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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50年7月,广东广州中央医院。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有我军4名战士在医院内被残忍杀害。
其中两名战士,一位被暗中拔掉了输血管,全身流血而亡,一位因为受伤行动不便,被推下楼坠亡。另外两名战士,则被人活生生用被子枕头捂断气,窒息而死。
战士们为了国家民族而战,身上负伤的他们,没有死在弥漫硝烟的战场上,反而死在敌后肖小之手,何其憋屈痛苦。
奸诈的凶手行事隐蔽,公安短期内也难以将其捉拿归案。一时间,院内的受伤战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凶手盯上的对象。
此时,接管广州的叶剑英在得知了这一恶性事件后,高度重视。他深知,如果广州中央医院的事不解决好,正在金门、马岛前线的战士必有后顾之忧,遗祸无穷。
在这样的情况下,叶剑英派出了手下的得力干将前去处理,他就是担任广州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陈泊。
一、叶帅点将,“红色福尔摩斯”出马
陈泊,原名卢茂焕,当年在延安名声远扬,毛主席曾盛赞他为“延安的福尔摩斯”。
1909年,陈泊出生于海南的一个渔民家庭。早在十几岁时,年轻的陈泊就受到革命思潮的洗礼,参加革命,加入海南当地的共产党和琼崖游击队。
1927年,以蒋介石、汪精卫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四一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远在海南的陈泊也受到影响,为了逃离“白色恐怖”的迫害,他和革命同志卢业荣等人出逃海外。
在外逃亡的日子十分危险和艰难,据卢业荣的儿子卢望后来回忆说:
“当时他们是乘坐小帆船出逃的,在海上漂泊了几天后,才被搭救上了一艘驶往印尼苏门答腊岛的轮船。”
被救的陈泊流亡苏门答腊后,给在这里开咖啡馆的舅舅打工,煎熬度日,但他并没有放弃革命的理想,一直不忘寻找组织。
后来,陈泊和马来亚共产党组织联系上,他化名布鲁,重启革命之路。可在一次清除叛徒的行动中,因为炸弹失控,陈泊失去了左手。
当时,马共重要人物李锦标被捕叛变,整个新加坡地下党组织完全被他出卖,数百名革命同志惨遭迫害。
为了防止李锦标的叛变带来更大危害,马共中央向担任马来亚总工会纠察总队队长的陈泊,发下指令,对其开展刺杀行动。
一开始,陈泊本想用自制的炸弹将李锦标炸死。可没想到的是,在行动前检查炸弹时发生意外,炸弹突然爆炸,陈泊的左手在酒店被炸掉。而且由于动静太大,他被发现了,马来西亚英国当局冠以“危险分子”的名义,将他驱逐出境。
被驱逐的陈泊前往香港,又辗转到上海。经过多次波折后,在1936年秋天到达延安,成为边区政府保卫处的一名侦查员。
在此期间,他识破了《中央日报》假记者真特务的身份,捕捉延安的暗藏特务四十多人;他破获了军统汉中特训班案,查获56名潜入延安的特务;他从日程表中看出破绽,破获了刺杀毛主席的阴谋……
陈泊的功绩,被毛主席看在眼里,对他赞赏道:
“这个布鲁真是我们延安的福尔摩斯!”
