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CEO有许多途径，但当公司挑选新领导者时，我们认为拥有财会背景和工作经验的商业人士能带来许多优势。
为什么呢？因为在财务岗位上积累的经验和技能非常有价值，足以让这些人士胜任首席执行官（CEO）一职。大量研究探讨了最适合成为CEO的个人特征，包括教育背景、专业经验、技能以及性格特质等。综合这些因素看，许多财务人士似乎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根据光辉国际组织咨询公司的研究，成功的CEO在四个关键领域展示其优势：管理财务、推动增长、应对危机和制定战略。即使首席财务官（CFO）可能缺乏某些成为CEO所需的软技能—如能够激励他人或表现出乐观态度，他们也可以通过技能提升来弥补这些不足。
因此，财务人士需要具备适合担任CEO的能力和技能，特别是在当前不确定的经济环境中。德勤于2024年发布的一项针对CEO的调查显示，CEO面临的许多重大挑战都需要以财务专业知识去应对，如经济不确定性和通货膨胀。这意味着在应对当前公司面临的重大风险时，一名成功的CEO应当具备财务专业知识。
但仍然存在一些疑问：如今在遴选CEO时，招聘委员会是否重视财务专业知识？聘用具备财务专业知识的CEO的公司具有哪些特征？让我们进一步分析。
财务人士出任CEO现状
为了解影响具备财务专业知识的高管人员成为CEO的多方面因素，我们研究了2022年美国1500家大型上市公司CEO的职业发展路径。我们使用的是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Execucomp数据库（该数据库包含SEC要求披露的上市公司高管人员的个人信息）。基于数据库信息，我们将那些曾担任与财务或会计相关职位（如CFO、首席会计官、财务总监）的CEO归类为“财务CEO”，其他CEO则归类为“非财务CEO”。（注：CEO个人数据来自Compustat下的Execucomp数据库，公司数据来自Compustat下的Fundamentals Annual数据库）
我们发现，2022年领导标普综合1500指数公司的CEO中，16.2%的人具有财务背景，这表明在美国企业界，财务职业可能是通往CEO职位的可行途径。这与美国Crist holder事务所2023年发布的波动报告内容一致，该报告审查了674家美国大型上市公司和私营企业，发现任命CFO为CEO的趋势处于上升状态（10年间占在任CEO的比例从5.3%增长至8.4%）。
不过，我们也发现财务CEO和非财务CEO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表1显示的是2022财年两类CEO的一些关键数据的平均值，包括性别、CEO任期以及公司规模与增长等方面的差异。
（一）CEO性别
拥有财务或会计背景的女性担任CEO的比例（8.3%），要高于通过其他职业路径成为CEO的女性（6.7%）。Crist holder的报告发现，女性CFO的占比从2013年的10.2%上升至2023年的18.5%，而同一时期，女性CEO的占比从3.8%上升至8.5%，前者上涨幅度更大一些。基于女性的职业偏好和晋升方面的潜在障碍等因素，对于这一差异可能有许多解释，但我们认为还需要进行更多研究。
（二）CEO任期
我们发现的另一个现象是：财务人士首次担任CEO的时间比非财务CEO更晚。如果这一趋势持续，其表明人们越来越认识到财务技能对CEO履职的重要性。这也与德勤的调查结果一致，该调查显示CEO面临的首要挑战是经济不确定性—而具备财务专业知识的CEO完全有能力应对这类挑战。
（三）公司规模
我们接下来考察了公司的规模。表1中与公司规模相关的前两个衡量指标看起来相互矛盾：平均来看，财务CEO领导的公司市值较低，但总资产账面价值较高。对此有两种解释：虽然非财务CEO领导的公司平均市值较高，但该组公司的市值范围更大；非财务CEO既领导市值最小的公司，也领导市值最大的公司。一般而言，财务CEO领导的大多是大公司，但并不是最大的公司。市值排名前五的公司约占标普500指数公司总市值的24%，这些公司中没有一家是由财务CEO领导的（见表2）。这就使得非财务CEO领导的公司市值的平均值偏高。
表 1 财务 CEO 和非财务 CEO 的主要差异
表 2 按公司市值划分的财务 CEO 占比
