着茜茜,直到她抽抽搭搭地停下哭泣后才严肃地捏着脸蛋说:“以后绝对不能乱跑了知道吗?被拐走了怎么办?”

“我想去给妈妈买糖吃,刚刚医生又给她开了好多很苦的药,”茜茜撇着嘴,又要哭了,“对不起舅舅,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不生气,”这番话说得陆识心都要化了,他把茜茜抱在怀里摸摸脑袋,“舅舅就是怕茜茜不见了,舅舅会难过的。”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陆识擦干净茜茜的眼泪,轻轻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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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贺庭洲已经开始起疑了,像他那样的人,只要发现了不合常理的事情就会像咬住了肉的鲨鱼,无论如何都要吃进嘴里,弄个明白,更何况是关于黎妩的事情。

这半个月他听说了不少关于贺庭洲的事,流言毕竟是流言,扩大到了一种令陆识心惊肉跳的夸张。

想把黎妩藏好很难。

医生摘了口罩,从会诊室出来后,对陆识说:“患者现在状态还不错,考虑到她的癌细胞已经待在身体中好几年了,院方的建议是尽快动手术。我看了排班,最迟下周就要做,家属认为呢?”

一面是被贺庭洲发现,另一面是黎妩恢复健康,几乎用不着考虑,陆识选择了后者,果断地说:“我们也觉得尽快比较好,医生,您安排吧。”

“行,去办理住院吧。”

茜茜早就跑进病房去抱着黎妩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差点走丢这件事,她从口袋里掏出色彩缤纷的糖果塞给黎妩,眼睛闪闪的:“妈妈,吃了这个药就不苦啦。”

“谢谢茜茜,”黎妩亲了亲她的脸蛋,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低声说,“宝宝,妈妈马上就要动手术了,咱们可能又有一会儿见不到面了。”

“没关系的妈妈,我不害怕。舅舅说过了,这次做手术后妈妈就能永远陪着我,”茜茜依偎着她,笑嘻嘻地,“妈妈也不要害怕呀,茜茜和舅舅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