“可惜我们只有一个布鲁,再来10个布鲁就好了。”
后来,陈泊这些惊心动魄的办案经历,还被写入小说《隐蔽者》、《红色福尔摩斯》之中。
1949年10月,在三大战役和渡江战役之后,蒋介石如同丧家之犬,败退台湾,中国人民解放军进逼两广,成立了“广州市接管工作委员会”,叶剑英出任广州市长,处理接管广东的工作。
刚解放的广州,接管工作并不好做。尽管国民党已经一败涂地,但蒋介石仍不放弃反攻大陆的幻想,妄图做困兽犹斗之举。
临走前,蒋介石在广州,不仅安排大量的特务潜伏其中试图获取情报,还纠结了大批盗匪、歹徒和流散的警察及宪兵,破坏两广地区的秩序。此外,他又让空军对中国沿海地区进行大肆骚扰。
以至于叶剑英接手的广州,一片乌烟瘴气,特务和盗匪活动猖獗,四处兴风作浪。当时,广州每天都有上百起抢劫案发生,其他治安案件不计其数,环境十分混乱,底层老百姓日日生活在动荡和不安之中。
这群人甚至连叶剑英也不放过,丧心病狂的对他发动暗杀袭击。1950年某次在去开会的路上,敌特的枪手就曾在马路上对其打暗枪,幸运的是,枪只是打中车前盖,他自己安然无恙。
这一事件发生,让叶剑英对广州的混乱和敌人的猖獗有了更深的认识。
对此,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叶剑英自然无所畏惧。
但在广东的社会治安问题上,他有所顾虑。毕竟新中国成立,关于国家的管理,不能完全运用军队的手段。
可他也明白乱世当用重典,必须快刀斩乱麻清除掉这些“残渣”,避免造成更大危害。
于是,在延安时期名声赫赫的“红色福尔摩斯”陈泊便被他看中。
那时,陈泊接受组织的安排,在江西南昌担任江西省公安厅厅长,组建公安队伍,打击残存的土匪、特务等黑恶势力,使得江西省城南昌和全省的社会治安稳定,功勋卓著。
很快,叶剑英便向江西省委书记陈正人发去电报,希望他能“割爱”,让陈泊调来广东。
一开始,陈正人在接到叶剑英请求“割爱”致电,并不同意。虽然南昌社会秩序才刚趋于稳定,但局势正是百废俱兴之时,正需要人才发展,自然不能放人。最终,陈正人拗不过叶剑英的要求,只得同意。
面对叶剑英的“点将”,陈泊接受上级安排,欣然离开江西南昌,来到中国南方最大的城市广州。
在“广州市接管工作委员会”的12位委员之中,陈泊便是其中之一,他的职务不仅是华南分局社会部长兼广东省公安厅长,也是广州市委常委兼市公安局长,可以说重任在肩。
当时,医院惨案发生之后,在社会上引起极大轰动,接到叶剑英指示的陈泊不敢耽搁,连忙暂时放下手中的事,赶到了广州中央医院进行调查。
然而,令他没有预料的是,这一场惨案的背后,居然涉及大批国民党特务份子的阴谋。
二、医院排查,护士露出马脚
广州中央医院1946年建立,是广东省人民医院的前身。医院的院长钟世藩,不仅是医术高深的医学教授,饱负盛名的儿科专家,还是一位有民族气节的中国人。
在蒋介石败走台湾前夕,曾让他带上巨额医院财产跟着逃往台湾,但他毅然选择留下来,将广州中央医院交到新中国的手里,支持新中国的建设。
因为广州中央医院的医生医术精湛,且有着先进医疗设备的,有相当一部分进攻金门、马岛的前线战士,会被送到这里治疗。
但是,身负重伤的解放军战士,也给了敌人乘机而入的机会。
广州中央医院里一连发生4起命案,受害者都是解放军战士,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医院内部也因为这一事件疑神疑鬼,互相猜疑。
到了医院的陈泊,迅速安排人员进行调查。看到手中遇害者资料之后,他不禁为这四位战士死于小人之手而感到悲愤不已。
遇害的是4名战士,分别是解放军参谋长杨仲明、排长曾献余、班长曾鸣涧,以及解放军战士段雨东,他们都是战场上战功赫赫、英勇无畏的人民英雄。
参谋长杨仲明,曾在一次登岛战斗中被炮弹击中,身负重伤。虽然被战友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回一条命,但双腿被弹片击中的他,只能截肢靠特制的轮椅度日。在医院休养期间,独自在走廊上摇轮椅的他,竟被凶手推下楼梯遇难。
排长曾献余,在攻打乘泗列岛的战役中,他率领全排战士抢占了滩头阵地,多次打退敌人进攻,战后被授予了“二级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
在战斗中,他被一枚子弹击中了骨盆,送到了中心医院救治,可没想到凶手如此猖獗,就在送到医院当天晚上,他被凶手拔掉了输血管,全身失血而亡。
侦察班长曾鸣涧,在攻打大陈岛的战斗中,他的四根肋骨被子弹打断,送到医院抢救回来的他只能卧床休养。
战士段雨东,在抢占崎岖列岛的战斗中腹部中弹,肠子都流了出来,他将肠子缠绕在枪托上,然后跟着战友们继续战斗,直到战斗结束,他才倒在地上。
曾鸣涧和段雨东是同时被送往广州中央医院的,经过手术后,两人脱离了危险,后被安排在特护病房中养伤。然而,就在第二天早上,护士发现曾鸣涧和段雨东被人用被子裹住窒息而死。
在了解四位战士的死亡情况后,陈泊开始着手调查案件。
广州中央医院规模很大,每天人员来往密集,但因为大量伤兵在这里救治,医院周边戒备森严,加上医院医生和护士对病人时常关注,凶手是如何破开重重“关卡”,潜入室内谋害我军干部?
