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往往过了很多年,当我们翻开尘封的往事,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

我是李小芳,今年45岁。老家在江浙交界的一个小山村,村里人都说我们那是”靠山吃山”的地方。前些日子翻老宅,让我想起30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我刚上初中,住在村头的泥砖房里。屋后是一片竹林,每到刮风下雨,竹叶”哗哗”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母亲守寡三年,靠着种几亩薄田,给人缝补衣服养活我。

记得那年端午前后,村里人议论纷纷:我舅舅欠了高利贷,要把祖屋卖给隔壁李家那个瘸子。这事传到我耳朵里时,就觉得不对劲。那个瘸子叫李根生,40来岁,因为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左腿落下了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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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傍晚,舅舅突然来了。他蹲在我家门口的石阶上抽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母亲正在灶房煮晚饭,锅里熬着南瓜粥。

“妹子,你也不小了,”舅舅咳嗽了两声,“李家那边,人品还是可以的。”

母亲手里的铁勺突然停住了,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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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根生说了,只要你愿意,不但把钱给够,还让你们娘俩住进他家的新瓦房。”

母亲猛地把铁勺扔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哥,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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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站起身,一把拽住要往外冲的母亲。“妹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赌债是赌债,可那房子是爹的心血啊!”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拉扯。月光洒在院子里,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们都好陌生。

第二天一早,外婆来了。她坐在我家堂屋的方凳上,一直抹眼泪。“造了什么孽哟,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到这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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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跪在外婆面前,“妈,我不能答应,我死也不能答应!”

外婆颤巍巍地站起来,往门外走。“你不答应,你哥就要跳河。你是他亲妹妹,你忍心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七月初七那天,我们村办喜事。李家杀了一头年猪,请了两桌酒。母亲穿着件素色布衣,手里攥着那方红手帕,一声不吭地跟着李根生拜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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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说我舅舅狠心,为了还赌债,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我在学校也抬不起头,同学背地里叫我”瘸子的女儿”。

可日子就这么过着,慢慢地,我发现李根生这个继父待我们娘俩还真不错。他虽然腿脚不便,可一身手艺好,专门帮人修理农具,每天骑着三轮车,村里村外地跑。家里不但不缺钱用,还添了台14寸的彩电。

母亲也渐渐习惯了新生活。李根生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桂花树,到了秋天,满院子飘着香。母亲总会把落下的桂花收集起来,晒干了泡茶。那味道,甜丝丝的,沁人心脾。

舅舅从那以后,再没来过我家。听说他去了外地打工,好像是去了广东。外婆偶尔来看我们,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话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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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三十年。去年春节,我回老家给外公外婆扫墓。站在坟前,看着他们的照片,突然想到那座老宅子。

老宅在村子最东头,多年无人住了,长满了杂草。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扑面而来。屋里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在翻箱倒柜时,我在一个旧皮箱底下发现了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份发黄的地契,上面盖着民国时期的红印。仔细读完,我的手开始发抖。

原来这座老宅,是李家的祖产。那是民国年间,李家老太爷因为天灾,典当给了我外公。契约写明,只要还清银元,房子就归还李家。

可后来解放了,土改分了田地,这老宅就落在了我外公手里。我外公临终前,让舅舅想办法还给李家,了却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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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根生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房子,为什么舅舅宁愿背上骂名。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找到年迈的舅舅时,他正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晒太阳。这些年,他的头发全白了,人也瘦了一圈。

我把地契放在他面前。他颤抖着手摸了摸那张纸,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你外公临走时拉着我的手说,这房子始终是李家的。他说自己无颜去见李家老太爷,让我一定要想办法还回去。”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舅舅抹了抹眼睛,“那时候我是真欠了钱,李根生知道这事后,主动提出要娶你妈。他说,这样既能了却两家的心愿,又能照顾你们娘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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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为什么不说实话?”

“说了又有什么用?那时候的人情世故,哪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再说了,你外公在世时没处理好的事,总要有人来收这个尾。”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我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三十年了,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责难和骂名。

那么大家认为,在亲情和道义之间,我舅舅的选择是对是错?如果换作是你,会怎么选择?有时候,生活给我们的选择题,往往没有标准答案。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