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有句老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人这辈子的缘分，有时候还真说不准。就像我们村那个算命的老瞎子常说的："前生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我叫杨小红，今年35岁，生在江南一个叫杨湾的小村子里。从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是个"断亲的"。村里人背地里都管我叫"没爹没娘的丫头"，说我爹娘欠了一屁股赌债，半夜卷铺盖跑了，从此再也没露过面。
那时候，外婆刚六十出头，一个人拉扯我。我们住在村头一间破旧的草房里，外婆每天天不亮就去镇上赶集，卖些自家种的蔬菜。那时候村里人都说，我外婆也是个"倔驴脾气"，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要供我上学。
"闺女，人穷不能志短。"外婆总是这么跟我说。每到月考，我要是考了第一，外婆就会偷偷跑去供销社，给我买一根山楂糖葫芦。那酸甜的滋味，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我家对门住着奶奶一家。说来也怪，明明就隔着一道篱笆墙，可这么些年，外婆从来不跟奶奶家来往。每次遇到奶奶，外婆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村里人都说我外婆是个"怪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去年冬天，外婆突然查出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三个月。那天从医院出来，我哭得像个泪人。可外婆却笑呵呵地说："傻闺女，人这辈子，能活一天是一天的福分。"
谁知道这一消息传出去，奶奶竟然天天往医院跑，给外婆端屎端尿，比亲闺女还细心。村里人都夸奶奶是个"活菩萨"。可我总觉得她们俩之间怪怪的，时不时偷偷抹眼泪，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心事。
那天晚上，我去医院值夜班。半夜醒来，听见外婆和奶奶在低声说话。
"老姐姐，这些年苦了你了......"奶奶的声音哽咽着。
"傻妹子，别说这些了。当年要不是你，小红哪有今天......"外婆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叹息。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她们的对话透着蹊跷。第二天早上，我去给奶奶送早饭，无意中发现她右手腕上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胎记，就像一片小枫叶。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翻江倒海。我开始仔细观察奶奶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愧疚。而且每次给我夹菜，她都记得我不爱吃胡萝卜，这个习惯连外婆都记不住。
一个星期后的深夜，外婆的病情突然恶化。她把我和奶奶叫到床前，颤抖着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小红啊，其实...奶奶才是你亲外婆......"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我整个人都懵了。原来三十年前，我父母因为赌债跑路时，我才出生九天。当时我发高烧，急需一大笔医药费。亲外婆（现在的奶奶）一贫如洗，是隔壁的张外婆（我一直以为是亲外婆的人）倾其所有救了我。
"我就想着，反正我一个人，不如让你跟着张姐过......"奶奶抹着眼泪说，"这样你也能过好日子......"
我扑在床上失声痛哭。原来这些年，她们两个人一直在演戏。一个刻意疏远，一个默默付出。只为了不让我难做，不让我左右为难。
外婆走的那天，天下着小雨。临终前，她拉着我和奶奶的手说："小红，你要记住，这世上，比血缘更重要的，是那些真心爱你的人......"
如今外婆走了，我和奶奶相认了。整理外婆遗物时，我在她枕头下发现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沓发黄的照片。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每一张照片，背面都写着日期。最后一张照片背面写着："但愿来生，还能再做你的外婆......"
前几天，我托人打听到了父母的下落。他们在外地也过得不怎么样。奶奶知道后，叹了口气说："要不，把他们接回来吧，都是一家人......"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血缘固然重要，但比血缘更重要的，是二十几年如一日的付出与守候。
那么，大家说说，在你们心中，到底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亲情？是血浓于水的基因传承，还是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或者，就像我的两个外婆，用一场长达三十年的"戏"，编织出了最动人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