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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品读》2025年第1期内容

1991年7月的一天早晨,幼儿园老师拉兰妮·里奇带着5个孩子出去游玩。他们到了弗雷泽河畔,孩子们拿出画笔画画、嬉戏。44岁的拉兰妮住在利卢埃特镇,幼儿园就设在她的家里。这5个孩子也都是附近居民家的,最大的5岁,最小的还不到两岁。经过培训当上了幼教老师的拉兰妮,懂得多带孩子们出去接触大自然才能更健康成长的道理,而孩子们也都喜欢这样的生活。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上午10点了,拉兰妮决定带孩子们回家。她让孩子们收拾好画具,两个年龄大些的孩子在前,3个小点的孩子跟在自己身边,在家里的德国牧羊犬鲍尔的护佑下往回走。

拉兰妮家的房子坐落在树木林立的山腰,离弗雷泽河不远。林间小道上,两个大些的女孩开心地在前面跑着,拉兰妮和另外3个孩子快步跟在后面。当路过一片蓝莓树丛,看到一串串蓝莓果压低了小树枝时,拉兰妮和孩子们说说笑笑地采摘起来。“真好吃啊!”小男孩迈克开心地说着,不知道危险正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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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幼年美洲狮睡醒之后,穿过山林来到河边喝了几口水,开始四处转悠。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它嗅了嗅四周的气味。以前美洲狮是很少攻击人类的,但后来随着人类的居住地逐渐向山里延伸,情况有了变化。这种动物有着高超的捕猎技巧,为了不被发现,它会悄悄接近猎物,而后突然扑上去撕咬其致命部位。

拉兰妮和孩子们排着队走出树丛,他们带的小桶里装满了蓝莓。3岁的丽莎蹦蹦跳跳地朝不远处的一棵树跑过去,拉兰妮边喊边追上她,弯腰把她抱起来。他们的所有动静都吸引着美洲狮,出于猛兽的本能,它悄悄走向另外的4个孩子,并扑倒了离它最近的迈克,伸出舌头舔起了这个鲜美的猎物。

拉兰妮感觉到异样,当抬头看到迈克落入狮口之中时,她疯狂地冲了过去,先是拽着美洲狮的尾巴,然后又去推它的身子。美洲狮发怒了,它松开抓着迈克的爪子,后腿直立着,用两只前爪扑向了身高不到1.6米的拉兰妮。它的一只爪子拍在她右肩上,爪尖一下就划伤了她的耳朵。虽然这只美洲狮尚未成年,但完全可以咬死拉兰妮。迈克还在地上躺着,没有受到袭击的那4个孩子惊恐万分地躲到了拉兰妮身后。

拉兰妮被狮子拍得蹲在了地上,脚上的凉鞋陷进沙子里,她用劲站了起来,看到它那粉红的舌头和尖牙就在眼前。她双手死死地抓住狮爪,不让它再次抓向自己。狮子发出了一声嘶吼,摇摆着上半身,想要挣脱。四周无人,拉兰妮知道只要一松手,狮子就会要了孩子们的命。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感觉自己的手快要攥不住狮爪了,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把狮子推向了牧羊犬。“鲍尔,咬它!”她声嘶力竭地朝牧羊犬喊叫求助。

动物学家说,美洲狮在面对朝它发怒的猎物时,有可能会放弃。拉兰妮并不知道这一点,但她的凶相的确吓得狮子后退了几步,牧羊犬顺势狂吠着追过去,美洲狮一时间吓得窜上了一棵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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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还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土里,两眼大睁,脸和脖子上都是血。拉兰妮跑过去,见他还有呼吸,长出了一口气。女孩丽莎也挨了狮子一掌,脸上淌着血。拉兰妮一手抱着迈克,一手抱着丽莎,大声命令其他3个孩子:“快跑!往家跑!”3个孩子在跟着拉兰妮跑起来,断后的鲍尔盯着树上的美洲狮,直到主人跑远,才掉头跑回去。

跑上了山坡,拉兰妮实在抱不动两个孩子了,就把他俩放下来。这才缓过神来的迈克吓哭了,拉兰妮扶着他,一边安抚着孩子们 “别怕,我们会没事的”,一边带着他们继续往回跑。她时刻都在提心吊胆,唯恐狮子会追过来。5分钟后他们终于到了家,拉兰妮关好了门,这才发现自己也受了伤,胳膊、大腿、前额、耳朵都被狮子抓得鲜血淋漓。她颤抖着给医院和孩子们的父母打了电话。

迈克的脸和脖子上一共缝了40针,丽莎的伤轻些,但也缝了20针。医生还给这两个孩子注射了狂犬疫苗。拉兰妮的后背和腿疼得厉害,走路都困难。但她更担心的是:家长们还能信任她,把孩子托付给她吗?

而第二天早上,孩子们在家长陪伴下又来到了她的门前,包括迈克。拉兰妮欣慰地笑了,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做游戏。一个星期后,迈克告诉她,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拉兰妮知道,这个小男孩已经走出了恐惧的阴影。

9天之后,那只美洲狮在去另一户人家骚扰时,警察赶到,为防狮子伤人而击毙了它。

1992年12月,省总督授予拉兰妮“勇敢之星”勋章,她所在的镇子也授予了她“特别勇敢奖”。拉兰妮说,她经受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挑战,现在感觉没有任何困难能吓倒自己了。此后多年,她的幼儿园都是家长们信任、孩子们喜欢的地方。朋友和附近的邻居们,更是对她赞不绝口。

作者:[加拿大]玛丽·默里

译: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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