陈泊首先对医院的各部分建筑进行了仔细搜查,但不管是医院的大门,还是医院的病房,都没有从室外攀爬的痕迹。
这让他减轻了凶手是外来者的怀疑,而医院每天都有值班护士进行查房,医生也会对病人病情经常关注。
凶手要想杀人还要没人发现,一定对医院情况特别了解,在护士走动的“空窗期”才能抓住作案机会。
这让陈泊意识到,杀害他们的凶手可能不止一位,且都藏身于医院之中,而凶手是医生和护士的嫌疑极大。
在一番推断后,陈泊安排手下的警员,将注意力集中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身上。
他一边下令禁止无关人员接近伤兵的病房,加强对医院病房的巡逻,一边禁止医院人员随意进出,并将医生和护士分批带来问话。
在询问、比对医院护士的证词时,让他发现了端倪。
三、引蛇出洞,敌特份子被一网打尽
据值班护士余丹所说,在班长曾鸣涧遇害的那天,有一名本该下班的女护士,诡异的出现在曾鸣涧所在的病房楼层。而且这名女护士的行为十分异常,当时还惊慌的踢翻了一个病房门口的痰盂。
余丹的这一番话,顿时让陈泊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
而正如陈泊的推测,背后的凶手不止她一人。根据其他人反映,在X光室内,经常传出了多人聊天的声音。
当有人靠近X光室后,里面的聊天声立刻戛然而止,似乎担心被走廊路过的人听到,这反常的行为平时大家并不在意,在医院惨案发生之后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可疑。
在四名战士遇害期间,许多人更是发现孔钰工作的X光室内多次在夜里亮着灯,而且那段时间总能看到陌生人进入X光室,而且明显不是病人。
当别人询问时,他就说是自己正在给病人检查。
在得知女护士和透视师的嫌疑之后,陈泊并没有马上将她们抓来审问,反而对外表示,医院情况一切正常。
不仅如此,陈泊还作出撤离医院,转移调查目标的举动。
这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摸不着头脑,难道医院没问题,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实则不然,这是陈泊对外放出的迷雾弹,他知道女护士和透视师很可能就是谋害4名战士的真凶。
但幕后真凶还不止这二人,陈泊想要做的是一网打尽,如果贸然将这两人抓起来,不免打草惊蛇,引起背后团伙的警觉。
此时的陈泊已经在心中做了一个策略,机智的他预感到这群人等必然会再度犯案,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而引蛇出洞的诱饵就是医院负伤的战士。
在陈泊撤离医院后,医院的真凶认为,这个所谓的“延安福尔摩斯”不过如此,就开始筹谋下一次的暗杀行动。
为了能够杀害负伤的战士,凶手们恶毒的想出了一条“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毒计。
1950年7月的某一天,广州中央医院X光室突然着火,就在所有医护人员着急救火时,有两名医生却悄悄远离人群,摸进我军一名战士的病房。
正当他们准备下毒手的时候,埋伏已久的公安人员举起枪跳了出来。见自己的行为被暴露,这两名医生拔出枪支,与公安交火。
但公安们早有预料,联合驻扎的警卫员,很快就将凶手抓住了。在交战结束,陈泊清点可疑人员,包括之前有嫌疑的女护士和医生,前前后后共抓获有20人之多。
在审问过程中,陈泊得知,这些人都属于一个名叫“广州救国总队第二大队”的特务组织。
结语
陈泊不愧有“红色福尔摩斯”之称,这场医院惨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幕后真凶全部捉拿归案。
广州中央医院经过这一事件,也开展大范围的整顿,肃清了所有可疑人员。1951年,面貌焕然一新的广州中央医院,改名为广东省人民医院,从此沿用至今。
历史和现实已经证明,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攻大陆”的荒唐幻想已经不可能实现,中国统一大业终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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