如果我们比较资产的中位数（这可以降低异常值的影响），结果显示，由财务CEO领导的公司比由非财务CEO领导的公司规模更大（分别为56.72亿美元和47.03亿美元）。由于公司之间的总资产分布差异较大，学术界通常使用总资产的自然对数作为衡量公司规模的标准（见表1）。按照这一公司规模衡量标准，财务CEO领导的公司也更大，且这一差异具有统计显著性。
市值代表的是股权的市场价值，而财务CEO倾向于使用更高比例的债务（34%）为其资产融资，相比之下，非财务CEO使用债务融资的比例是32%。
（四）公司增长潜力
我们考察了公司在增长潜力方面的差异。市净率是用股权的市场价值除以股权的账面价值来计算的，较高的市净率通常被解读为公司具有较高的增长潜力。表1显示，高增长公司聘用财务CEO的可能性低于成熟、增长稳定的公司。
（五）行业
除上述公司的特征外，我们还发现不同行业在聘用财务CEO的比例上存在显著差异。两类CEO群体在下述五个行业中的平均值差异都很大。
表3显示了不太可能任命具有财务背景的CEO的五个行业。
表 3 不太可能任命财务 CEO 的行
除了消费品分销和零售行业（此行业可能更倾向于聘用具有营销经验的高管），上述这些行业通常具有高增长潜力，但风险也高。这些行业的投资很难使用传统财务方法进行评估：现金流风险较大且难以预测，涉及无形资产开发，其价值的很大一部分可能来源于实物期权。因此，在这些行业中，具备具体技术专长的CEO可能比具备财务专业知识的CEO更受重视。
表4显示了最有可能任命具有财务背景的CEO的五个行业。需要注意的是，在标普综合1500指数公司中，16.2%的CEO是财务CEO。两类CEO群体的平均值差异仅在交通运输和公用事业行业中很明显。
表 4 最有可能任命财务 CEO 的行业
这些行业之间的相似性可能并不明显，但它们都是成熟行业，现金流更可预测，且与有形的固定资产相关。因此，财务技能在管理所产生的现金流时很有用，而且可以更直接地用来评估这些行业中的投资机会。
财务技能在领导保险公司时也特别重要，因为在这些公司中，管理现金流和理解复杂的数学模型极其重要。因此，财务CEO在财务专业知识可直接适用的行业中占比较高也就不足为奇了：银行业（20%）、金融服务业（20%）和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s，21%）。
（六）现金和营运资金
最后，我们来看财务技能可能带来益处的另一个领域：管理现金和营运资金。高现金储备有助于避免流动性问题，确保企业随时有现金用于投资。但现金和流动资产的回报率通常较低，具备财务专业知识的CEO更可能优化现金和营运资金政策，从而在避免现金约束与降低资产平均回报之间进行平衡。
表5显示了基于2022财年数据的两类CEO所在公司若干现金管理指标的平均值，所有所示指标上的平均值差异均非常显著。
表 5 财务 CEO 和非财务 CEO 在现金管理指标上的差异
财务CEO领导公司的平均流动比率（1.7），显著低于非财务CEO领导的公司（2.1）。类似的，财务CEO领导的公司平均现金持有量、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以及流动资产占总资产的比例，均显著低于其他公司的平均水平。这可能是因为具有财务背景的CEO更能理解持有过多现金的负面影响，能够更准确地判断最佳现金持有量，或者对自己在必要时迅速筹集新资金的能力更有信心。
通往CEO的财务路径
那么，具备财务或会计背景的管理者如何才能成为CEO呢？
1.财务职业提供了一条通往CEO的可行性路径，2022年，16.2%的美国小型、中型和大型上市公司由具有财务背景的CEO领导。
2.财务CEO中的女性占比略高于非财务CEO中的女性占比，但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原因。
3.在大型成熟企业或在交通运输、公用事业、消费者服务、汽车及零部件、金融类行业（如保险、银行和金融服务）中，财务高管成为CEO的比例更高。
4.财务CEO领导的公司有着明显不同的现金和营运资金管理政策，这在应对近年来的疫情、供应链扰动和通货膨胀时尤其有用。
总体而言，近期的趋势表明，公司董事会和高管招聘机构已经认识到，其公司可以受益于拥有财会背景和工作经验的专业人士，尤其是CEO职位。
稿件由IMA管理会计师协会提供
来源：《新理财》2024年公司理财12月期杂志
作者：Jillian Alderman，Joetta Forsyth，Richard C. Walton
编辑：亓坤 皓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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